明乐道:哥给我的。
明玦四处张望:阳阳回来了吗?在哪呢?快给我说说一路上有何见闻?
明乐道:如果你看到了宁王哥哥,那差不多就能看见我哥了。
明玦委屈道:又去暖园了?这么久没见我都不等我一下,真是白疼阳阳了。
白赫云笑问:玦儿,你二十一岁了,该议亲了,可有喜欢的姑娘了?
明玦道:没有。
白赫云笑道:玦儿想随缘遇良人呢?还是爹娘给你议门好亲事呢?
明玦想了想:随缘遇良人吧!
明瑞然眼睛一眯,一字不语。
入夜,明瑞然拉着白赫云进了卧房,关好门,说道:云儿,能不能不要提玦儿的婚事?
白赫云问道:为何?
明瑞然道:玦儿是难得一见良才,性情和煦,温文尔雅,聪慧俊朗,心地纯良,毫无杂念,将来更是个如意郎君。
白赫云觉得这话茬不太对劲儿,问道:你想干什么?
明瑞然悄声道:能不能肥水不流外人田,再等个几年?
白赫云轻拧了明瑞然一下,笑道:好啊你!打得一手如意算盘!
明瑞然道:这好女婿,全天下找不到第二个了,乐儿可是咱们的宝贝女儿,辰儿固然好,官家也总想着让乐儿当儿媳,历经多年贼心不死。辰儿将来是皇帝,你说不愿意乐儿嫁入皇家,我赞同。乐儿好像也对辰儿无意,那玦儿就是最好的,你看如何?
白赫云道:我看也行!
明瑞然开心地一咧嘴道:好云儿!
白赫云道:你说乐儿和玦儿会有那个意思吗?
明瑞然道:乐儿可不傻,眼光独到,颇有你的风范,现在还小,将来定然能分得清好坏,同样的道理,乐儿长大自然美貌如你,文武双全,那玦儿也不傻啊!
白赫云微微一笑,道:但愿如你所言!
明笑阳冲着百香醉奔到了暖园,一进门开口却问了一句:公子回来了吗?
女使道:回来了,看上去疲累,睡下了。
明笑阳忽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不爽,撅着大嘴去养笑楼喝了个够,一身酒气晃进了朝暮居,脱了外袍,甩飞了鞋,本能地爬到了赵安辰卧榻里侧蹭着赵安辰睡下了。完全没想起来自己在暖园是住朝暮居隔间的。
赵安辰极其无奈又烦闷地叹了口气,心烦意乱地闭上眼睛,想要继续入睡。
☆、风云变
明笑阳睡觉不老实,睡相极差,喝了酒就更不用说了。赵安辰刚想把明笑阳的手臂从自己胸前拿下去摆好,还没等动,一条腿又飞了过来,还无意识地蹭了两下才安稳
赵安辰耐着性子,推了推明笑阳,越推反而越紧,树懒一般,还很不情愿地哼了一声,赵安辰只得作罢,打算认命了,就这么睡吧。轻轻向下拉了拉自己的领口,轻叹一声:热
明笑阳又向前蹭了蹭,骑得更深了些,下巴挂在赵安辰的肩膀上,轻轻傻笑了一声:好香,辰哥哥,嘿嘿嘿。
赵安辰内心抓狂地缓缓睁眼,悄声道:我是赵逸。
明笑阳半睡半哼:对啊,辰哥哥就是赵逸,呵呵呵
赵安辰犹豫着想问些什么:你
明笑阳道:喜欢你的味道,嗯还在赵安辰的颈窝里肆无忌惮的嗅了嗅,脑袋靠过去不动了。
暗夜深沉,漆黑的屋里,谁也看不清彼此的表情,赵安辰生生隐忍地沉默了一阵:无声了须臾,最终还是忍无可忍,让静谧的朝暮居内渐渐弥漫出暧昧的气息,阵阵窸窣。
赵安辰猛然翻身,欺身压去,轻抚着明笑阳的微醺脸庞。
明笑阳似乎察觉到温热的气息吹在颈间和脸庞,仿佛被细细地亲吻着,一下一下撩动着心弦,轻声问:你在干嘛
赵安辰轻唤一声:别动。。
明笑阳轻笑着呢喃:呵呵,辰哥哥
赵安辰在他耳边厮磨着道:都怪你! 捏住明笑阳的下巴,霸道地吻上了他的唇,急切掠夺般地亲吻了好一阵。
明笑阳喝了不少百香醉,头脑发热昏昏沉沉,只觉得十分舒服,轻抬手臂环住赵安辰,渐渐搂紧。
赵安辰顿了一下,霎时心中如烟花般炸裂开来,明笑阳透不过气地闷哼了两声,赵安辰才慢慢变得温柔细腻起来,明笑阳轻笑着回应赵安辰的亲吻,一番亲热后方才平稳了气息,唇瓣分开时,赵安辰意犹未尽一般,忍不住又在他嘴角轻啄了一下,温柔地将其揽入怀中。
明笑阳一派餍足地哼着:呵呵,喜欢辰哥哥沉沉睡去,没再折腾。
朝暮居中窸窣片刻,渐渐地沉静如夜了。
清晨窗外燕语莺啼,娓娓悦耳,赵安辰闭目静坐于案旁,静心调息,宁秀如画。明笑阳微微睁眼,侧卧于榻上,凝视着赵安辰,例行明笑阳式晨间放空呆。
明笑阳向来是身体先醒,脑袋后醒,过一会儿才开始有思维活动,缓慢坐起问道:赵逸?我怎么在你床上了?
赵安辰语气平和轻声道:喝多了,自己爬上来的。以后不要喝那么多。
明笑阳拖着长音哦了一声,低头看自己的中衣,衣带尽解,香肩半露地挂在身上,缓缓伸手提了提,心道:嗯,是不能喝太多了。莫名想起沈玄清像个蚯蚓一样在地上拱回自己房间的样子,噗地一下笑出声来。
赵安辰睁开眼看向他:笑什么?
明笑阳道:嗯,没什么。慢悠悠起床,洗脸时忽然想起:昨夜好像梦到呃,赵逸亲我?呵呵,睡傻了,怎么可能,唉没事,赵逸长得那么妖孽,又不是第一次梦到,习惯了。这算是哪门子的春梦啊。摸了摸自己的嘴唇,顿了一下,霎时心中微热,又慌忙低下头去继续洗脸。
明笑阳问道:你爹不叫你去上朝吗?
赵安辰道:刚刚回京,爹许我休沐三日。
嗯!好爹!说着出去门口院子里打拳练功了。
赵安辰看了一眼,又闭目凝神,静心调息。
武国公府,明乐一大早就自己坐在院中的台阶上,心道:爹娘本来就忙,还越来越忙,平时白日不回府不说,现在连晚上都见不着了,什么事啊,披星戴月的。傻哥也跟着宁王哥哥一起没影了,好不容易回来,给个面具就跑,玦哥忙,沈姐姐也是闲人如我,无聊啊.
正午刚过,白赫云回来了,还带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身材高挑,只比明笑阳略低寸余,五官明晰清秀,白白净净大眼睛。和火鸢一样,一身红锦瑞云袍,腰束黑甲带。配剑如黑玉般幽深,侧挂在腰间。
明乐心道:八成是傻哥的精卫新鲜出炉了。
白赫云叫过朱管家:安排一下。
朱管家道:是,夫人。下去了。
白赫云道:火童,今后你住在府上,跟随公子。
火童道:是家主!呃,公子呢?
白赫云笑道:跑出去玩了,他回来时再见他就好,你们两个一定和得来。
火童道:是。
明乐走过来道:娘,我的呢?
白赫云道:你的和你一样,还没长大。
明乐道:你叫火童?陪我玩吧!
白赫云笑道:去吧,以后这也是你家了,她是明乐,我女儿。
火童微一礼道:大小姐好。
明乐很高兴,终于有人陪自己玩了,心道:傻哥别回来,火童好借我玩几天。领着火童出去玩了。
明笑阳这几天在暖园用功得很,整日在三生阁对着巡边所记的资料研究兵法阵法,还真就没乱跑瞎玩儿,出奇的安静。
赵安辰休沐三日后,就去上朝了,真是事多,比出巡之前事还多,从白到黑,只能暂且住在宫中。
过了月余,朝堂之上,一名将士进殿禀报:边关急报,大辽犯境,守军两次应战,不分胜负。夏也频繁寻衅西北边境,军队集结,有试图进攻之势。
官家道:知道了。
群臣又开始议论纷纷。
还真要打啊,还好咱们派了大军去固防了。
是啊,他们定然讨不到便宜。
我看也是。
官家道:宋辽北疆由武国公任主帅,邵黄飞将军为副将,西北宋夏边境就由白赫云将军担任主帅,蒙青将军为副将,三日后启程,赶赴边境率军御敌。
明瑞然道:臣领命。
白赫云道:臣领命。
殿上百官觉得事情可能不妙了。
不对呀?难道是大战?
是啊,月前派去固防已经都是朝中大将,怎么连武国公夫妇也派出去了?
不但坐镇京城的武国公夫妇,而且还有两名大将为副将,一并出征,边关世态可能很严重啊。
那是自然,边关不宁,打来打去常有的事,有兵有将守在边关,要不是出了大事,还犯得着回京禀报?
对,有道理,回京禀报就是要朝中派将应对的意思。
京城禁军所有统领悉数派出,这可如何是好。
官家道:禁军将领全部调走,京城禁军二十八万何人统领,武国公可有安排?
明瑞然道:胡杭大人治军经验丰富,京中禁军暂交予胡大人即可。
官家道:好,那就由胡老将军暂代殿前司指挥使兼侍卫亲军司指挥使,统领禁军护卫京城。两日后交接。
胡杭道:臣遵旨!
一听成命已下,殿上不少朝臣鬼鬼祟祟地暗递眼神,又低下头缄默不言。
齐御史看到白赫云脸色极差,十分担忧道:陛下,臣认为白将军此次不宜出征。
众人看向齐御史,官家道:为何?
齐御史道:国有战事,万事需谨慎,近些时日早朝,臣观白将军似乎身体不适,可能不宜出征。
官家问道:白将军身体不适?
白赫云惨白着脸道:臣无事。
又有朝臣道:臣早些时候也听闻白将军身染恶疾,久治不愈,日渐虚弱,臣也认为白将军不宜出征。
官家看着白赫云,沉默片刻,群臣悄声议论。
我也听说过,看白将军日日来早朝也就没多想,这么一看,脸色确实不大好,怕是真的生了重病啊。
唉,这可怎么办?
我还能听说白将军可能活不过年底了。
净瞎说,怎么会呢
胡杭侧头从上到下打量着白赫云,见她面无血色,身形不稳,气息不匀,心道:之前也听闻白赫云染了重病,难不成是真的?看这样子确实大不如前。正在琢磨时,就听见又有朝臣建议更换西北主帅。
官家道:嗯,军国大事,弄清楚为好。宣太医!
片刻后,太医上殿,当庭诊脉后,道:白大人所得的病症,臣平生未见,是恶疾无疑,五脏俱损,气血已滞,如此重病,药石已然是无力回天。如果好生将养,大约大约能活到年底,若是有什么变故,可能可能就无法估计了。
白赫云跪地请战,道:臣赶赴西北边疆,对夏之战心有成算,三月内足以退敌,臣请战,战死无悔!请陛下下旨!
官家故作迟疑后,道:朕信你,白将军任西北守军统帅,如期出征。
白赫云道:臣领旨,谢陛下!
明瑞然面色凝重,垂着眼静立于朝上,不少朝臣瞧见武国公一脸如丧考妣,也都心知白赫云这次真的是凶多吉少了,叹息不绝。
散朝后,官家单独在御书房召见武国公夫妇。君臣三人商议良久。
官家道:准备好了吗?
明瑞然道:是。
白赫云:是。
官家道:乐儿送走吧,年纪还小。
白赫云道:是,今晚送走。
官家道:笑阳也送走吧。
明瑞然道:他也不小了,留下守卫辰儿吧。
官家道:就算是准备好了,也可能会有诸多变数,大意不得,千万小心。
武国公夫妇道:是!
☆、风云变 二
出宫之时,明瑞然将夫人扶进了官轿,自己骑马跟随于侧,缓行回府。
胡家的小厮跑回胡府,道:老爷,武国公夫妇出宫回府了,我看那白赫云怕是真的不成了,连官轿都是武国公扶着进去的。
胡杭道:嗯,知道了。
胡康走进来道:父亲,东西已经送到大辽。
胡杭道:好,辽边境陈兵多少?
胡康道:十万。
胡杭笑道:宋辽边境我军守军十三万,辽打几个小仗即可,两三万足以,竟然陈兵十万,哈哈哈,大辽的戏还真足啊。好好好。看来他们真是恨透了明瑞然,老夫这次就帮帮他们,除了这个武国公!
胡康道:那个东西当真那么厉害吗?
胡杭道:嗯,正是,老夫二十年前被贬至大宋最南端的琼州,此毒就产自琼州这个小岛之上,夏辽吐蕃都没有这种毒物,毒性霸道无解,名为见血封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