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书吓了一跳,“怎么这么快?”
“和市长一起。我先去一趟。”
如果蒋宁渊单独过来,蒋云宁未必会理会他,但他打的是公干的旗号。
并且,他还是市长的贵宾。
酒店的电话已经打了很多次了,蒋云宁每次都怒气冲冲推了。不过他也明白,蒋宁渊为难的不是他手下的人,而是想逼他出来。
他一贯喜欢这样的手段。
颜书拽住蒋云宁,“等等,我也去。”
“你就在家里。”
“不,我和你一起去。”没等蒋云宁开口,颜书已经飞快穿上了羽绒服,拿起了包,跟在了蒋云宁的身后,“迟早,要面对不是吗?”
蒋云宁曾说过,颜书见过蒋宁渊。
但她真的没印象。
照例说蒋宁渊长得也不路人甲,他眉眼比蒋云宁还要艳丽几分,略带痞气的笑容,就算放在人群中也是名正言顺的颜值高。如果真是见过,她应该不会那么健忘吧。
他们过去的时候,蒋宁渊正站在市长的身边,不知道在寒暄什么。见他们过来,蒋宁渊脸上忽然绽放灿烂笑容。
“嗨,云宁。”
“嗯。”
市长恐怕也知道蒋家的一些秘密,但在明面上,他依然要保持和事老的态度。
“知道宁渊要过来,刚好云宁也在,宁渊忙得年都不能过,正好两兄弟还能聚聚。”
“嗯。”蒋云宁还是单音节回答,从头到尾,都表现得谦和有礼。
虽然不热诺,但是也不疏远。
大概在外人面前,他就是这样的性格,市长也没多说话,给了两兄弟单独聊天的空间。
市长刚走,蒋宁渊脸上的笑容就卸了下来。
太快了,甚至都让颜书出现了错觉。
刚刚看着笑容那么温暖灿烂的男人,是不是她在做梦?
蒋宁渊点了一支烟,冲颜书吐了一口烟圈,“口味依旧嘛。”
“你来干什么?”
蒋宁渊大摇大摆靠在沙发上,翘起腿,“干她,你信么?”
蒋宁渊嘿嘿一笑,颜书反感蹙眉,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蒋云宁已经一把抓住蒋宁渊的肩头,摔在墙上。
“你还想去去西伯利亚吹冷风冷静脑子吗?”
先前还痞笑不怀好意笑的蒋宁渊霎时变了脸。
也是这个时候,颜书才觉得这两人是兄弟。
他们阴沉的样子,真是一模一样。
“你以为这次他还能护着你?”
“要不,我们试试看?”蒋云宁冷笑一声。
蒋宁渊吐出一口烟圈,冰冷目光却落到了背后的颜书身上。
忽然,他嘿嘿一笑。
颜书一阵后怕,忍不住躲了躲。
这人……才是真的蛇精病吧。
正在两兄弟对峙的时候,门被推开了。
一个身穿黑色套装的长发女人走了进来,见到室内的这一幕,她显得十分淡定,只是把手上的东西放在桌子上。
“你要的汤圆。”
颜书没有看错,刚刚还满身戾气的蒋宁渊好像换了一个人,他甩开蒋云宁,大步跨到沙发前,打开外卖包装盒,“哇,红豆汤圆。小霉,你真好。”
小霉没理他,冲蒋云宁点点头,然后见到他身边的颜书,微微一愣。
“好烫好烫……”
那红豆汤圆想来是很烫的,蒋宁渊一口包下去,顿时叽哩哇啦地叫。
颜书暗想,烫死这混蛋才好。
蒋宁渊一个人跳脚,其他三个人都冷漠脸。
蒋宁渊没有受到该有的关注,可怜巴巴地往小霉身边一坐,拽住她的手,那口气……居然是在撒娇。
“我烫到了。”
小霉甩开他,“没事我先出去了。”
蒋宁渊抓住她的手,忽然放在手心呵了呵气,“怎么这么凉?”
目光落到她身上单薄衣服的时候,蒋宁渊脸上微微一变,“云州这么冷,你怎么只穿这点?”
“习惯了。”
小霉从蒋宁渊手里抽开自己的手,没有看那摇尾巴撒娇的男人,目光罗在蒋云宁身上。
如果不是颜书的错觉……
那好像带着乞求,“二少爷,我送你出去。”
蒋云宁不动。
颜书能看到小霉漂亮的眼中重重落下的光芒。她的确圣母,见不得漂亮姑娘这么委屈。
她过去拉了拉蒋云宁的手,轻声道:“我也想吃汤圆了。”
“……”
小霉果然送他们出来。
“二少爷,老爷很挂念你。”小霉对蒋云宁说道。
蒋云宁没回答。
小霉目光落在颜书身上,沉吟了片刻,她又开口了,“他想见见颜小姐。”
“不用了。”
蒋云宁拽着颜书,大步离开。
身后,小霉近乎哀求的声音响起。
“二少爷,他并不是……并不是坏人,只是……只是……”
小霉还准备说什么,但蒋云宁完全没兴趣听下去。
他拽着颜书,大步朝门外走去,一边还问道:“你想吃什么口味的汤圆?”
嗳——
“其实我不想吃。我只是觉得太尴尬了,所以想拉你出来。”颜书老老实实解释,“刚刚见你们快要打起来了。”
“打起来不是最可怕的。”蒋云宁给颜书系好安全带,“现在回家?”
颜书点点头,心头却一万个为什么。
最后,她挑了一个相对安全的。
“那个美女叫小霉吗?”
“嗯。”
“她和蒋宁渊关系好像挺不一般的,是男女朋友?”
“不是。赵含梅是他的生活助理。”
颜书觉得自己女人第六感不错,“我感觉他们之间有什么,他好像很听她的话。”
“有吗?”
颜书重重点头,“刚刚你们差点打起来的时候,她一进来,虽然没说什么,但蒋宁渊一下就泄气了。”
“表面现象而已。”
蒋宁渊要是真的对赵含梅有意思,就不会这些年让她一次一次在背后哭。
到最后,她已经好久没有哭过了。
赵含梅回去的时候,蒋宁渊正靠在她的门前。
“不吃汤圆了?”
“难吃,不吃了。”
赵含梅找门卡刷开了门,正要关上门,蒋宁渊身子一闪,就缩了进来。
“我要休息了。”
“我知道。”
和他这么多年,赵含梅多少也知道蒋宁渊的心思。
“别闹了。我真的很累。”
“见到他和其他女人在一起,心累了?”
赵含梅这次是真的累了。她脱掉高跟鞋,在沙发上坐下,“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那只是意外。”
“意外,都快把你搂在怀中了,算什么毛意外?”
赵含梅揉了揉酸软的膝盖,虽然她不怕冷,但这些年,每当冷的天气,她的膝盖都会隐隐作痛。
见她那个样子,蒋宁渊也卸了火,脱了鞋子,在赵含梅面前的地毯上坐了下来。
他伸出手,把赵含梅的双脚护住,火热的大掌顺着膝盖慢慢往下暗。
他的脸上,没有平时的嬉皮笑脸,也没有玩世不恭,倒像很多年前的那个干净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