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学中心。
    病房。
    “我哥哥怎么样？”
    摸熊的小罗宾逊先生，一见亚当，就焦急的问道。
    亚当解释了几句罗宾逊先生的情况。
    “都怪我。”
    小罗宾逊先生和哥哥的感情显然很好，对此非常自责。
    “不怪你，亲爱的。”
    头皮被掀开，如今又被缝好的小罗宾逊太太连忙安慰道：“都是因为肿瘤……”
    说道这里，她说不下去了。
    因为这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为了安慰老公，就必须承认恶性胶质瘤对她老公的判断和行为造成了极度反常的影响。
    而她和她老公的闪婚，白马王子娶了灰姑娘的无限幸福，也属于这种反常影响。
    正常情况下，她老公这种高富帅，根本不可能看上她这种没有颜值的女服务员，更别说10天之内就完成了相遇和结婚。
    她虽然不知道她老公以前什么样。
    但看看他大哥总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暗地里不止一次被她听到在那质问她老公，是不是更年期到了，不然为什么娶一个更年期女人之类的话，就知道这里面绝对有问题了。
    不过灰姑娘的幸福实在太难割舍。
    因此哪怕知道这里面或许有问题，她也愿意骗自己，没准她就是她老公的真命天女呢？
    “关于这个肿瘤……”
    谢普特医生适时接口，将亚当的临床实验计划向小罗宾逊夫妻推荐，最后总结道：“虽然还没有在人体实验过，但这个方向是正确的，也是你们唯一的机会，我建议你们接受。”
    “哈哈哈。”
    小罗宾逊却是不在乎的哈哈大笑起来。
    “有什么危险和副作用？”
    小罗宾逊太太问道。
    谢普特医生看了一眼亚当。
    亚当点点头，接过话题：“因为是活体病毒，无法精确控制，因此在缩小肿瘤的过程中，有可能会伤到人体正常细胞。
    造成头痛。
    再加上靠近肿瘤最近的是视觉神经区域，有可能会影响视力……”
    “我会瞎？哈哈哈！”
    小罗宾逊先生又开始哈哈大笑起来。
    就他这种明显情绪失调的状态，他家人没早点带他过来检查，也真是心大到。
    “有这可能。”
    亚当没有隐瞒，看了一眼小罗宾逊太太，提醒道：“还有可能会造成情绪进一步无规律的失调，或者会很开心，或者会很有……嗯，侵略性。”
    “我们做。”
    小罗宾逊太太听懂了，但还是点头道：“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是不是？”
    “是的。”
    亚当点头。
    这种程度的脑瘤，已经没有办法治疗，只能等死。
    而且在等死的过程中，随着癌细胞在大脑里的进一步扩散，一样也有各种症状。
    滴滴。
    滴滴。
    寻呼机响了。
    “你们好好考虑一下。”
    亚当拿起寻呼机看了下，对着小罗宾逊夫妇说了一声，就跑步离开了。
    这种临床实验的确有小白鼠的嫌疑。
    所以亚当不会强求。
    罗宾逊先生那边情况突然恶化，需要他立刻过去抢救。
    一直忙到深夜。
    亚当多次将罗宾逊先生从生死线上抢救回来。
    惊喜的是，这一次系统每次都给出了+0.01的救人性命的提示。
    而上一次他也救了好几次西毒欧阳锋，系统却只在第一次给了提示，后面的都没有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系统歧视西毒欧阳锋，还是当时亚当的心态不对劲。
    亚当觉得应该是前者。
    因为不管一开始亚当扶老奶奶过马路，还是现在当医生治病救人，其实都抱着功利主义的心态。
    和上次亚当拿西毒欧阳锋实验刷寿命，没多大区别。
    仔细想想，系统歧视西毒欧阳锋也很合理。
    试想这种刷寿命如果可以的话，那么亚当还当什么正经医生？
    直接开个移动救护站，专门往毒窝里钻，以美剧世界里的西毒拥趸数量，寿命直接起飞有木有。
    不过凝视深渊过多，就会反遭深渊凝视。
    更别说冥冥之中还有比美剧世界里的上帝还不可捉摸的亘古存在。
    因此这也算系统的自我保护了。
    “手术很成功。”
    亚当出了手术室，去了病房，发现小罗宾逊夫妇都没有睡，就推门进去，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他们。
    “感谢上帝！”
    “谢谢医生。”
    小罗宾逊夫妇自然是一阵感激。
    亚当对着他们笑着点了点头，转身就要离开。
    “邓肯医生，我同意了。”
    小罗宾逊先生突然说道。
    “不急。”
    亚当驻足回身看向小罗宾逊先生，看出了他眼中有报恩的意思，摇头道：“罗宾逊先生，这将会是一场持久的治疗和斗争。
    外在的因素，都不是最重要的。
    你必须拥有足够的求生意志才能坚持。
    今天你经受了太多，不适合立刻做这种大决定。
    今晚好好休息。
    多考虑两天，我也趁着这两天时间，将计划做的更完善一些。
    到时候我们再看是否要尝试。”
    换个医生，为了自己的临床科研，那是能欺瞒哄骗就欺瞒哄骗，甚至故意恐吓，只为病人当他的小白鼠。
    但亚当是不屑去做的。
    甚至小罗宾逊先生这种因为亚当救了他哥哥，抱着必死报恩的心思加入，亚当还会劝阻。
    这既是为了病人。
    也是为了他自己！
    这种临床科研，不同于一般的治病救人，本身就拥有极大的不确定性。
    成功了，一切荣耀归于亚当。
    失败了，一切因此逝去的因果也归于亚当。
    这是一个漫长的科研项目，注定在这过程中，会死去很多病人。
    虽然他们本来也要死，但死法却因为亚当现在这个决定，将会大大不同，或许会更加煎熬和痛苦。
    因此亚当要最大限度的降低他有可能面临的自我道德枷锁。
    一切靠自愿。
    而且不是一时冲动，而是那种被告知可能后遗症后，深思熟虑之后的自愿。
    这样亚当才能彻底坦然，问心无愧。
    “好。”
    小罗宾逊先生一怔，随后哈哈大笑道：“我一定好好想一想。”
    亚当含笑点头，转身离去。
    他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夜。
    罗宾逊先生虽然手术很成功，但今晚依旧需要重点看护。
    而小罗宾逊先生的临床科研计划，也需要他进一步完善。
    这种突如其来的科研状态，让他忍不住想起了以此为常态的佩吉。
    今天是星期三，离上周末去陪伴佩吉，已经过去了三天，离下次再去还有两天。
    嗯。
    有点想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