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清烈的性子,要真作贱自己,早就应了他的邀请。
可她没觉得高兴,碰过她的男人只有他,却连那个时候都不信她,何况是现在?
他那温和的理解,让她想起在医院那样表现给黎曼,给庄岩等人看,却忽而讥笑起来。
“虽然我不知道你搭错哪根神经,但绝对不会感激你,正如我说的,不是你,我不至于这么难堪。”
沐寒声只是低眉盯着她的脸,深沉的脸,若有所思的表情。
在她又一次闷声挣扎,意欲离开时,男人忽而揽了她,冷峻的脸上,竟是不无认真,可说出来的话,让傅夜七怔愣后,想给他一巴掌。
他说:“你提醒了我,咱们的婚还没算离,你若觉得累,想找个肩膀,我想我再合适不过,也无比乐意。”
她盯着他,一双褐眸从怔愣到,这是要包养的意思么?他把她当成什么人了?
“沐寒声你混蛋!”她清冷的声音,不乏愠怒,“这种话你竟然也说得出口?”
他略微拧眉,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只是方式不得已,这是他的心声。但好像这个时候说,显得他衣冠禽兽,太冠冕堂皇。
稳持的峻脸看了她一会儿,最终没和她斗气,只言辞沉冷而认真:“所以,你更清楚我给的是最好的选择,绝不会亏待你,更不会受人委屈。”
“奈何我不稀罕!”她淡然一句。
说完终于趁他松手,侧身离开他的禁锢往卫生间门口走。
身后的男人却拧了眉,总有一块堵在心口,盯着她窈窕的背影,就这么结了?
当然不是。
倏然稳健两步,他将人堪堪堵在门口,本就伟岸,这一抵,弄得她无处可逃。
她不是小白兔,向来也没人敢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招惹她,所以这会儿褐眸清冷瞪着他。
距离太近,掺杂了浓烈酒味、刺鼻尼古丁的檀香,令她屏住一半的呼吸,“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不接受聘请,可以。”沐寒声一丝无奈,可出口之余不乏霸尊,免得对她毫无作用,道:“不准做这样的贷款,也别劳心劳力,我沐寒声还不至于缺那点钱。”
呵!她一笑。
“弄的我负债的是你,如今心思不轨,面若仁慈的还是你!”她仰着绝美的脸,但很冷,“沐先生,你是不是放错了自己的位置?我想做什么,为什么跟你请示?”
“我刚说了,咱俩还没离婚……”
“谁判定了?”她瞬间就把话接了过去。
也许是不喜欢这样的关系被扯出来,也许是心虚,离婚证的条款写得很清楚,一年半可上诉,她倒是差点忘了。但也正是这一年半内,这婚半离半就,什么都不算。
沐寒声沉着眸,一时竟接不上话,他更不可能急着上诉去,因为目前无把握。
而她已然抬手推了他。
他不松,那一双褐眸便冷冷的瞪着,略一低身,从他有力的手臂下巧然钻了出去,头都没回。
背后的男人拧着眉峰,由掌转拳抵在墙面,涌起的懊恼压在紧抿的薄唇下。
影射包养的事,是他脑热,但这个要求,她该明白他的好意,赵多强是什么人,她不清楚么,还想往上撞?
卫生间外,是许南闷声而立。
傅夜七扫了他一眼,难怪卫生间人烟不现,守得一把好门!
她拐角处犹豫了会儿,最终没有回包厢,直接下了楼。
苏曜等了她许久等不到,却接到了电话,略微纳闷的接通:“夜七?”
“今晚不谈了,我会再想办法,谢谢你的引见……”
“出什么事了?”苏曜一句就听出了她的情绪不对,即刻打断,立在走廊上,清俊的眉略微蹙着。
被赵多强和沐寒声轮番气着,她的语气自然没到哪儿去,却也舒了口气,“没事,我在楼下。”
也是这时候,苏曜身边经过一抹伟岸,一抬眼,便看出了那是沐寒声,眉头见紧,对着电话:“你等两分钟,我马上下来。”
不能让她情绪不定的上路,哪还管得了包厢里半生不熟的宾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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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改过,让沐先生看起来更有想要挽回的温柔,但毕竟尊贵,又习惯了运筹帷幄,在没有完全把握之前,不会表现过分宠溺,还是来一些小摩擦,剧情才好发展。
也免得他碰一鼻子灰,伤尊严。也免得速度太快,惹了女主更反感,毕竟刚闹离婚就一副绝宠的样,容易让她觉得不真诚。
☆、第95章 请罪于事无补(修改)
雨后的夜晚清凉如水,又夹杂了几许冬风,可傅夜七立在御宴庭门口,只借着这冰凉平复情绪,捏着包的手也冻得冰凉。
苏曜匆匆出门,疾步到了她跟前,仓促的褪下外套将她裹上。
“怎么忽然……”他话到一半,见了她微红的眼,眉宇紧了。
她淡淡的抿了一下唇,清得一脸淡然,却忽然自嘲:“贷款是很丢人的事?非得入了俗套?”
苏曜一时拧眉不明。
她却已经轻飘飘的一句:“没事。”
门童将车送过来,恭送两人离开。
车速很慢,许久,苏曜才转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需要这些钱,商界很多事的确非程序那么简单,我也没法保证贷款速率,可你不肯借……”
就难在她这倔脾气上,他与赵多强也是几面之交,除了引见,也没什么帮助。
她自嘲一下,“你看我像缺钱的么?可都找了贷款,必定不是几个人能给我借足的。”
苏曜面色微落,若是以前,她的事,他一清二楚,哪用在这儿猜?可如今,他自然也不会多问,只是温和的一句:“你最近是不是想投资影视?北斗星的盈利去投资一部影片绝对没问题,等投资获利,是不是多少能解决资金问题?”
略微诧异的,她看了他,这件事她没说过,可他猜到了。
对此,苏曜只是淡淡的一笑,也许是基于了解,加之接过肖筱的电话。
可她没再说。
御宴庭门口,一抹颀长立了许久,苏曜的车子早没了影,他才旋身返回,指尖的香烟弄得电梯一片乌烟瘴气,眉峰怎么也松不开。
古杨见他回来,总算松了口气,他法语不行,包厢都快陷入尴尬了。
沐寒声敛眉坐下,却没开口,而是先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声没吭就仰脖子先干了。
古杨一愣,这是渴了?
眼一溜,对着在座的打趣说了两句自家主子酒量一等一。
沐寒声又给自己满了一杯,这回倒是定了神,稳声略微交谈。
古杨暗自寻思,沐总向来运筹帷幄,这暂失气度的样……和太太有关?
果然,商谈进入尾声之际,男人喝了不少,声线都沉爽了几分,特意将对方送到了门口。
但是别人一走,自家主子却换了样,整个人笼罩了一层黑压压的沉闷。
“我把她逼得太紧了?”只听他蓦然这样一句。
古杨转头看了一眼,寻思了一会儿,皱眉:“您说太太?”
男人没回应,只走进夜色里,古杨知道自己猜对了,赶紧提了车跟过去。
车子开出去一会儿,古杨时而瞧瞧后座的一尊沉郁,忽然想,当初沐总对宋琦,可没如此上过心,更别说这么烦闷。
“要不……”古杨想了想,道:“直接把宅子给了太太不就好了?”
后座的人闭着眼,薄唇微动,“她若能接受,我给十座也不嫌多。”
问题就在于,她不受嗟来之食,估计也不肯一点点还,不是委屈自己去筹钱,就是把自己累得半死去苦钱,就她那身板,不是要她命么?
车子悠悠的走着,古杨也皱眉,太太的性子,他当然了解,变着法聘请她都不应,给钱、给宅子更不会接。
“总归婚没离定,您这三十好几头一回定心,要不……”古杨抖着胆,瞄了一眼,道:“霸王硬上弓?”
话音刚落,倏地觉得背后一凉。
果然,后座的男人一听,蓦地睁眼,犀利的削了个眼刀子。
古杨抿唇了,瞧这样,是没猜错,难得有个真上心的女人了。
“荆粤成立多久了?”蓦地,后座的男人低低的一句。
古杨微愣,思忖片刻,回:“也不短了,广告投放相当卖力,”
第二天一大早,沐寒声就起来了,感觉昨夜的酒味都没散,亲自开车带了一盒爵士汤和她喜欢的早餐去的外交部。
也许是他太早,等在门口许久也没见她来,奈何是她的地盘,只能忍着烟瘾,双手插兜,蹙眉徘徊。
知道昨晚的言辞太伤人,但从未有过低眉请罪,难免拿捏不准。
傅夜七到的时候,手边是湿淋淋的伞,抖了抖。
一抬头见了等在门口的人,表情冷了大半,兀自走过去,目不斜视的开了门,转而立在门边。
“一大早,沐先生来见我这不堪的人,不怕污了眼,脏了脚?”她低婉的声音,清冷极了:“急着催债?”
实则心底气极,昨晚辱得她还不够?
男人英眉未动,她再犀利也是被自己惹的。也只低沉一句:“帧姨做的早餐,都按你喜好。”
门被他修长的手臂推开,早餐被放在桌边。
她却冷然一句:“我穷到要你施舍的地步了?”
沐寒声终究闭了闭眼,一向知道她气人的功夫,还是抿唇握了她的手臂。
“你我就不能好好说话?”低沉的嗓音,无奈而压抑。
她柔唇嘲讽,“好好说话?让你像昨晚那样侮辱我?结婚时你正眼不看,离了婚却想玩包养,我也该好好跟你说,顺着你,是么?”
英冷的眉峰伏起,低垂眉眼盯着她。
良久。
他终究沉声略显生硬的致歉,“就算那是我一时失言,可你该知道我出于何意,我不想逼你,也不想苦了你。”
呵!
“说完了?”她讥笑,“如果没事,你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