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两秒,恶心上头,傅夜七猛地蹙眉,抬手想避开他,可他反而使了劲。
来不及开口说话,后果已经被一股酸冲替代。
两个人都硬生生愣住,而她又一波胃抽袭来,终于转身往卫生间疾步。
男人僵硬的门边立了会儿,低眉,昂贵的大衣一片污秽,眉峰微紧,不是嫌恶与懊恼,稳沉的脸反而释然,这下不让他留宿也不行了。
随即担心的看向卫生间,怎么忘了她喝酒就吐的毛病?
一边褪下大衣,一边进了卫生间,立在她身后,像第一次般柔和的替她拍背,但是面色微沉。
“说了不必急着筹钱,非得折磨自己?”等将她褪了外套抱到沙发,他才敛眉沉声。
“钱终归要还,身体是我自己的,不劳你操心。”她吐得累了,喉咙生疼,说话也就没有那些考究,直截得很。
薄唇微抿,立在沙发边上看着她的冷淡,最终是闭了闭眼缓了口气,缄默。
“时间不早了。”她看了看时间,潜台词是“你该走了。”
男人身形微动,却在她以为要走时,听他冷不丁一句:“是不早了,再不洗衣服,明天出不了门了。”
话音未落,他已然信手脱了外套,解着衬衫,峻目沉眸,“洗衣机在哪?”
傅夜七抬头,扫过他紧致的胸肌,猛地移开了视线,也不回答,只是倏尔起身直接进了卧室。
“砰!”一声,卧室门关上了震得房子抖了抖,继而一片死寂。
她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大气,可没精力跟他耗,只能眼不见为净!
客厅里的男人矜贵不改,看着关上的卧室,却忽而勾唇一瞬,低眉又蹙了一下,转手系上两粒纽扣,也拿了手机。
“送套衣服过来,和今天一模一样的……就现在,到了震我。”语毕,放下手机,看了看她的卧室。
“笃笃!”
“用不用吃药?”他低醇的嗓音,暗夜里听着格外性感。
无人回应。
无奈,他退回,了无睡意,指尖夹着香烟立在了大门边,敞着门散烟味,只着衬衣,解了两粒纽扣好像也没觉得冷。
古杨到的时候都没敢看主子胸口微敞的暧昧,只把衣服递了上去,然后把他今天穿的拿走,一句都没多问。
所以,第二天起来,沐寒声像是穿着洗过晾干的干净衣裳,她扫了一眼,一言不发的要出门。
“奶奶恐怕非见你不可。”沐寒声在背后低低的一句,稳步靠近。
她拧眉,奶奶怎么知道她回来了?
“帧姨做的爵士汤,只有你喝。”他沉声一句,算是解释,帧姨知道的事,等于奶奶知道。
她也不是不想去看奶奶,只是最近忙,态度冷漠,也说了句:“我还有事……”
“去过玫瑰园再办也不迟。”他将话接了过去。
她紧了紧手里的包,忽然发觉这人难缠起来,气不过,会变得麻木。
贝齿紧扣,狠狠转身出门,算是默认了。
“你昨晚喝过酒,我来开。”在她上车之际,男人将她一揽送上另一边。
车子一上路就陷入沉寂,所以沐寒声的手机震动显得尤为突兀。
他扫了一眼,开了免提。
“说。”沐寒声声音低沉干脆。
“沐总,黎小姐说有急事见您……”
“我忙,你看着办。”依旧低低的声音,极少思虑。
古杨略微为难,“大概很急,刚从公司走,可能去御阁园找您了,拦不住。”
沐寒声沉默了会儿,最终也就给了三个字:“知道了。”
☆、第98章 嫌宋琦给的心脏跳得太久?(1更
一听古杨说黎曼找沐寒声,傅夜七就知道什么事,但依旧安静的坐着。
看着他挂了电话,面无担忧,黎曼不是他的心尖宠么,这么不着急?这可是关乎黎曼前程的大事。
“你要不要先处理她的事?”最终是她先开了口,或多或少,带了试探的味道,看他会不会为了黎曼,动用权势。
可转念一想,人家早先就宠着黎曼,现在更宠才对,她没有干涉的理由。
沐寒声却放慢了车速,微侧首。
“我是不是没跟你讲过黎曼的事?”低醇的嗓音,温温沉沉。
“别人的故事,我一向没兴趣。”她淡淡的一句,转眼看向窗外。
男人表情未改,幽沉的声调真跟讲故事一样,
“宋琦姐妹俩孤独无依,黎曼母亲资助过她们,所以,宋琦意外后,捐了心脏给黎曼,否则黎曼活不过三十,更不会有今天。”
提到宋琦,他尤为坦然,却不得不看她一眼,看她是否介意。
然而,她小脸清淡。
傅夜七听着无趣,说得也淡然:“有沐先生在,黎曼想如何荣耀还不易?”
沐寒声侧首看了她,剑眉微动,“娱乐界的新闻,只是新闻,你这么聪明,也信?”
她淡然一句:“为什么不信。”
男人将冷峻的脸转了回去,看似专心开车,却头一次这样坦白:“宋琦当年是让我照拂黎曼,但我带着她,在商场行走比较方便,也算掩人耳目免去很多麻烦。”
她淡然抿唇,“你可以继续宠,继续带,有些事是避不了的。”
她以为,沐寒声说这么多,不过是为了不让她为难黎曼,表明他必须照拂黎曼的理由重重。
可沐寒声微起眉峰,“你该明白我的意思……”
“嗡……”电话的震动打断了他,那一句“哪怕黎曼再有用,先前顾了她而失了你的事,不会再发生。”没能出口。
秋落的电话。
“闲置资金清算出来了,足够你使唤。”齐秋落一边赶着吃两口早餐一边说。
傅夜七心里松了一块,也不忘嘱咐:“可以的话,多备几千万。”
她也没多说,因为沐寒声在一旁。
可也就是这一句,沐寒声也敏锐的转了深眸,哪怕她是金牌翻译,出手入手上了千万,那都不是小事,谁能给她备这么多钱?
苏曜?
车速加快了,她的电话断后,车里很安静,各有心思。
车子进了玫瑰园,老远就见了舞剑的老夫人,但等两人下了车进门,陆婉华已经端坐在客厅。
“奶奶。”看出了她面色严肃,傅夜七心里有愧,乖巧的一句。
“还以为我的小七早就忘了我这老太婆。”陆婉华哀着脸,满是叹息,矍铄的目光就没抬过。
这到让刚进门的沐寒声微勾唇,无声的入座,慵懒矜贵。
“怎么会呢,小七都是奶奶的半个心肝了,每天都挂着奶奶!”傅夜七淡笑着,她清冷,但温柔乖巧起来,哄得人高兴大半年。
果然,陆婉华端不住了,眯呵呵的握了她的手,“鬼伶俐!——快,给小七端上做好的汤来!”
洛敏麻利的去了。
转而老太太敲着面前的人,半句不责她一年来的杳无音信,只道:“这瓷雕玉砌,越来越惹人疼!”又瞪了一眼旁边敛眉冷峻的男人,“不知珍惜!”
沐寒声只是温着脸,半句都不顶。
汤,傅夜七喝了,也不忘笑着,“奶奶,我现在身体好多了,您别老惦记我,好好照顾自己才是。”
“你们要是听话,我这身体活够二百都不难!”陆婉华半句笑,半句就剃了沐寒声。
好在他来前就准备好了当个出气筒,安静的坐着,倒是挺情愿。
大概也因为这样,老太太今天神清气爽,留着两人用过午餐才放过他们。
临走时,傅夜七超前了两步,沐寒声被老太太留下多说了两句。
……
“您又想干什么了?”沐寒声低低的嗓音。
“你别管,到时候不能把小七带来,你这辈子就打光棍吧!”老太太任性的一句,一把将门关上了。
沐寒声英挺的鼻尖往后退了退,哭笑不得的转身,也不知一年前说要帮他最后一次是怎么个帮法。
上了车,傅夜七也没问,因为不忍推脱奶奶,吃得多了,有点倦。
沐寒声见了,指尖微抬,车里响起舒缓的音乐,越发催眠。
车子出了玫瑰园,往她的住处返回,可车子刚过一个路口,冷不丁的被一辆飚出来的车子擦了个尾。
“嘎吱!”刺耳。
若不是沐寒声反应快,甩了个尾,大概车尾被撞得更惨。
傅夜七半睡间,车一甩,没防备狠狠磕在车窗上,疼得只拧眉。
“夜七!”车一停,沐寒声第一反应就是解了她的安全带,几乎整个揽了过去,“撞哪了?”
低沉的嗓音,透着焦灼,一手揽着,一手快速检查,只记得她身子脆弱得很。
她吸了口气,但也摇头。
刚刚撞过去的车上下来一人,沐寒声一抬眼就见了,可峻脸却瞬时黑了,一层阴霾笼罩。
黎曼看不到车里的人,气势汹汹的到了跟前就拍窗户,“傅夜七!”
车窗降下去了,出现的却是男人森寒的脸,几乎冻得黎曼一僵。
“寒声……”气急了的脸,此刻颤颤的,“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若不在,你还想做什么?”深邃的脸,森冷阴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