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眉一动,莫名觉得尊严受辱,难道真是喝多了?
蓦地,他松了手。
“哒!”轻微的一声,开了许久的凉水被他一掌压下。
傅夜七略微侧目,还来不及收回目光,他一扬手,突兀的将一旁浴巾扔到洗手台上。
他今晚一连串的反常,令她略微拧了眉。
“你干什!”她刚说到一半的话猛地顿住,是被他蓦然强势的动作吓住了。
沐寒声臂膀一托,倏然将她放到了洗手台上她一惊,抬手勾了他的脖颈,已然坐在洗手台上,愣愣的。
低眉之间,沐寒声英挺的鼻尖几乎抵在她额头,目光在她脸上打转,热切,试探。
她非未经世事,知道他眼底淬了火的幽暗是什么。
“这是第三次。”他低醇的嗓音,糅杂心疼,“我真的,没去见宋琦,夜七,我必须罚你……”
气息越来越近,酒精混着檀香,薄唇在她唇畔似近非远,终于攫取,比适才温柔,却越深入。
傅夜七紧了勾着的臂弯,可她心底里想的,却是半个月之后,北斗星会参与的项目,如果不出意外,沐煌一定也在其中,并且会坚持到最后。
她不能要求他退出,因为没有足够理由,可现在……
“啪!”洗手台上,不知什么被他扫落,抵进几分。
不过出神片刻,温醇的吻转得热切,甚至唇畔被他微微噬咬。
她拧了眉,却闭了眼,破天荒的回应,小脸微仰。
沐寒声却蓦地僵住,深眸微垂,定定的看了她良久,她没停,反而主动仰唇。
男人身体微震,只顷刻,收回主动权。
情到深处,她整个人被抱起,紧紧托着揉进怀里,转身离开卫生间。
她却心底微疼,轻飘飘的,却足够他听清的一句:“沐寒声,你会不会后悔?”
脚步略微顿了一下,他低眉看着怀里的人,再启步将她压进床榻。
“后悔?”他低低的嗓音,酒意轻微,笃定冷硬,“绝不。”
掌心游移一路热烈,席风卷爱。
一月底的荣京,夜里依旧冷得刺骨,可卧室里的气温一路攀升,偷偷钻进来的几缕风都羞得悄然转身,却也逃不开被染得一片温热。
刚进门时的各自怒意被一路热烈灼得逐渐沉下去。
卧室里没有开灯,连壁灯都没有,只有后院略微的路灯光射进来,看不清那纠缠的身影。
她早已吐得累了,受着他一次又一次开疆扩土,她已到了极限,终究软软趴在他怀里。
卧室里也终于陷入沉寂,只听得男人略微沉重的呼吸。
“你问我会不会后悔?”良久,沐寒声终于低低的开口,指尖几不可闻的在她脸上摩挲来回。
她连启唇说话都懒得,听见了,却没有回应。
等了许久,沐寒声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低眉,在昏暗里,也能‘看清’她清绝的轮廓,知道她沉睡时温婉的模样。
“绝不”最终,他依旧一句,重复着之前的话,好似自言自语。
这一晚,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如此冲动,一杯换十杯?最后还是自己先砸了酒杯,与她抵死缠绵。
如果她醒来生气……好像他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
早晨再醒来,沐寒声第一翻译便是去寻怀里的人,指尖却一片空荡,连温度都无尚存。
傅夜七在餐厅,优雅的,不疾不徐的喝着躺,纤瘦的腰肢笔直,只有她自己知道残存的酸痛,连汤都喝不完就放下了汤匙。
“不喝了?”田帧在一旁伺候着,一直看着她略微蹙眉,这才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她淡然点了一下头,已经起身。
她刚走出餐厅的门,沐寒声刚走到楼梯脚,四目相对。
他略微蹙眉,深邃的目光在她脸上,也不知道想找出什么,疲惫?生气?
然而,她脸上除了淡然,什么都没有,低眉之际也转了身往玄关走去。
宽大的脚步微移,转眼到了她身侧,敛眉紧紧锁着她。
一阵檀香入鼻,傅夜七闭了闭眼,说不上迷恋,但她的确喜欢这味道,抬眸之际,却是淡淡的,“有事?”
这倒是把沐寒声问住了,冷峻的脸,没有内容,终究,说出一句:“我送你。”
“不用,我自己有车。”她淡淡的一句,转身出门了。
沐寒声在门口立了会儿,英眉之间一点说不出的沉郁,连早餐也没了味
沉郁,连早餐也没了味道。
傅夜七出了门,在车上闭着眼缓了许久,终于才启动缓缓离开,经过门口,见了等在那儿的古杨。
“太太!”古杨笑着略微欠身打招呼。
她不得不把车速放得极缓,也就略微动了一下嘴角,目光扫过他的车牌,不是0129,柔眉微动,却什么也没说。
齐秋落已经在嘉玺等着了。
傅夜七进去时,一眼见了她,说实话,秋落也是人中之凤,那样貌,没几个人比得上,不是极致惊艳,也绝对耐看,这会儿一手无意识的把玩着昨晚才戴上的项链。
“等久了?”她低低的一句,坐下。
齐秋落摇头,淡然的笑了一下,项链上的手收了回来,但也略微担心,“你们……没事吧?”
昨晚,沐寒声可是几乎将她掳出去的,火气必定不小,不知道会不会让她受委屈?
傅夜七淡然一抿唇,笑,“能有什么事?”
“也对,沐寒声现在不敢欺负你。”齐秋落自言自语的一句。
是么?她低眉,不甚赞同,继而转了话题:“名单看到了?”
齐秋落点头,从包里拿了一份资料,“的确有沐煌,而且,据我所知,那个秘书言舒可不简单,这种项目,但凡参与,没有落败的记录。”
也难怪,上一次和傅氏争的那个项目,到最后落入沐煌的口袋。
这让傅夜七略微拧眉,可最后冷不丁给了一句:“没事,我会让他退出的。”
嗯?齐秋落一脸不解,“怎么?把沐寒声收服了?”说着,略微玩笑的将她从上到下扫了一遍,“就你那点生涩的功夫?”
她本来不过是一个玩笑,可眼看着面前的人却沉默了。
齐秋落忽然变了脸色,预感自己猜对了,皱起眉,“傅夜七。”很少直呼她的全名,这会儿很严肃,“你不至于为了一个项目,真的献身沐寒声吧?虽然我觉得你们俩是很般配,沐寒声现在对你也很不错,但这,这是女人的……”想着合适的词,最后才说了句:“女人的权利和优势,你怎么能随便就给了他?”
傅夜七淡然笑了一下,好像不怎么在意。
“你也说了是权利,为什么不好好利用?”好一会儿,她这样一句。
可她在想,碰过她的人,只有沐寒声,她甚至可耻的不排斥他的感觉,所以,就算他哪天觉得她这样做不可饶恕,她也不吃亏。
“好好准备吧!”临走时,她才这样一句。
不过齐秋落把她给拉住了。
“怎么了?”她回头,略微蹙眉。
齐秋落尴尬的笑了笑,示意她坐下,一句:“咱俩需要好好说说话,你最近事情太多,能见一次不容易。”
她只得坐了回去。
“我在想。”齐秋落开口:“你最近那么需要钱,但肯定不会跟沐寒声借,要不然,我跟庄岩说说?”
“别。”她立刻反对,“庄岩对你好,你们之间最好别沾上庞大的金钱关系,我不想你处在劣势。”
她和沐寒声现在,不就有点这个意思?
齐秋落叹了口气,料到了她不会接受,说起庄岩,也抿了抿唇,“我在想,庄岩大多时间在军队里,我这女朋友,怎么感觉可有可无?”
傅夜七笑了一下,“这才第一天,你就生了怨?再者,庄岩出来的时间也不少,他那性子,闷不住的。”
说到这里,傅夜七拍了拍她的手,“别乱想,一个男人要真爱你,不会让你独守寂寥,不过,可不能光恋爱不工作!”最后一句,颇有老板的威严。
齐秋落笑,刻意摆了摆脖子里的项链。
傅夜七从嘉玺离开,接到了傅孟孟的电话,“夜七,让你入股的事,已经征得多半董事的同意,你什么时候能过来一趟?”
她皱了皱眉,拿捏不定,“我最近有些忙,过了二月中旬,行么?”
傅孟孟顿了会儿,也就是还有半个月的时间,“不能往前推一些?”
她怕夜长梦多,收购邵氏是越早越好。
可傅夜七摇了摇头,“实在空不出来。”
实则,她最近真的不知道要去哪弄那么多钱,
傅孟孟叹口气,只得同意,“行,我先处理其他事宜,慢慢磨着着,希望收购后一切顺利。”
挂了电话,傅夜七略微叹息。在外交部呆了一下午,苏曜给找的翻译项目已经接近尾声,最近也见不到他,想必是忙着准备竞选,她将翻译好的资料直接传真给了项目方。
回到御阁园,沐寒声自然没回来,她一直沉着脸若有所思,放下包,习惯的进了餐厅。
田帧见了她已经坐在餐桌边,愣了一下,想起之前太太不等先生就用了晚餐,也就没敢问,恭敬的伺候着。
直到晚餐结束,田帧都不见她说一句话,始终一筹不展的模样,也跟着皱眉,看着她出了餐厅。
洗浴,换睡袍,在卧室良久,她都没想出办法,开了卧室里的电视,目光漫无焦距。
在忽然听到‘典当’时,却猛地盯住,再一转眼,看着那头的抽屉,那里躺着沐寒声送的簪子,价值连城。
楼下。
沐寒声的车回来了。
下了车,他沉眉敛目,耳边还贴着手机,脚步却也没有耽搁的往家里走,宽阔,稳健。
“先生回
“先生回来了?”田帧候在门边,淡淡的笑着。
沐寒声几不可闻的点了一下头,一眼见了她今天出门时穿的鞋就在鞋架上,动作稍微顿了一下,矜贵的脸上一丝说不出的情绪。
“她呢?”直起身,挂了大衣,他才低低的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