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么?沐寒声敛眉,仔细盯着她一双褐眸,薄唇一碰:“生气了?”
这回她柔唇微勾,褐眸微抬,“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她确实淡然,转身解了发丝往梳妆台走,却被他先一步扣了手腕,揽回怀里。
低眉,深邃的眸底映着她巴掌大的脸,目光几番来回。
“不信我?”男人低低的嗓音。
她信,只是忽然想起了曾经,两个人的角色还反着呢。
便一扬眉,“这台词好熟!”
曾经,是她问他来着。
沐寒声一脸凝重,略微紧张,“不开玩笑。”
深呼吸一下,她才终于低低的一句:“人家人证、物证俱在,可谁让我是你内人?”
听着不介意,但还是意味深重。
她故意的。
沐寒声低眉看着她,信了,以为她真的生气,又不得不明理。
几不可闻的叹息,抬手仔细在她脸颊摩挲,斟酌。
“有点伤心。”良久,他才吐了四个字,很认真。
因为她不信任。
她这才抬眸,略微的弯起眼角,不乏打趣,“玩笑的,我信你,你的品味,也不至于那么低,影后都不要,还能去委屈二线女星?”
急而失足,说的就是现在的沐寒声。
两秒后,他才忽而扬手,狠狠剔了她鼻尖,“学坏了?”
都敢耍弄他?
看了看他,她依旧淡然的笑着,却也一句:“这种事,你都能被钻了空子?说明人家早有准备,我也不扰你,最近正好忙,你专心处理你的去,我无碍!”
沐寒声手臂收紧,抵着她,又一次感激奶奶当年的力持,否则,何以娶得如此妻子?
夜幕逐渐降下来,但晚餐之后出了门的沐钦夫妇还没回来。
两人一起出的门,却在中途分道扬镳。
安玖泠此刻在昏暗的街头,面前是许久不见的顾准之。
“沐钦现在敏感如狼一般,之前没有拍下照片,根本抓不住证据,老太婆那里,轻易不让提出轨,肚子都这么大了,你说我能怎么办?”安玖泠拧眉。
顾准之倒是坦然的立着,若不是需要一笔钱,他不至于跟着操心。
“沐寒声如此深不见底,沐钦再差也差不到哪儿去,自然不好对付。”他淡淡的一句。
因为他的来钱途径不缺,只是安玖泠这个,比较容易。
“我好容易怀上,不可能让他跟着占便宜!沐家看不上我,本小姐还不爱呆!安家回不回也是白眼,我可以有儿子的上次,但不翻了沐钦,咱们哪怕有无尽资产,也不能远走高飞,你就不能想想办法?”
顾准之还是那副淡而稳的样子。
好一会儿才说了一句:“沐寒声的绯闻,最近不是挺火?”
“什么意思?”安玖泠不解。
顾准之略微挑眉,“夫妻嘛,夫唱妇随,沐寒声如此,让傅夜七也来点料?”
丈夫不轨,妻子一生气,不落下风的以己之身还彼之事,多顺理成章?
这话,让安玖泠的眉心更紧,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她的意识里,哪怕惹了沐寒声,都不能去惹傅夜七,明的,要骂要抢都行,暗的,傅夜七比谁都狠得了,先前那个死刑犯,还有如今黎曼那副残败,不都拜她所赐?
顾准之看出来了他的顾虑,“傅夜七的厉害,我见识过。”
一个进了声色场所,还能稳当当的跟她谈什么旧识的女人,可不多见。
那还提?安玖泠不解。
顾准之看了她一眼,她智商在那儿,倒也没鄙夷,只提醒了一句:“隔岸观火谁不会?怕自己惹,交给别人不就好了?你一要翻了沐钦,又要弄傅夜七,一箭双雕,不正好?也记得是你说的,沐钦对傅夜七心思难测?”
安玖泠犹豫。
“可沐钦,根本不可能对傅夜七乱来。”尤其现在,谨慎至极。
“机会都是人造的。”顾准之还是淡淡的语调。
他不担心引火烧身,哪怕事发,安玖泠兜着。
☆、第140章 她就是他的药
再说此刻的沐钦。
夜色足够深了,他却没有离开的意思,靠在窗边,一口一口吸着烟。
床上,是黎曼漫不经心捻起肩上的裙带,理了理,妩媚的靠在窗边,外边的夜风有些凉,她倒是吹得爽快。
“外边的人,可都说你和安玖泠恩爱的很!”黎曼一双好看的眼,虽然人消瘦了,但比街巷女人要美,笑着,忽然伸手把沐钦手上的烟捏了过来,凑到嘴边。
悠然自得的吸着,又改了口:“不对,都说沐家的男子,个个深情专一,谁也不敢再破老太太定下的训。”
沐钦又拿了一根烟,点着,冷然笑了一下。
“老太太的孙子只有沐寒声。”这话挺真,他沐钦干了什么,老太太还真不定注意到。
否则,他们夫妻的貌合神离,老太太为何看不出?
更因为……
“女人,得不了最珍贵的,便是美色三千,也无区别。”沐钦淡淡的一句。
所以,他碰谁都没介意,没分别,更没讲究,只有挑剔。
挑来挑去,却上了黎曼的床。
“沐寒声究竟……碰过你?”沐钦忽然好奇。
这让黎曼的眼底落寞片刻,随即被缭绕的烟雾掩去,无影无踪,只是一抹捉摸不定的笑,微自嘲。
“怎么,今晚不回玫瑰园?”黎曼反问。
沐钦挑眉,看了一眼时间,想了会儿,低低的一句:“你先睡。”
他没走,久久立在窗户边吹着风。
黎曼这个女人,美,也魅,但她心里住满了沐寒声,又何以轻易找了他沐钦?
沐钦不傻,不是黎曼怕了傅夜七,是怕沐寒声的指责,可她也不甘,换一种方式而已。
而他,正好也用得到黎曼,沐寒声与傅夜七,他与黎曼,不相干的搭配,倘若在一个屋檐下呢?
到底是谁会最先安生不了?
想罢,他狭长的双眼微微一眯,转头看向床上,漫不经心的走过去,看似浓情的上床。
一番缠绵。
只是他离开时,手机的摄像头闪了几下,终于像没事人一样穿衣服,转身出门。
玫瑰园,凌晨。
庄园宏大,凌晨雾气较重,越发显得秋衣浓重,风一吹,几许秋露便颤颤巍巍。
大概是被窗外的秋风扰了。
傅夜七醒得很早,眯起眼看了一眼窗外的朦胧,略微拧了秀眉。
秋露一重,她的身体就受不了,说不上哪疼,但右胸缺了肋骨的地方,闷闷的,甸甸的。
“睡不着?”
身后低醇的嗓音,清晨透着说不出的蛊惑,坚实的双臂,已经从身后轻轻环着她。
她往后依偎了些,被拥着,好似舒服多了,也摇了摇头。
卧室里卫生间门口的壁灯一直是开着的,晕黄轻柔的光打在不远处的床上,两人的身形弧线,勾出说不出的温馨。
“寒声。”许久,她蓦地开口。
这样的称呼,她极少用,忽然让沐寒声清醒,又沉迷,温热薄唇寻到耳际,“你说。”
喊完,她好像也才反应过来,以往只在奶奶面前用的,现在竟然顺口了?
浅笑一下,不琢磨了,也不转回去,只是低婉开口:“我最近,总心神不宁……”
难道是秋衣浓了,悲情也深了?
温柔的,沐寒声将她转过身去,垂眸定定的凝着她,“怎么,我陪你的时间太少了?”
她笑,自然不是,她没那么矫情,天天要他陪着,周末回玫瑰园这会儿,她都快觉得多了。
“道不明。”她低低的一句,忽而抬眸,虽然知道他铁腕果决,也略微担忧,“这新闻的事,和那个项目,是不是让你太费神?”
听她这简单的一句,却是在担心他,沐寒声深沉的五官,瞬而温柔,薄唇微勾,抬手拨弄她耳际的发丝。
“这点事,还能难倒我?”他语气笃然,“只是需要点时间。”
她转眸,“要么……我帮你?”
男人嘴角的弧度持续放大,深邃的眸底,却越是柔和。
抵在耳际的薄唇没忍住,轻轻含了耳珠,低醇几近呢喃,“你有这个心,令人欣喜,但外交部也事务繁忙,岂能把你累坏了?”
“唔……”她往后退了退,耳际太敏感,躲开他的温热。
她虽说帮,最多就是站出去替他正个名,可一想,谁都不知道他们的关系,有什么用?
何况,治标不治本。
倒是听了他的话,她想起了另一件事,退开一些距离,怕他追来,双手微微抵在他胸口,声音很轻:“北欧伊斯国的外交事宜,恐怕要出差,而且,性质相当于交换,时间会很久,听闻边境还时而战乱纠纷,你说……我这心神不宁,该不会是去了回不来……”
“不准胡说!”她的话音没落,沐寒声低低的接了过去,几分责备。
对他这急促的打断,她心头微微的暖,知道他在担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