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杨又道:“对了,明天一早,沐先生有约,早间九点半要出门……”
既然古杨都这么说了,想必是要紧事。
她点了点头,“我早些叫醒他。”
……
安玖泠这是第二次来找黎曼。
黎曼一身睡衣,衣带都没系,打着哈欠漫不经心看着面前的女人,“怎么,安小姐屑于几次三番找一个看不起的我?有急事?”
安玖泠从来也不是多么心高气傲的人,只是曾经身为沐家媳妇时跋扈不改,几次给黎曼脸色。
“我知道你有药,再给我一次,关于沐钦事情我都可以告诉你!”安玖泠脸色不佳,清瘦而苍白,涂抹浓厚的妆容也于事无补。
黎曼终于系上衣带,嘴角一抹笑,转身倒是优雅的给她倒了杯水,“谁对沐钦感兴趣?”
这让安玖泠不解,她不是一直想知道关于沐钦的东西,当初她还以为,黎曼竟然看上了她丢弃的男人?
如今又是什么意思?
可黎曼也坐在了一旁,淡淡的一句:“不必琢磨了,我就告诉你,你要做什么我不问,但药,我没有,却能给想办法,可也不能白给。”
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弄到药,安玖泠没必要找过来,可她现在需要药,否则没法挣到钱。
“给我药,你想怎么样,就直说。”安玖泠道。
黎曼琢磨了片刻,抬头,“听闻你有个厉害的表妹,人在沐煌里,还是个法务经理,还能搅得庄岩和齐秋落不和?……我没别的条件,就是想让你表妹,稍微动点手脚,弄得沐煌人心惶惶。”
“沐煌体系复杂,规模庞大,哪是玖瓷能奈何的?”安玖泠皱眉,况且,玖瓷能进沐煌不容易。
黎曼依旧淡笑,“总之你自己选,我想你急于挣钱,不希望自己的宝贝儿子受委屈?”
安玖泠拧眉,许久不说话。
黎曼只说让沐煌人心惶惶,没有明确弄出什么样的漏洞,她到底什么意思,想干什么?竟有敢与沐寒声作对的胆子?
……
第二天的清晨,傅夜七醒得早,昨夜睡得不好,半夜起来看了沐寒声几次,确定他没有持续发烧才安心睡下。
“沐寒声?”她特意要了一份早餐,趴在床边试图叫醒床上的男人。
沐寒声没醒,只几不可闻的挪了一下,修长的手臂伸出来搭在床边,也是这会儿,她才见了他手臂处的擦伤,皱了一下眉。
最近几天没见他,他去哪儿把自己弄成这样?
“笃笃!”忽而传来轻微的敲门声。
她转身去开门。
门外是穿戴整齐的古杨,恭敬的候着。
来得倒是够早,她略微抿唇让他进去,“他大概是最近累坏了,叫不醒!”
古杨看了看床上的自家主子,一眼见了他手臂上的伤,过去把被子拉上,正好挡住。
这一动作,傅夜七自然见了,却视若无睹,反而问:“他最近都忙什么,我怎么看他身上有伤?”
古杨目光闪躲,略低,斟酌着。
傅夜七也不急,从们边走过去,到了床边,才直直的看进古杨眼里。
古杨自是不敢接这目光,脑子里一急,念头闪过,才闪躲道:“太太也知道,沐总近日心情不佳,之前去马场,一时没注意。”
“摔了?”她狐疑。
没听过沐寒声喜欢骑马,他这样的男人,做一样精一样,若真的喜欢骑马,不可能让自己跌下来。
莫不是真因为卫子谦而吃醋失了分寸?
正想着,床上的男人醒了,眯起眼看了两人,最后停在她脸上
两人,最后停在她脸上。
见他坐起来,傅夜七走过去,“还以为你今天要睡到日上三竿了!”
古杨朝床头的男人递了个眼色,而后识趣的退了出去。
沐寒声转头看向身侧的妻子,对于古杨的提醒,并未太在意,而是略微勾唇,“昨夜可好?”
女子挑眉,“你是问照顾醉鬼的体验么?”
沐寒声笑意深了,醉意尽褪,星眸深邃,勾着她姣好的面容,“谁如此不知好歹,竟是醉了还让七七照顾?”
笑意弄人的反问,一句掩饰他昨夜的荒唐,又想讨个她嘴里的称呼。
“你~”她倒是配合。
“‘你’是谁?”他倒是延续了昨夜的大男孩性情。
她看着他笑了,指了指一旁的早餐,道:“古杨说你今天有事,赶快收拾吃早餐,然后去忙。”
男人起了身,拥住她,“问题没得回应,无心工作。”
真是固执!
“你是沐寒声,行了吧?”她在他怀里转过身。
却有人不饶,“沐寒声是你什么人?”
原来是想让她说这个,有些无奈的笑。
“于情来说,算丈夫。可于理来说,离婚证还在家里呢,你说算什么?”她一点不吃亏,勾起柔唇:“情人?”
男人忽而抬手,剔过她娇俏的鼻尖,“只你会让我当情人!”
别人都是趋之若鹜。
傅夜七在一旁看着他吃早餐,终于问一句:“你喜欢骑马?”
沐寒声敛眉之际,眸色微动,然后看了妻子,“怎么,哪天陪我去?”
他没有回答喜欢与否,只是这样的问。
傅夜七抿唇浅笑,心里有数,便不再问了,只一句:“好。”
沐寒声的手机响起时,她先起身去拿,一眼见了屏幕上是‘杜峥平’。
总统之名,他就直接存了?大多人定是存为‘杜总’。
“杜总。”她看着沐寒声道。
沐寒声听完,放下了手里的早餐,起身伸手要着手机。
显然,是大事,否则,严格来说,杜总不是外人,她可以代接。
沐寒声接起电话,却是沉默的,只听着对面的杜峥平说话,好半天终于‘嗯’了一句,说:“庄岩办不了?”
接下来的时候,他略微蹙着眉,一手插在裤兜,低眉敛目,良久,低声:“我尽快安排。”
“月中的会议,参加么?”杜峥平问的。
月末……沐寒声斟酌片刻,舌尖几不可闻的抵着唇畔,看着屋里的妻子,才低低的一句:“再说。”
一个无名组织渗透青少年圈子,说中了,那是荼毒祖国未来的栋梁,犹如噬蚁久蛀,弄不好,便是弄垮整个国家。
可这事因职权原因,没法直接交给庄岩,也不能直接交给地方警司,不论交给谁,效率与保密度都是个大问题。
沐寒声进来时,傅夜七也不多问。
但见他没再打算吃早餐,开始穿戴,而她主动替他系领带,玩笑一句:“晚上回哪儿住?”
沐寒声低眉,浅笑,“你想让我回哪儿?”
她倒是不说话了,领带系好,认真的一句:“我知道你最近很忙,有事打电话就好,或者我出去,别又忽然跑过来。”
也不怕别人笑话!
沐寒声只是略微挑眉,不置可否。
但也的确,那之后,他们俩都各自忙各自的,她从卫子谦的影视基地出来,便是一边忙外交部的事,一边忙着张罗应对同时启动的各个项目。
马上就到春节了,可这之前,来的自是沐寒声母亲的忌日,也便是宋琦忌日。
那晚她回得很晚,一进门就见了沐寒声昂贵的皮鞋摆在鞋架上,人已然在床上等他了。
“喝酒了?”她才进门,床上的男人便低低的一句,英眉微动,指节灵活的别了个书签,放下书本起身。
她微微一笑,点头,“一点点。”
“先见的卫子谦,又见了蓝修?”沐寒声走过去,亲自伺候她更衣。
这都知道?她抬眸。
沐寒声薄唇微勾,“我给齐秋落打过电话,本想接你,可你太忙,为夫不好打搅!”
嗯……这话里带着几分吃味。
她浅笑,受着。
已经很晚,沐寒声大概是等不住了她,裹了睡袍去阳台,倚在门边看她琢磨文件。
“有事?”她抬眸。
沐寒声点头,面色略微严肃。
傅夜七看出来了,放下了傅氏近况资料,“你说。”
沐寒声先不说事,只说一月二十九快到了。
她已然想到了这特殊的日子,“你要带我去?”
男人点头,“墓地迁回来了,也不必舟车劳顿,就怕你太忙。”
“不忙!”她笑着。
他有这个心,她自是不能拒绝的,否则又该伤了这个披着深沉面具的大男孩。
但,有一点意料外的是,沐寒声说,宋沫也要跟着去,她给宋琦弄了个衣冢墓。
对此,她没说什么。
一月二十九那天见到的宋沫。
她穿得很规矩,头发剪成了齐肩,很利落,就是那张稚嫩的脸被历练得黑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