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卫子谦的提议,沐寒声可没忽略。
别看卫子谦那个人只时而出现在妻子身边,大多时候被娱乐圈的事缠住,可每一次出现,基本没什么好事。
果然,八月中旬,有一个娱乐盛典,作为近两年最卖座电影的幕后投资人,卫子谦着重邀请了傅夜七。
请柬的烫金尤为讲究,佘贵又唯美,字里行间葳葳深情:七夕前夜,相约摇曳。
‘摇曳清庭’——最被娱乐界各个颁奖典礼青睐的地方,少有人知,那也是卫子谦的地盘。
不过,那一场盛典还剩小半月,此前,傅夜七果然接到了傅孟孟的电话,名为普通聚在一起吃个饭,把沐寒声这个‘妹夫’都邀请了。
接到电话时,傅夜七在后院,即将步入八月,午间天气还是热,她想游泳。
“地点定了么?”她问傅孟孟。
傅孟孟说:“就在嘉玺吧,就当是请朋好友聚一聚,劳烦沐寒声一定来,我怕是请不动,得由你转达了!”
傅夜七略微挑眉,沐寒声若是不想去,谁都请不动。
何况,她一点没看出他们之间,何时到了可以‘亲朋好友’的名义聚会的份?
也忘了什么时候竟然还能这么心平气和的在电话里交流了?
想她与傅孟孟曾经见面还被赏了一巴掌的,那时候见面,可都火药味十足。
时间果然如梭。
沐寒声在书房处理一点公务,回神发觉许久没见妻子了。
书房的窗户看出去,能见到后院侧方家庭游泳馆。
奇了,她这是头一次
这是头一次想游泳吧?
沐寒声走进游泳馆时,她还没换衣服,见了他,先把事说了。
沐寒声听完不无纳闷,“傅孟孟邀请我?”
他与傅孟孟见面的印象,还停留在三年前,一次是沐煌办公室,他让她自打一巴掌;一次在傅宅,他从她手里买过宅子。
每一次的氛围都说不上好,今儿怎么就想起要一起吃饭了?
“你说去,我便应。”沐寒声没有太多意见,走到妻子身边,非常‘好心’的抬手要帮她换衣服。
女子嗔了他,抬手护了衣服,“那就应了她?”
可以,沐寒声点头。
那天下午,两人一起游泳(自然是有人厚着脸皮要一起的。)
可傅夜七终于发现一个有趣的事:沐寒声不太会游泳。
完美。绝对是他的代名词,可谁知,他竟不会游泳?这样的发现,令她觉得有趣。
他一直呆在浅水区,倒没表现出怕,就是扶着泳池边的手用力极了。
看着她在那头明媚的笑,一张英峻的脸,五官铺着刻意的肃穆:“你玩太久了,该上岸了!”
不,她摇头,“晚餐前,不着急!”
男人蹙了蹙眉,盯着她。
皮痒!
猛然觉得一抹修长到了身边,傅夜七愣了一下,已然被人拦腰拥住。
“唔!”她惊呼,条件反射的往深水区逃。
沐寒声是不太会游泳,但在深水区保自己不成问题,可她这一挣扎就另当别论了。
“沐寒声?”逃到不远处,女子转头,没见他,水下隐约的人影,并无动静。
心底一紧,她匆忙返回去,潜水去寻他。
男人身形高大,哪怕就着水的浮力,要把他弄上来也颇费力气。
总算游出深水区,她才松口气,却板着脸骂人:“不会游你往深水区钻什么?嫌命太长了?!”
她是真的在骂,很严肃。
但沐寒声咳嗽几声,低眉却淡笑望着她,“本还想,淹出个好歹来,让你养我一辈子!”
她一脸严肃,抬手就打在他脑袋上,丝毫不把他当这世上最尊贵的男人。
沐寒声也不恼,握了她的手,悠悠一句:“小心打疼我的手!”
“痞子!”她骂了一句。
男人一点不介意被她大骂,他们被奶奶指婚那会儿,何曾想到会有这样的恩爱?
嗯,她的确变了!这是他最大的收获。
他们之间,她太沉敛,从不会出现‘她在闹,他在笑’的场景,只是正好相反,时常是她很严肃,他在调笑,带着她一点点改变。
然而,曾几何时,他比世间任何人都冷肃。
何时为她变的呢?
记不清了。
后来她建议让他回岸上,她再游会儿。
他说:“一起,玩双人游戏。”
脸不红心不跳。
她还想嗔怒,可浅水区里好比陆地,她与他很是悬殊。
蓦地被他抵在泳池边,低了眉,“再给我生个小情人,如何?”
距离太近,她都能闻到他呼吸里那抹檀香,往后仰了仰,定着心绪,“我有了呢。”
“可我还缺一个。”他一本正经:“总让瑾儿欺负我,你不心疼?”
她勾着嘴角笑,很认真的摇头:不心疼!
男人叹息,转眸:“那我只好自己来。”
身体猛地被托起,她怕摔,一手环了他脖颈,双腿夹紧他的腰。
正中某人下怀!
她一脸纠结,“你快放我下去,一会儿被人见了!”
这男人越来越不要脸了!
这个时候,别墅里除了田帧,哪还有第四人?
私家泳池的水很清,以至她一低头都能看清两人的身体,不免红了耳根子,讨饶着,打着商量:“回卧室行不行?”
沐寒声勾唇,美其名曰:人间至美之事,哪都要尝试的。
他的五官天斧雕凿,深沉起来自有魄力,这一勾唇,邪恶却不流氓,依旧那么迷人。
那时的天很蓝,她从泳池窗口见的,因为不敢看下边,只好仰头。
承欢之余,只有这么一个印象,美好极了。
泳池的水湛蓝、清澈,偶尔随着律动氤氲出一波一拨的涟漪。
沐寒声太坏,她越是不敢出声,他越是不饶,不由得让她想起那一次的跨年夜。
再看如今湛蓝的天,他们可真是去年做到今年,天黑做到天亮,室内做到室外。
后来他们分开的日子里,傅夜七一下第一岛的海水,总是会想到这一天的欢愉,以至她猛然清醒,不知从何时起,成了她欠他太多,怎么能伤了这样一个男人?
那位高权重、呼风唤雨的男人,沐寒声,他一定是什么都不缺的,他更是在日积月累的时光里摸透了她的性子。他清楚的,生活的点滴里,她内敛、严肃,哪有多少事能烙进她心里?
所以,哪怕他位尊临神,本该深沉缜密到底,也不惜用着‘特殊’的方式去融化她,改变她,让她清楚记得,生命里这样一个男人走进来,就没再走出去。
他的确很成功,用着男人与女人之间最直接的交流方式,让她清楚记得他的感觉。
可是……
“累。”她求饶的方式一次比一次直接,因为复杂、绕弯的对这人没用。
她被拥着,腰肢半截埋进水里,总算可以喘口气。
细细的汗珠从她牛奶般美好的肌肤落进池水中,看得男人竟是一脸可惜。
忘了怎么的,她提到了一个问题,问他:“是谁教你游泳的?”
其实她还想说,谁教他游泳的,要不是他只敢在浅水区,她怕淹着他,她一定不会这么安分的任他索取,弄得快散架了。
可问完那一句,她微微眯起眼,伴着不平稳的呼吸,见他神色略微的变化。
是提到了什么不该提的人么?她想。
沐寒声的那一点变化,之所以她能看出来,是因为他在她面前,不假掩饰。
后来,沐寒声低低的说:“宋琦教的。”
那一句之后,他们之间安静了好久,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放我下去吧。”她再开口时,说的是这一句。
沐寒声没松,鹰眸微抬,盯着夹坐自己腰间的人儿,她介意了?
傅夜七没了游泳的兴致,但她也不觉得那是生气,只是一想,一个女人,教一个男人游泳?那场面和现在……
不想了。
她在他面前毫无顾忌的上岸,去冲了个澡,出来时沐寒声还在水里。
走过他面前,她才努力勾了一下嘴角:“晚餐还没好,你可以自己学一会儿,免得以后还用别人教。”
这话听着意味十足,沐寒声都不知道从哪答。
晚餐桌上,她也基本没开口说话。
田帧看了看这气氛,莫不是她生病的那些天,发生什么事了?
沐寒声试着给妻子夹菜。
她欣然接受,吃得很干净,转手又给他夹同样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