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雅君知道他不喜欢她多嘴,反倒是笑了,“你对人家横眉冷目的时候,她也照样仔仔细细的伺候着,欺负完了又心疼了?就说男人的面子是个祸害!”
沐寒声还是不说话。
迪雅君反而说得起劲了,喝了不少,干脆坐在楼梯上看着他去倒一杯水又回来,继续道:“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也知道你在生气什么,但你现在不是好好的么,一个女人如果真的爱你,根本不会在乎那些。至于你的气,别矫情过分了,现在千万别欺人太甚,小心哪天求都求不回来!”
沐寒声端着水杯,静静的站了会儿,然后错开她转身上楼。
“哎,我最近要回去,你视力也恢复了,我姑娘还要我照顾呢。”她转头,依旧坐在台阶上说。
沐寒声头都没回,只一句:“不行。”
气得迪雅君抓起包直接往上扔,“拿我当幌子上瘾了?小心哪天我当真了!”
回应她的只有卧室紧闭的大门。
……
傅夜七回来,已经是两天之后,一进门,就见了门口的男人。
对视了一眼,她泰然的换鞋,刚要上楼,又见了发丝慵懒蓬松的迪雅君从楼梯走下来。
腕表没修好,她本就心情不佳,也就抿了抿唇算是打招呼,继续上楼,拿了一套衣服准备下楼洗个澡,晚上还得出去。
刚进了客房,反手关门之际,沐寒声却跟了进来。
“有事?”她抬眸,没有表现出过多情绪。
一看她这样,沐寒声是有些气,却也抿唇不说话,一手握了她的手腕,把袖子捋上去看着一圈青紫。
她转手抽了回来,语调淡然,“自己弄的东西有什么可看?检查‘劳动’成果?”
沐寒声知道她在生气,但至少回这儿了,让她发泄一下无可厚非。
“有什么事一会儿再说,我很累,要先洗澡。”她转身往浴室走。
在她进浴室之前被沐寒声捉了手腕,被迫转身看着他。
“伊斯的邀请函已经过来了,我替你推了。”他低低的嗓音,淡淡的,目光依旧在她手腕之间。
“你凭什么替我推了?”她忽然仰脸,虽然没想一定要去,但他不经自己同意就推掉就不行。
沐寒声的目光从她手上移到脸上,“那你想以什么身份去?”
这一句把她问愣了。
她忘了职位被杜峥平秘密撤了,伊斯方面恐怕还不知道。
最终拧眉不想再跟他谈论这些事。
只是手腕再次被他握住。
“你到底想干什么?”她忽然来气,话语有些冲。
沐寒声蹙了一下眉,知道她有气,想着迪雅君的话,也明智的没有硬碰硬,轻轻握了握她手腕,“还疼?”
想起他在床上的样子,完事后毫无留恋,本该淡忘的不愉快瞬时涌上心头。
她仰脸,语气冷淡:“解气了?”
她也没想怎么跟他计较,从第一岛回来那天就做好了忍辱负重的准备,可惜脾气没制住,何况他那么粗鲁,还是第一次。
沐寒声低头看着她,不回应,直接低头吻下去。
猛地想起那天的粗鲁,她条件反射的侧了脸,下一秒还是被他扳了回来。
吻得不重,带了几分歉意的缠绵,本该浅尝辄止,他却上了瘾似的逐渐深入,一手扣着她的后脑勺,握着手腕转而环了她的腰贴向自己。
任她怎么推都推不开,反而被他推到浴室门边,尽情尽兴的吻。
落在这里几天的手机忽然响起时,她一手抵在沐寒声胸膛推得更离开。
“不准接!”他抽了个空吐了三个字,继续掠夺她口中的空气,甚至旋身一脚将浴室的门踢上。
傅夜七皱着眉,这男人最近不仅脾气差,还变得专横霸道、蛮不讲理。
“不满?”他眯着眼,幽暗的浴室里低眉洞穿她的思绪。
她抿唇不语。
以为他还会继续专横无理,却听他低低的一句:“关于那天我的行为,我道歉,但仅限于我的行为。”
抬眸看了他,“赵霖是为你好,不至于让你落个冷血无情的骂名。”
“你在替他说情么?”他薄唇微掀,“你建议他那么做的?让我像无头苍蝇似的找你?”
她闭了闭眼,“反正赵霖是你扶上去的,他的能力你也清楚,难道就因为他没有事先报备,你要把他拉下来么?让你没有后顾之忧的除掉杜峥平,阻止蓝修入会,被利用的我都没有吭声,你凭什么生气?”
沐寒声冷然扯了嘴角,“听你这意思,我白担心了,我活该我自作多情?”
作多情?”
傅夜七一时被堵得接不上话,皱着眉仰脸看着他,“我们能不能好好说话?我不想跟你吵架,就事论事,赵霖本就没错,是你抛不开对苏曜的成见。”
他终究没开口,目光冷冷扫过她的脸,转身大力掀开浴室门。
她站的位置正好在门棱边,门板猛地的呼来,没来得及避开。
“唔!”只觉得脑门一痛,鼻尖发麻,瞬时抬手捂了脸。
原本出了门的沐寒声听到她痛呼,身形微震,脸还阴着却匆忙转回去,一眼见了蹲在地上的人。
几乎是一把将她抱坐在洗手台上,目光慌张。
“手拿开!”他低低的命令,盯着她白皙的指缝间溢出来的鼻血,指尖微颤。
她也配合,看着自己满手心的血有些晕,干脆不看了。
“脑袋仰起来,看着我。”他一手扯了毛巾湿了水,一边嘱咐。
她真就仰脸看着他,略显慌张的眼神,薄唇一直抿着,坚硬的下巴冷得过分。
用毛巾擦完她手上的血,又擦净她的脸,扯了纸巾塞住鼻孔,总算消停下来。
“你真生赵霖的气?”趁着安静,她问。
他却冷冰冰的瞥了她一眼,“闭嘴!”
闭嘴就闭嘴吧,她作势从洗手台下来,“你出去吧,我要洗澡……”
话音来不及收回,身体却被他一把捞过去,板着脸,转身就出了浴室。
“你放我下来。”她没有挣扎,但皱了眉。
沐寒声本想出门,听了她的话,转而将她放到了床上,立在床边低眉望着她。
“该说的道歉也说了,你还想怎么着?”
反而是傅夜七纳闷的皱起眉,一双脚刚搭到床边,又失笑,“邀约你拒了,赵霖你要算账,我你也伤了,但吻也吻过了,歉也道了,你觉得我还能怎么着?”
明明是温温淡淡的语调,沐寒声愣是一句话都接不上,最终只能跨着大步往外走,砸上门板才终于几分解气。
床边的人挑眉叹了口气,折腾来折腾去,的确消气不少,可他最近太欺负人,就不想这么便宜了他,总归她晚上有事,碰不了面。
想到之类,她从床边起来,笑了笑,照顾他再累,偶尔能吵一架也不错,要是以前的沐寒声,恐怕宁愿自己闷着。
好像是不错的相处方式。
……
电话是肖筱打来的,她人在御宴庭,所以傅夜七匆匆洗了个澡,头发没梳,凌乱出一股子性感就急急的出了门。
御宴庭和这个地方,常年不缺有钱人士,但能让她劳动的有钱人很少,今晚这个算一个吧。
“聿总,我真的喝不下去了!”肖筱无奈的声音,抬手挡着递到嘴边的酒。
傅夜七推门进去时,聿峥看了过来,手里的酒已经放下了,倚在沙发上兴致盎然的瞧着她看。
傅夜七坐下,看了聿峥,倒是把肖筱的酒接了过来,“听闻聿总在国内的时间屈指可数,那是我的荣幸了?”
聿峥这个人很低调,也很冷漠,表情都淡淡的,听了她的话,只是身子离了沙发,“傅小姐?”
她点头。
聿峥总算捏了酒杯,淡淡的看了她,虽然她在荣京这片生命显赫,但他和荣京交集甚少,甚至从不涉足政界,自然不似别人那么毕恭毕敬。
“说说看,你想要多少投资?”他连说话的时候都是低着眉的,说完才看她一眼。
傅夜七笑了一笑,“实在对不住聿总,原本是想请你帮忙,不过现在不比了,但还是感谢你能跑这一趟。”
也难得肖筱竟然能把他约出来。
所以这会儿,肖筱也有些愣,小声问:“钱凑齐了?”
她拍了拍肖筱的手,对着聿峥敬了一杯。
聿峥倒也点了一下头,一口气喝光了酒,淡漠的脸从始至终没变过,然后起身,也就简单一句:“我先走了。”
修长的身影出了门口,肖筱才皱起眉,“怎么忽然不需要了呢?”
傅夜七摆摆手,“这人一看就不简单,我宁愿要苏曜的股份也不想请他帮忙。”
谁知道哪天聿峥就巧妙的吞了傅氏?
肖筱不太懂,但也点了点头,感叹一句:“聿峥是不简单,在美国势力很广,估计还涉黑,能被他宠着的女人还真是说不上幸不幸。”
她笑着转头,“聿峥还很冷魅,淡漠的扑克脸也独有吸引力,是不是?”
肖筱正想点头,忽然回声嗔怒:“七姐!你太坏了,给我下套呢?”
傅夜七笑着躲开。
肖筱歪着脑袋想了想,“说实话,我还真不想成为这种人的女人,太冷魅太霸道,万一哪天怒了,估计床上就能把人玩死,我可几次见过他的女人全身淤青。”
说着耸了耸肩,一脸后怕。
淤青?
傅夜七低眉,某种程度来说,越是严重,是不是爱得越深?
“你怎么约到他的?”她顺口转移。
“他宠的女人算是我推荐的机会才火起来的。”
包厢里就剩她们两人,但谁也没说走,断断续续的聊着,并不冷场。
卫子谦来的时候,她俩下去了两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