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齐秋落知道自己误会了,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这女人跟宫池奕什么关系,怎么回答?
“池公子新宠?”女人再次开口,沁凉的语调,尾音轻挑。
齐秋落赶忙摆手,可惜插不上话,那头的人便看似温淡的一句:“让宫池奕马上给我滚回来,否则我一把火烧了他的别墅!”
嘟!
干脆利落的挂了。
齐秋落愣在那儿,正要解开手机拨个电话出去,拐角蓦然出现坐着轮椅的身影。
一眼见了齐秋落手里抓着自己的手机,宫池奕瞬间阴了脸,是森冷的阴,阴郁得滴出水来。
“敬酒不吃吃罚酒?”他悠悠的‘走’过来,眸色深厉,却只不动声色的看着她。
齐秋落不是傅夜七,受不了如此犀利的视线,把手机递了过去,“我没想打给蓝修,就是看一看,正好有人打电话过来。”
宫池奕低眉,信了。
然而下一秒,他猛地抬头,神色紧绷,“你跟她说什么了?”
齐秋落眨了眨眼,不是吧?轻狂冷厉的宫池奕,居然怕一个女人?
所以,她抿了抿唇,打着怪异的手势,“就……我好像什么都没说,是她我是你新宠,然后说,让你立刻‘滚’回去,不然烧了你的别墅。”
嗯,原话就是这样的,她还刻意加重了‘滚’。
只见宫池奕上一刻黑透的脸,这一次懊恼至极,低低的骂了一句“亲娘!”
然后抬头瞪着齐秋落,“我要是制不了宫太太,蓝修会很难过!”
齐秋落微微睁大眼,宫、宫太太?
“你结婚了?”她一边问着,还把目光在他身上扫,一个坐轮椅的?嗯……虽然脸足够英俊,但哪个女人会答应嫁给他,估计只是看上他的钱了。
看到齐秋落鄙夷的神色,宫池奕眯了眼,“小心你的眼神招来杀身之祸。”
她立刻收敛了,宫池奕转着轮椅出去时,好像不服气的扔了一句:“宫太太比任何女人都‘性’福。”
额……齐秋落抿了抿唇,这事,她没法评价。
不过……她忽然发现,宫池奕这家伙居然惧内?这一去,恐怕要好几天了吧?
她得想想办法。
然而,想办法这种事,女人也许永远比男人慢一步。
说严重了,蓝修如今是腹背受敌,他可以为了齐秋落盯着反对党的压力投归荣京,但他的条件,必须一一得以实现。
然而,宫池奕态度冷淡而强硬,始终不肯松口,终于把蓝修逼急了。
从第一岛飞往荣京的班机上,他带了青山、青木,特别带了采姨,名为照顾他还未完全康复的
照顾他还未完全康复的身体。
实则一切,宫池奕还未来得及细思,因为被新婚妻子拖住了脚,在政治敏感时期,成了他对蓝修的态度冷淡且强硬。
宫池奕还在床上哄人的功夫,蓝修已经抵达。
“不管用什么方法,让沐寒声回来跟我谈,他最清楚心爱的人被绑走是什么心情,别给我回复任何废话。”蓝修沉沉的嗓音。
青山低了低眉,倒也是,上次小姐被绑,沐寒声把杜峥平的保镖打个半死。
“如果连他也不做声,我只好带采姨亲自拜访沐宅了。”蓝修幽幽的补充了一句。
……
傅夜七推着沐寒声在医院后方晒太阳。
“你给别人剪过指甲?”沐寒声低眉,温和的目光,裹着金黄色的阳光变得缱绻。
她从他膝盖边抬头,“你以为我多奴性?这辈子也就伺候过你。”
这话让沐寒声勾唇笑,想起第一次给他剪指甲时,两人的关系,悠悠一句:“数你忍辱负重,还非得把我照顾好。”
她柔唇扯了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你以后找个还不错的女人就算对得起我了!”
男人英眉冷了下来,不悦的盯着她。
她知道,但依旧温淡着脸,不理会,还好心提醒:“我虽然心甘情愿的在照顾你,但真的耽误了很多事,回去之后恐怕就没这么多时间了。”
沐寒声弯腰把她手里的指甲钳拿了过来,“不晒了,回病房。”
她看了他,脾气说来就来,越来越率性了。
刚回到病房,沐寒声的手机就响了。
开始他没心情接,躺床上就不动了。
她看了看他,几不可闻的笑,亲自把手机递过去,搡了搡他的手臂,“接不接?”
他倒好,伸手把她顺势往身上拉,一手揽住,一手按着她的手腕就着电话接通。
“哥?”庄岩的声音。
“嗯。”沐寒声慵懒的声音,“你说。”
“蓝修过来了,一定要见你,就这两天。”庄岩的声音满是凝重。
傅夜七听了就皱了眉。
沐寒声眉头微动,淡淡的阴郁,“宫池奕呢,干什么去了?”
“不清楚。”庄岩一脸无奈,宫池奕身份特殊,政界的人基本不会知道他在干什么,这两天要联系他还很困难。
挂了电话,他低眉看着怀里皱眉的女人。
“你希望我怎么做?”他倒是不疾不徐的模样。
她一时间仰脸看着他不说话,“你先前说的是不插手这件事,既然现在要管,我当然不会拦着,但我不希望你伤害我朋友,你可以的,对吗?”
他有权利,有威望,怎么对待蓝修都可以一人定言,既然蓝修过来了,大概也是定了心思,沐寒声没必要为难他。
沐寒声勾唇,却挑了挑眉,“答应也可以,我有什么好处?”
“我都照顾你这么久了,不能抵?”
“一码归一码。”他严正言辞,“再者,谁说的这是心甘情愿?”
她蹙眉,忍笑,叹了口气凑上柔唇亲了一下,“行了吧?”
“时间太短,没感觉到。”
“……”
她抿唇,凑上去恶意咬了一下,好让他感觉真切。
刚想退开,腰却被他一把按住,一手扣了她的侧脸,薄唇转为主动钻进她的领地,舌尖灵活攫取。
她有些紧张,双手微微撑着,“好了,小心你的腿……”
他回了一句:“我只用嘴。”
每次吻她都跟上了瘾似的,肆意纠缠,弄得她急促娇喘才肯放开,幽暗的眸子盛着星星点点的笑意。
“这算是答应了吧?”她淡笑着问。
沐寒声抬手剔了她的鼻尖,她只是淡笑,“我让古杨订机票去。”
回程路上,其实她有些紧张,不是紧张傅氏状况没有好转,而是不知道这两个人碰头了会谈成什么样,他们各有目标,也各有使命。
……
许南在机场等着了,看到几人出来,赶忙迎了上去,把行李接了过来。
沐寒声被她强迫的安置在轮椅上,一路吸引了不少目光,上了车终于脸色好看了些。
她倒是好脾气的转头,“不高兴?”
沐寒声抿唇,“过两年,你是不是要带头发扬女权主义了?”
收好他的轮椅,她依旧淡笑着,“我这是为你好,我好容易把你照顾妥当,万一跌了崴了,岂不白费了?”
沐寒声不欲跟她辩,抬手将她脑袋按在肩头。
知道不想让她说话,她也就顺从的倚着,路上还小眠了一觉。
回去的头两天,沐寒声并没有急着去见蓝修,倒是打了不少电话,估计是在给手底下的人做思想工作。
直到一天早餐过后接到了玫瑰园的电话。
她从餐厅出来,就见了沐寒声一脸阴沉的坐在沙发上,抬眼看向她时,意味深重。
“怎么了?”她略微蹙眉。
可沐寒声没说话,只沉冷一句:“回玫瑰园。”
“现在?”
对,而且沐寒声有些急,一路上那张冷郁的脸又始终都阴沉着。
直到他们进了玫瑰园客厅,傅夜七脚步僵硬,她终于知道沐寒声为什么那么阴冷。
客厅里的人,验证了她此前的担忧。
“蓝修……”她清浅
…”她清浅的声音,带了一丝丝的不可置信看向蓝修,他怎么会这么鲁莽,真的带着采姨过来了?
沐寒声腿不方便,但从门口走到客厅那一段,几乎是固执的不让她扶,生硬的步伐,步步冷沉,挺拔伟岸在客厅里站定,矜贵如神袛又压抑至极。
蓝修看了她,冷厉的脸,同样阴暗的目光,语调不带任何情义,他说:“谁也不爱被胁迫,尤其欺人太甚。”
她知道蓝修说的谁,也许,以为沐寒声一直不闻不问任由宫池奕胡作非为了,以为他们就是仗着荣京兵力强盛而欺负他第一岛。
陆婉华脸色史无前例的苍白,握着权杖的手骨节死紧,都忘了让两个刚回来的人落座。
也对,死了二十几年的儿媳妇忽然被人当做人质一样带到家里,她怎么能不气?
她陆婉华当年在沐煌即将破产时都没有示弱过,现在竟然要遭人威胁?
屋里的气愤十分僵硬。
但采姨却一脸的平静,沉默的站在蓝修身侧,双手习惯了保持优雅的交叠,仿佛这些事跟她无关。
是无关的,她从不欲卷入这些事,更不想把日子倒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