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脸好笑,“你还跟瑾儿计较?”
“计较。”沐寒声可认真了,“自然要计较,女人欺负我可以,男人不行。”
瑾儿五岁不到,也算男人?
侧首看了男人好不正经的脸,她还是笑了笑。
“小七回来了?”老太太坐在客厅,笑眯眯的望着她。
自打给寒声安排相亲,她几乎没回来过了,不过那事,虽然多少起了些作用,老太太是不会去提的。
傅夜七乖巧的冲她道了声“奶奶。”便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
老太太笑得一脸满足,可算又见着这两人亲亲密密的了。
可沐寒声就不太好了,拥着她的手没松,一脸委屈,低声,“奶奶您没见着我么?”
只跟她打了招呼,对他是视而不见。
老太太握了傅夜七的手,对他只是一嗔,一点没客气,“从小瞧着你长大,有什么可看的?”
沐寒声一声喟然,搂着她紧了紧,好似说:也只有你,你若是再不要我,我就是孤家寡人。
老太太和她都只是笑。
话不多,气氛却尤其的好。
老太太再转而对着她,“前些日子听你感冒了?这气色还真不太好。”
“我没事,奶奶。”她淡笑。
安静坐在一旁的沐寒声却别有所图的握着她的左手直晃。
直到老太太把视线投过来,不期然“呀”了一句,然后没了,盯着她的无名指。
倒是她不好意思的笑,也道了一句:“我答应他了,所以,要请奶奶帮忙定个日子。”
片刻,陆婉华才回过神,烟圈有些酸,握着她的手半天没说话,一个劲儿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好一会儿,才连连几声:“好,好。”
洛敏听到了,也看到了,在一旁看着老太太笑,“这是好事!”
陆婉华点头,“好事,好事!”转头把沐司暔抱到膝边,把一家三口看了又看,最终一句:“当年主婚害了钧年,苦了双儿,我终究是对了一次,没让寒声延续那样的不幸。”
听完话,傅夜七略微心疼,“奶奶……”
老太太摆了摆手,满是欣慰,“不说了,走,吃饭!”
定日子这事就全权交给了老太太。
饭桌上老太太时而就这事探讨一句,直到饭至中旬,终于注意到对面的人,微皱眉,“小七,胃口不好?”
傅夜七抬头,勉强笑了笑,她其实一直在吃,筷子没停,但的确没吃多少,终究是被发现了。
“可能是中午吃多了。”她笑着,“奶奶您多吃!”
沐寒声侧首,餐具已经放下,“不舒服?”
她勉强的笑,“也没有……”但的确没觉得胃口好。
“想吃什么,我让人去买。”沐寒声看了她的碗,微微懊恼,基本没吃,他竟然才发现。
她赶忙摆手,“不用,我都饱了。”
“饱什么?”男人不悦了,“一碗饭按粒挑还能饱?”说着,他又试了试她的体温。
两三次之后因为没有异样反而英眉蹙起,“哪不舒服?”
她摇头,看了一桌人,包括瑾儿都在拧眉,“我真的没事。”
“要不要去医院看看?”老太太担心。
这可让傅夜七皱了眉,她今天大半天在墓园,其实挺累,也很困,去医院,还不如随便要点什么。
最终点了点吃的,沐寒声转手拨电话,让古杨赶着买了送过来。
后来她也没吃多少,顶着沐寒声压迫的视线塞了点儿东西入胃,总算放她去休息了。
大概是想到了什么,浴室里,沐寒声替她褪了衣服,垂眸问:“因为傅孟孟?”
她说去了墓园,能影响她情绪的,也就这么一件事了。
傅夜七莫名抬头,半晌才明白他在问什么,摇头,“没有啊……你太敏感了。”
拉住他走到浴缸边上,她转移话题,“你最近是不是要出差?”
提到这事,沐寒声眉峰微蹙,不让她受凉,抱起来放进温热的浴缸,自个儿在一旁半蹲,“可以不去。”
“不去?”她蹙眉,“那不行,显得你不重视第一岛。”
沐寒声抬手抚了抚她的脸,“你陪我去?”
她想了会儿,时间冲突。
才摇头,“傅氏还有点事,傅孟孟先前拿过傅氏财务系统,她也接触过一些人,我得彻底弄清了才放得下心。”
也不是难事,只是她想亲自去办,赵霖最近也忙着恋爱,多给他空间。
“再者,我还想带宋沫去做个检查,庄岩还在病床上,她一个小女孩操心了这么久却没人关心她,挺让人心疼。”她又道。
这倒是让沐寒声蹙了一下眉。
见他沉默,她才清浅一笑,“若是去得久,中途我去找你?”
沐寒声这才俯首吻了吻她的发鬓,“我早去早回,不能让你奔波。”
她只是笑。
相拥洗浴其实不是第一次。
但雾气氤氲下,她逐渐开始犯困,一张精致的脸却越发显得莹润,脸颊淡粉樱红,尤为动人。
察觉男人附在身边时,她才慵懒的眯了眯眸子,最终反倒把脑袋枕在他肩上。
沐寒声俯首,轻轻含了她的唇,温热的呼吸撩过,薄雾下的嗓音越发温醇,“不许睡,说了晚上好好教训你。”
手已经开始不安分。
她未当真,去寻他的手背躲开了,只得淡笑,“别闹……”
身子忽然被抱起,“嗯,不闹。”
真的不闹,而是办正事。
窗外的雨没停过,她也不知道是何时停的,因为身上的男人挥汗如雨,也久久不打算罢休,势必明天就弄出一堆小公主似的。
她忍不住笑,也抵不过困意,沉沉睡去。
沐寒声也不是每天都如此疯狂。
那晚过后,他们没在玫瑰园住了,只有沐司暔依旧陪着老太太,一派主事的姿态跟着讨论爹妈的婚事。
而他们也并非每晚都住一起,因为沐寒声很忙,而她也不闲。
苏曜竞选之际,她在参会的行列,但也只是参会,基本没和沐寒声说上话,离开之后,他才给她打电话。
沐寒声俨然成了习惯,每天少不了给她打电话,不是询问就是嘱咐,时而派古杨或者劳动赵霖给她送餐点,或者午间休息送一束花过去。
而苏曜竞选顺利是她意料之内的事。
新闻轮番拨着这条新闻,半年来,苏曜的政绩足够支撑他上位,曾经的负面新闻早没了影。
这么大的事,军政界自然也要有晚宴的。
沐寒声几乎只抽得出时间在车上换身衣服,却也给她打了电话,半真半假的低醇,“不准打扮得太漂亮,显得我老了。”
她在电话那头笑,“不老,只比我大八岁。”
男人抿唇,听着她淡淡的笑,又仰脸倚靠着勾唇,疲惫也消融了大半。
她捏着电话,找了一条裙子,忽然发现自己似乎圆润了点,竟然紧了,只好换一条,还是一样。
把自己逗笑了。
最终,她的确选了一条不算惊艳的裙子,出了门才假模假式的询问电话里的男人,“戴了簪子,可以吗?”
沐寒声闭着眼,眼角微微弯着,“这个可以。”
而且很满意。
如今她从头到脚可都是他送的东西。
沐寒声却在想她的上一句话。
他比她大八岁。八岁,他上小学,她才出生,他大学毕业,她可刚上高中。
忽然勾唇笑,想着大学毕业的人回头拐一个高中生的场景。
傅夜七到达时,隐约还能从他唇畔看到笑意,静静的注视着她。
沐寒声将她从车身托手接下来,看了她小露香肩,“冷不冷?”
“现在七月呢,二十几度。”她很认真的提醒。
男人勾唇笑,在即将步入宴会厅时忽然俯首亲了她一下,离开之际薄唇轻碰,“进去了乖乖的。”
她挽着他的手臂,只笑不言。
他们的关系,其实大多人能看出来,她的一颦一笑,尤其沐寒声不论走到哪,一定会下意识的找她的影子。
更别说他们手里带着一模一样的钻戒。
沐寒声一双手修长骨感,捻着酒杯一碰,干净的五指之间,唯独多了那钻戒俨然就是当晚的一道风景。
面对很多人的视线而偶尔露出的惊诧,他只是微微勾唇,喝得很爽快,疲惫都不见踪影。
傅夜七在和苏曜说话时被沐寒声逮到怀里,当着苏曜的面俯首嗅了嗅,看了她的杯子,“几杯了?”
苏曜看了看沐寒声,大概是笑了一下,率先一句:“蓝修说的挺对。”
什么?
她看去。
沐寒声却扫了一眼,跟苏曜碰了一下,示意他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