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去了另一个卧室,沐司暔和苏衍已经洗完了,司彦和司景一人淋浴、一人沐浴,不为别的,因为两兄弟才是个小不点就有洁癖,司彦尤为严重。
她无奈的笑了笑,刚要动手,两小家伙齐齐的盯着她。
“又怎么了?”她不解。
沐司彦抿了抿唇,“妈咪你先出去吧,我们自己洗。”
她好笑,“妈咪把你们生下来的,害羞什么?”
“那不一样,那会儿小。”沐司彦一本正经,好像现在长大了似的。
微挑眉,刚想说什么,走到卧室门口的沐司暔忽然急急的折回来,连连喊着“妈咪。”
“怎么了,大惊小怪的。”她不疾不徐的冲着手上刚打了一半的浴液。
沐司暔指了指门口,“祖奶奶好像晕过去了!”
夜七心里一“咯噔!”猛地转头,也没来得及交代什么,让佣人看着洗澡的孩子,自己急匆匆的下楼。
但老太太已经被沐寒声抱着出了门,迪雅君形色匆匆的跟在一旁也上了车,而她只看了轿车离开的尾灯。
“怎么回事?”她转过头,问的洛敏。
洛敏却皱着眉,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庄岩是第一个发现的,但也说不出所以然,别人更不知道了,都是在宋沫惊呼时才纷纷从后院疾步进屋。
就那么几秒钟的时间,原本好好的团聚,气氛变得紧张压抑,别说明天的寿宴了,现在只希望老太太平安无事。
几辆车同时离开玫瑰园,只留了挺着肚子不方便的辛溪和秋落,顺便照顾一帮小孩。而蓝老爷子不希望采姨跟着奔波,带着她先回湾流汇休息,明天一早过去探望。
他们到医院时,老太太躺在病床上,却依旧昏迷。
病房里气氛凝重,并非只是因为迪雅君坐在老太太床边满是歉意的皱着眉。
更因为沐寒声一张峻脸微沉,好似,他已经知道了事情始末。
并不是迪雅君说了什么,只是沐寒声冲进客厅时,看到了被老太太摔在地毯上的手机,屏幕依旧亮着。
至亲之人,就算经年不见,哪怕凭空想不起来他的长相,但凡见了,一眼认出来一点都不难,尤其老人收拾干净,穿戴整齐。
但一路过来,他一个字都没多问。
“对不起。”迪雅君见了走进来的一群人,目光在傅夜七脸上,“我不知道会这样。”
夜七皱着眉,看了看床上的人,又看了沐寒声,其实她不知道迪雅君到底和老太太说了什么,但又隐约能猜到。
“你跟我出来一下。”最终看了迪雅君,道。
床上的人没醒,众人也不知道内情,都安静的站在病房里显然也没什么意义。
沐寒声转身,看不出情绪,“都回去吧。”
沐恋满是担忧的看了老太太,“我陪着奶奶。”
沐寒声没有反对。
医院走廊。
夜七微蹙眉,但并没有多么尖锐的苛责,只问迪雅君:“你和奶奶说什么了?”
迪雅君脸上尽是愧疚,咬了咬唇,终于把手机递过去,“我真的没想到奶奶会这么激动,只是想先让她做个定夺。”
她以为,情绪起伏最大的那个人,应该是haven才对。
所以,她只是想,都是一家人,如果有误会,解开了就完了,haven家从他几岁开始四分五裂,能变好为什么不呢?她清楚的知道他多渴望一个完整的家庭。
但她还是搞砸了。
看到那张照片,夜七终是闭了闭眼,是她慢了一步。
可她也皱了眉,“为什么我说的话,你都没听进去呢?”
这么些时间以来,沐家的事已经够多了,她作为沐家儿媳,必任何人都清楚什么事该怎么处理。
迪雅君只是不断的说“对不起。”
“迪小姐。”她悠悠的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感激寒声帮衬了你很多,想让他,让沐家变好,但你不该……”
她没再说下去,事情都发生了,说这些也没用,总要解决的。
“所以,奶奶什么也没说?”她继续问。
迪雅君摇头,“我不知道沐叔叔还做了什么事让奶奶那么生气,到现在都怒意不消。”
哪能那么轻易消呢?
对儿子的爱和挂念,以及原谅是两码事。
那是沐家,名门贵族出了一个那样的儿子,关系到沐家的尊严,关系到作为一个母亲的尊严,和对那个被伤害者的亏欠,甚至更多。
“你先回去吧。”好一会儿,夜七才看了她,实在笑不出来。
迪雅君抿唇,“对不起……但事情是因我而起,我想陪着老太太。”
她皱了皱眉,没有强求,走了两步,又忽然想起什么,转头看了她,“他在你那儿?”
迪雅君反应了一小会儿,才明白她问的是沐叔叔,摇了摇头,“他不肯去。”
夜七眉心紧了紧,这不就是了么?
“既然他都不肯跟你联系,也不肯跟你去见老太太,又何必非要揭开?”
这话说出来,不免责备和生气了,但迪雅君不能反驳。
两人刚到病房门口,沐寒声和沐钦却走了出来。
夜七抬头看了看沐寒声,又看了沐钦,脚步没再动,只有迪雅君继续往里走。
三个人在病房门口几步远处停了下来。
沐寒声的视线在她脸上定了许久,终于薄唇轻启,“所以,你也很早就知道,是么?”
低低的嗓音,听起来没有半点起伏。
也?她皱起了眉,转头看了沐钦。
关于那个老人的身份,最清楚的恐怕是沐钦了。她的确最先知道老人的存在,但她从来没有确认过,因为本就不认识。
可沐钦知道。
只听沐寒声幽幽一句:“明天的寿宴恐怕要取消了。”
她以为他会说那个老人的事,像之前关于采姨的事一样闹得不愉快。
“寒声。”沐钦低低的开口,有些担心的看着他。
沐寒声没打算听他说什么,只是低眉望着她,“累不累?”
夜七怔了怔,没摇头,也没点头,柔唇抿了抿,却没说出话来。
他这是想当这件事没发生过么?当那个人真的就不存在了?
看起来这么简单,反正从十来岁就缺了的人,如今三十几岁,少他不少,但那是亲生父亲,又怎么回简单?
可沐寒声把情绪管理得太好,一双幽深的眼,看不出半点波澜,打在她脸上的视线依旧是的温厚的,“累了就回家休息,我留在这儿。”
说罢,转头看了沐钦,“辛溪有身孕,你也回去吧。”
最后沐钦是走了,但夜七没走,她不可能留下沐寒声一个人压抑、郁闷。
病房里的沐恋和迪雅君看了看他们夫妻俩,最终选择回避,只能明天再来。
夜里十分寂静。
这两天没少下雨,这晚依旧停不下来,关着窗户,偶尔能听到雨点打在窗户上的清脆声。
“你怪我的吧?”坐在病房的沙发上,她微微挽住沐寒声的手臂。
他没有动怒,也没有责备,但周身沉寂,所以,该是怪她的。
“几年前最先见到采姨的也是我,回来后也没告诉你采姨的事;这一次,最先知道他的也是我,依旧没告诉你,你是该怪我的。”她自顾说着,“寒声,如果这次你想把他接回来,我应该不会拦着你了。”
如果真的要做,她相信他一定有自己的方式。
沐寒声只转头看了病床上的人,沉郁的五官看不出思绪,好一会儿才道:“若说伤害,他造成伤害最重的会是奶奶、是采姨,都不会是我。”
所以这件事,他没有定夺权,也不想定夺。
良久,沐寒声拍了拍她的手背,“你先休息。”
“你呢?”
“寿宴办不成,总要处理些事。”他的嗓音听起来依旧低低的没有起伏。
可她看着他走出病房的背影,是紧绷而压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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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与她缠绵,激烈粗俗的几乎要了她半条命。
西装裤一穿,这男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装君子。
世人都道陈家四少陈漠北只钟情于一个女人,并为她守身如玉。
程诺咬着苹果哼哼,“没那金刚钻,自然揽不了瓷器活。”
这话落到陈漠北耳朵里,他眼底邪气四溢,简简单单四个字:“口是心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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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0章 酝酿了几十年的呼唤
病房陷入一片冷寂,只有她一个人坐在沙发角落,借着微弱的光看着病床上的老太太,许久才走了过去。
奶奶这样的高寿,但平日里总觉得哪怕饱经风霜,她老人家依旧精神矍铄,此刻看那张脸,好似转瞬沧桑不已,白皙的皮肤,褶皱沟壑无声讲述着她曾经历过的风雨。
“奶奶。”夜七坐在床边,握了老太太的手,“其实我知道,您一定想见见他,只是跨不过去那个愤怒的坎儿,哪怕换一种方式,您大概都会安静的接受这个事实。”
可惜迪雅君太莽撞了,尤其采姨还在荣京,老太太总不能欢欢喜喜、若无其事的接受一个消失几十年的逆子,那让采姨多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