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她本来想说没听见,但肯定会让他恼火,只好把后边的收了回去,笑了笑,扬起手里的东西,“我去买食材了,一会儿给你做好吃的,上次在酒店做的放了芥末,你肯定没吃,对不对?”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她就是好脾气的笑。
顿时沐钧年一肚子火没地方发,顺手把她手机扔得老远,板着脸硬邦邦的扔了两个字:“不吃!”
她淡笑,“别生气了,我又不是出去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去了,就逛了一圈买些食材而已。”
沐钧年大概也觉得过于激愤,冷脸之余拿了自己扔在一旁的外套,作势就往外走。
尉双妍皱了一下眉,“这么晚了,你去哪?”
男人冷冷淡淡的声音:“对面,看看她怎么样了,晚餐在那儿吃,你做你自己的。”
她手里的动作停下来,转身看了他迈着步子往外走,几秒后,竟也平淡的道:“去吧,一天没见,她估计也不好过,毕竟是工伤。我在外边吃了点正好不做了。”
说着,她转过身把东西拿出来规整好打算放在冰柜里。
身后却是沐钧年索性扔了外套大步凌然走到她身后,伸手将她翻转过来,薄唇狠狠压了下来。
两人都是刚回来,但他薄薄的唇沿尽是冰凉。
怒气和惩戒夹杂在一起全数倾注在唇畔之间,恨不得把她捏碎了揉到身体里似的。
握着她腰的手很用力,她疼得拧眉却没出声。
柔唇被狠狠咬了一下之后听到了他沉闷的声音:“你倒是大度!”
她仰脸看去,然后淡淡的笑了,“我不这么说你不就真走了?”
猛然觉悟自己被算计,沐钧年蹙眉,眼眸也眯了起来,“勇气可嘉啊。”
意识到他深邃的眼底迸射的危险,尉双妍讪讪的笑了一下,“那我做菜了?”
“你觉得呢?”男人薄唇动了动,睨着她。
她只觉得脑袋一晕,厨房里的东西快速视线中后退。
她总算知道,就算要聪明,一天也一次就够了,像这样早、晚不分,她真的受不住。
…。
事后,已经将近九点,她不饿,看似他也不饿,倚在不远处悠闲抽烟。
但食材都买了,她也不知道哪天就走,还是打算每天至少给他做一样拿手菜。
见她坐起来皱了一下眉,沐钧年还算人性的开口:“累就不做了,叫餐厅送吃的上来就行。”
她轻轻蹙着眉,看过去,“你不是说我厨艺好,别人做的东西下不了嘴么?”
沐钧年动了动嘴角,“说你胖还挺能喘。”
她只当这是夸奖了,挪着往床边坐,低眉又抬头,他竟然就到了床边,依旧冷着脸,命令:“躺回去。”
尉双妍乖乖的躺了回去,过了会儿,好似想起了什么事,看了他,“我……没带药。”
“什么药?”沐钧年几乎是条件反射的问了一句。
然后低眉看着她略微捏着被角的手,想到了在她车子置物格的避孕药。
也仅仅是几秒的时候,他的脸色从淡漠到彻底冰冷下来,未几,转手狠狠按灭眼底,沉闷的低音没什么温度,“那么想吃,我让人去买。”
尉双妍张了张嘴,终究是没说出来。
第一次是他让她吃的,何况,两个人现在的情况,她也觉得不合适,没有感情基础,她也摸不透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安静了好一会儿,他又点了一支烟,从说到药开始,就一直没正眼看过她。
她的衣服都在地上,光着身子又不能当着他的面下去捡,只好裹着被子。
许久,她看了他,已经平静了很多。
他抽烟也逐渐缓和了。
所以她终于低低的说:“钧年,我并不想逼你,可以给你时间,反正我这一辈子都是你的,你可以试着慢慢喜欢,在此之前,不用勉强哄我喜欢,也不要像在外面一样逢场作戏,我只是想过得真实一些。”
如果不是说到药,想到孩子,想到他们的婚姻,她差点就以为他真的很宠她,最近跟她相处起来比从前好了很多。
可谁知道他在想什么?
听完话,沐钧年抽烟的动作顿住,然后冷然扯起嘴角,眼底却没有半点笑意,“看来我沐钧年里外不是人了?对好不行,对你不好,指不定怎么去妈那儿控诉。”
他叼着烟走过来,在床边坐定,“来,你跟我仔细说说,我该怎么对你?三章五例清清楚楚列出来,我照做,行不行?”
别看好脾气的商议似的,那一双眼已经冷得不能再冷。
她握着被子,没办法接下话,也没办法跟那样一双冰冷的眼对视。
卧室里一度僵冷,谁都不说话。
终于听到言三敲门。
尉双妍看着他大步出了卧室,一会儿又折返回来,手里捻着一个小小的盒子。
他一扬手,盒子无声砸到她面前的被子上。
事后紧急避孕。
他真的让人去买了。
所以,她闭了闭眼,伸手拿了过来开始拆,刚要把里面的药拿出来,东西却被男人横出来的手劈空夺了过去。
“唰!”一声,极其大力之下,不大的药盒砸到墙壁上,又急速滑落。
伴随着沐钧年气急的沉声,“尉双妍,别不知好歹!”
他很少叫她的名字。
他夺得很猛,拽过她的手还隐隐生疼,只是低眉不说话。
吃也是他说的,买药也是他让的,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只好沉默。
再抬头,房间里已经只剩自己了。
良久,她才笑了笑,果然吧,他给的喜悦一般不会超过一天,已经很奢侈了。
忍着身子不适,把散落的衣服都拾起来,她来时也没带行李,就这么一套,幸好没被他踩。
…。
尉双妍不知道他是有很多公务要忙,还是住在哪儿了,反正她等到很晚,也没见到他。
第二天早上做了早餐,也不见他回来,想必是工作去了。
她看了看时间,订了回去的机票。
以她对他的了解,不喜欢别人烦他,哪怕是惹了他,躲得远一点,让他眼不见心不烦是最好。
也没有行李,所以她走出酒店也就手里拿了个包,跟出去闲逛没什么区别。
…。
回到荣京已经接近傍晚,她想了想,直接去了玫瑰园。
陆婉华见到她惊讶了一下,心疼的一皱眉,“怎么了这是?”
她不明所以。
“昨晚没睡觉?”陆婉华接着问,因为她一脸憔悴,一眼就能看出不一样。
尉双妍这才笑了笑,“妈,我没事!”
她也没说昨天去了沐钧年那儿,正好陪着一块儿用晚餐。
“怕打扰你,一直也没给你电话。”陆婉华给她布菜,温和的说着。
尉双妍知道是说爸爸忌日的事儿,也就笑了笑,“这么几年过来,我已经习惯了。”
陆婉华轻叹着点头,“说的也是,可尉教授知道你现在过得不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那边怪我。”
“妈。”她轻声,“能嫁到沐家是多少女孩子梦寐以求的事儿,我都这么满足,爸爸肯定很高兴!”
陆婉华叹了口气,也不多说,转而问:“钧年打过电话了吗?”
她点了点头:“打过,工作进展很顺利,前两天说带着秘书去了一趟工地,秘书还受了点伤,不过他没事。”
尉双妍尽量说得详细,显得夫妻俩交流并不太差。
陆婉华先是看了她,然后终于笑了一下,“钧年都愿意跟你说这些了?”
她很自然的点头,“说呀。”
陆婉华笑得深了,“那就好,那就好!”
晚餐之后,因为外边冷,婆媳俩在客厅坐着,洛敏上了餐后茶。
闲聊着,尉双妍却提了一下傅家背后力量的事。
陆婉华略微皱眉,“怎么忽然对这个感兴趣了?”末了,又笑了笑,“担心钧年处理不来?”
她只好点了头。
“是好事!”陆婉华笑着,也愿意跟她说这些。
“傅家背后的军政势力实则也消失的差不多了,不过傅家大儿子娶了杜钰,先不说人家恩恩爱爱,也巧了,杜钰不是有个弟弟么,杜峥平,在政界还是有些影响的,多少对傅氏有点帮助。”
说了这么些,她抿了抿茶,“商业竞争是常事,不过我也不建议钧年针对傅氏,妈知道你和杜钰是朋友,放心吧,不至于相互厮杀。”
后来陆婉华还笑了笑,“若不是我家里没女儿,我当初还想嫁到傅家去呢,免了什么竞争的事儿,不过又一想,傅天元那个弟弟我还真不太瞧得上。”
这自然大多是说笑的成分了。
夜逐渐深下来,她几次看了手机,的确没有未接,也没有短讯,直到睡下手机屏幕也是一片干净。
…。
沐钧年回到酒店已经是晚上了,进了门,一片漆黑让他不由得拧了浓眉。
打开灯,房间空空如也。
她没行李,但凡没见人,就和没在一样,所以他抱着一丝宽心往卧室走。
一张大床整整齐齐,却也显得冷清,沐钧年才终于抿紧了唇,一言不发的往外走。
言三又被叫了进来,还是和昨天一样的问题“她人呢?”
这回言三留了个心思,道:“回来时问了底下的人,说太太十一点左右出去的,一直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