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没有把事情跟他说过,事情发生时,他和她还在床上纠缠,薛北不可能知道,所以她一口咬死。
薛北却扯了扯嘴角,并不着急,抬手冲她招了招,示意她坐在自己旁边的沙发上。
唐尹芝先是顿了一下,立即笑着,直接坐在了他腿上,心想,对他用心还是管用的。
可她刚坐下,薛北几不可闻的勾着嘴角,道:“把苏靖林名誉毁了,也给了沐钧年狠狠一击,指不定他们会就此离婚,你岂不是有机可趁了?”
唐尹芝一听,立刻皱了眉,“你说什么,人家都说了以后只嫁给你!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对你什么心思。”
薛北依旧是淡淡的扯着嘴角,“是么?只嫁给我?”
她立刻笑着点头,“当然!”
可薛北的脸色淡了下来,沉声:“那也得问问本少稀不稀罕要。”
这一句让唐尹芝心头一怔,莫名的看了他,因为那种冷冰冰的感觉独属于这个男人的冷漠。
下一秒,薛北从大一内侧扔了几张照片到茶几上,略微颔首,“不欣赏欣赏自己的姿态?”
唐尹芝皱了眉,只是一开始,她不觉得有什么。
直到看着照片,一张张看下去,眉头越来越紧,连手都开始抖,恼恨到发抖。
怎么可能?!
她什么时候和苏靖林做过?
震惊的看向薛北,“你合成的?”
薛北淡淡的冷漠,“像合成?”他拿过照片弹了弹,慢悠悠的看了他,道:“所以,你是把苏靖林毁了,也可能把沐钧年的婚姻毁了,但你不是赢家。”
唐尹芝已经从他腿上猛的站起来,死死捏着那些照片。
她怎么都不可能想到会被薛北翻过来搅了一切,还摆了一道。
好一会儿,她终究是无力的跌坐下来,转头看了他,皱着眉,满是不接,“你就是为了不娶我?”
就为了不娶她,把她和苏靖林弄到一起?
不,不对!
唐尹芝兀自摇头,忽然睁大眼,“我好苏靖林,那么你呢?……你和!”
那个名字,她没有说出来,已经震惊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不可置信的盯着他,“你果然对她动情了?一个已婚的女人!”
薛北没有说任何话,只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
他即将起身时,她忽然拉住他,“你既然猜到了一切,为什么没有阻止丑闻,为什么不去找沐钧年?”
有一个念头闪过脑海。
唐尹芝却只觉得荒唐,他一个根本不把感情当回事的少爷,竟然真的会想要得到尉双妍吗?
怎么可能?
可为什么不呢?薛北自私了这么一回,赌了一回,赌沐钧年能不能再真心待她,若不能,他不介意成为她下半辈子的依靠。
他唯一的自私,就是隐瞒了那晚的事,否则她会恨他。
从沙发起身,薛北没拿走那些照片,冷冷走出大门。
下一秒,唐尹芝才反应过来什么,发癫似的去卧室扯了一件宽大的袍子,披头散发的就出了门,直奔小区里的超市。
商店主人看到一个女人这么个样买避孕药,心底不仅咋舌,做个爱有这么急么?
唐尹芝抓过药,都等不及出商店,撕开就往嘴里塞。
三天!七十二小时!她抖着手,祈祷着千万不要出事。
上一次流产,这一次之前她去过医院的,医生的话还在耳边:“这也太不把自己当回事了,怎么保养的?如果这次能再怀上,算你好运,如果再打掉,你这辈子可能就没法生育了。”
浑浑噩噩的走回房间,她就在门口贴着墙边坐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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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沐钧年进门的时候,是田帧在门边,一脸的欲言又止,又欣慰的笑着,“先生回来了?”
男人一脸的疲惫,点了一下眉。
田帧眼疾手快的将公文包拿走,转过身又替他拿了外套,这才笑着问:“没吃晚餐吧?这就好了!”
沐钧年的确是三天都没怎么吃饭,以前的他也经常一整天吃不了饭,但总要补个夜宵,这三天是纯粹提不起胃口。
褪下外套,他拾步往里走,走了两步似乎想起了什么,略微侧首,两番迟疑后还是问了:“她人呢?”
他以为她还在卧室,不肯吃饭,也不肯出来。
田帧抿了抿唇,刚要说话,尉双妍已经从厨房里端着菜走出来。
沐钧年从余光里见了她,随即转了过去,下一秒却拧了眉。
她脸色极度苍白,三天的时间似乎狠狠消瘦了一圈,一下子闯进他眼里,胸口狠狠痛了一下。他真怕下一秒,那一盘子菜就此落到地上。
尉双妍看到他,显然的一喜,“你回来了?”
沐钧年没说话,只是收回视线淡淡的走过去坐下。
他的没有回应让尉双妍脸上的笑意落了落,这才放下菜,略微抿唇,“还有最后一个汤,马上就好,你饿了先吃。”
她的态度几乎回到了刚结婚时的乖巧,乖巧到卑微,每一句话都要看他的脸色,生怕他的冷漠。
说完话也没有得来他的回应,她只好转身往厨房走。
“坐下。”身后却传来他的声音,很低,显得莫名沧桑而压抑。
她愣在那儿,怕自己只是听错了。
别说是他,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她对他的愧疚不是说‘对不起’就可以缓解,所以,无论他冷漠还是发货,她都能接受。
这样平淡的语调,她却不知所措。
“我……”她张了张嘴,“就最后一个汤了,马上就出来。”
她说着就要继续往里走。
沐钧年的音调稍微扬起,也带了几分强势,“我让你坐下!”
田帧从外边进来,赶忙走过去将她往餐桌边挪,“太太您坐!剩下的我来就好,都饿了,快吃吧!”
一眼就看得出这两人这三天情况是一样的。
她坐了下来,努力的笑着,“都是我做的,你都尝尝?”
原本沐钧年已经动了手,但听了都是她做的,也就停了一下,大概安静的过去两秒,他终于继续。
只是那一个晚餐,沐钧年没有说过半个字,对晚餐不做评价,对那件事也只字不问。
却越是因为这样,她越是心痛,又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好一些。
沐钧年从书房过来卧室时,她已经给他把浴室里的水放好,洗浴用品准备齐全,在他换衣服之际,走过去把炮在拿出来,几乎是下意识的双手递上。
沐钧年伸了手,又顿住,脸色微沉,“你这是干什么?”
像一个丫鬟伺候主子,甚至还要卑微。
如果感情极好时,这或许可以算是一种情调,可如今不是,他反而起了一阵恼火。
尉双妍微微抬眸静静的看着他,“你不是要洗澡吗?我都给你准备好了,如果温度不合适,我现在进去换……”
“够了!”他忽然打断,低眉,“你把自己当成了什么,嗯?”
她被他忽然提高的音调吼得颤了颤,眼眶逐渐红了,又尽力忍着,只是低低的道:“我有错,我一定尽可能的赎罪,钧年,你别生气,好吗?”
男人进了拳头,而后一把将她递过来的浴袍扔在地上,“赎罪?你这是在侮辱我,还是侮辱你自己?!”
手上空了,她却麻木的没有把手缩回来,就那么保持着呈贡的姿势,柔唇微微颤了颤。
是啊,他从始至终就是不提那件事,她却这样表示,是非要提醒那件事?这是侮辱了谁?
可他们心里都清楚那件事就横在那儿。
“钧年!”沐钧年忽然转身往外走,她匆忙抓了他的手臂,近乎祈求,“你说过的,如果我犯了错,如果我惹你不高兴,只要我乖乖的,只要我会讨好你,你会原谅的,不是吗?”
男人身影僵硬的立在那儿,很久才转过来。
他的眼眶也红了,薄唇透着言不明的情绪,“我说过?那么,我的下一句又是什么?”
【那说好了,以后我要是真的让你生气,我要是服软,你不能跟我计较。】
【看你犯的什么错,比如给我戴一顶绿帽子。】
【“那你可能会弄死我。”】
【“知道就好。”】
记忆涌上脑海,她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没再看她,只离开之际冷然一句:“我睡侧卧。”
她连挽留或者别的任何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那之后,她几乎再看不到他的身影,早上醒来,他早已出门去上班,晚上他往往都是一身酒味就回来,不是书房,就是侧卧,几乎不会看她,更不会碰她。
一个月,她过得浑浑噩噩。
已经进入寒冬的荣京,一天比一天寒冷,冻得人从心头开始发凉。
那一个月,薛北从未找过她,却每一天都在关注关于她的消息。
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低落,薛北自始至终都没有听到沐钧年对那件丑闻的表态,没有任何消息显示他也许会终结这段本就不满意的婚姻。
相反,他比任何人都平静,依旧穿行于上层社会,依旧将每一次竞争战打得漂漂亮亮。
唐尹芝亦是如此,在沐钧年身边兢兢业业,每一个公司重要项目,她一定陪在身边,并且每一次都是一把手。
“这两人没一腿,鬼都不信。”
“沐钧年离婚,选择唐尹芝是迟早的事。”
很多人都这么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