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你怎么能如此昏庸,你这样对得起先王吗?我们走,我们现在去太傅的府邸,他若是再不出来见我们,我今天就一头撞死在他家门口!”
孙德一身为代国的御史大夫,眼看代王居然行事如此荒诞,可是太傅又闭门不出,他现在可是真正的义愤填膺,这大王怎么能变成这个样子?
张屠那个老东西,你对得起先王吗?你可是大王的太傅!
“太、太、太、太傅大人,盐!盐!盐!”
已经是第五天了,连续五天的大日头,快到正午时分的时候,这占地五亩的池子里面,终于开始冒出了白花花的盐。
这五天的时间里,田冲和张屠是吃不好睡不好,两人就挤在一个小小的帐篷里,日夜不停的看护着面前的场地。
没办法,这可是破天荒的第一次,要是不亲眼所见每个过程的话,他们两个是绝对不会放心的,毕竟,这个是关系着代国生死存亡的大事。
“真的是盐,真的是盐啊!而且是最上等的青盐,没有一丝的苦味,没有苦味啊!大王果然没有骗我,大王果然没有骗我!天佑我代国,天佑我代国呀!先王啊,你看到了吗?有此一法,我代国兴旺指日可待,老臣死也瞑目了!”
张屠三步并作两步的来到盐田之中,伸手抓了一把盐之后,塞进嘴里舔了一下。
尽管被咸的脸都青了,也舍不得吐出来,就跪在盐田之中,神神叨叨的开始痛哭了起来。
“太傅大人,咱们是不是应该让他们先统计一下收获?然后咱们再向大王报喜?”
田冲也是激动万分,但是和张屠不一样,二人相比起来他就冷静多了。
毕竟,两人的官位相差太大,张屠这一辈子都在为代国操劳,对于代国的那种感情,哪里是别人可比的?
“没错,没错,你说的对,是我糊涂了,是我糊涂了!来人,收盐!”
看着满地都是白花花的盐,张屠的心里就像是吃了蜜糖一样,这可都是钱哪!这可都是黄澄澄的铜钱,白花花的银子啊!
除了最开始挖掘的人力,还有这些看护的人力,再加上中间使用的一些木炭和细麻布,再也没有别的投入了!
按照大王的说法那是用来过滤杂质,虽然他听不懂到底什么是杂质,但是,只要能够制出青盐,一些木炭和细麻布又算得了什么?
二人就像傻子一样,大太阳底下蹲在盐田边上,一人手里拿着一把蒲扇,一边扇风,一边在那里计数。
“一百石!”
“两百石!”
“三百石!”
……
“八百石!”
二十亩的场地,两个死囚看护,再加上最后的三十个死囚收盐,五天的时间成了八百石盐。
两个人已经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了,要知道在之前,想要熬出八百石盐,若是没有个三五百人,耗时半月想都不要想。
而且,这三五百人之中,至少得有十到二十个老盐工!
这何止是十几倍?
这是上百倍啊!
而且,这还是一套池子!
“太傅大人,这盐湖附近的土地足足有数千亩,若我们都把它们挖掘出来,每日能产多少盐?”
田冲的嘴唇已经开始哆嗦了,这十根手指算来算去,怎么也算不清楚账了,哆哆嗦嗦地看着张屠问道。
“这四个池子占地二十亩,五日产盐八百石,若是我们再次派人挖掘,按照现在的规模十个来算,五日可得盐,八千石!若是百个的话,每五日可得盐八万石!”
“嗝——”
听到张屠叨叨咕咕的话,田冲嗝的一声,直接抽过去了。
这可是最上等的青盐,按照现在的市价,每斤青盐八百文钱。
这样售卖起来的话,只需要五日时间,就可以获利七百六十八万贯!
这根本已经不是在晒盐了,这根本就是在晒钱呀!
可是他们没有想到一件事情,这青盐的价值之所以高,那是因为物以稀为贵,按照他们这样的做法,不被卖成白菜价才有鬼。
但是,即便是最劣等的粗盐,每一斤也须要足足的五十文钱,他们做的可是无本买卖,不管怎么算都是在捡钱。
“来人啊,在我们回来之前,任何人不得靠近,若有人敢接近五百步之内,格杀勿论!”
张屠的眼珠子一下子就红了,真要是有了这么多钱的话,这代国还有什么办不成的事情,匈奴年年犯边,可是代国却无力抵抗。
说到底不就是因为没钱嘛!
人穷志短,马瘦毛长,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有了这笔钱,重振代国军威,不就在眼前吗?
“不!太傅大人你去通知就可以了,这里我来守卫,交给别人我不放心,以后我就把家安在这里了!”
田冲的眼珠子都红了,这就是自己安身立命的本钱啊!
每年,能为代国提供这么多银两钱财,自己在这里辛苦上十年,到时候张屠也差不多老死了。
这代国境内,还有谁能跟自己一争国相的位置?
“你说的没错,我去去就来,这里就交给你了!”
张屠重重地拍了拍田冲的肩膀,从旁边牵过一匹马,翻身上马,直接就朝着王宫而去。
“太傅大人您的靴子,您的靴子!”
张屠跑出去很远之后,田冲这才发现,老东西居然没穿靴子,就这么赤着脚出发了!
等他喊出声的时候,张屠早就已经跑得没影儿了……
就在张屠兴冲冲的回去报信的时候,刘贤终于收到了,百官们集结在张屠家门口的消息。
“哈哈哈哈,我倒要看看刘登这个废物,还有张屠那个老东西,他们两个能拿出什么办法来?来人哪,去把其他诸侯国的大盐商都给我请来,告诉他们,想赚铜钱的都跟我来!”
刘贤可是志得意满了,等到自己弄断了所有的货源,到时候这盐卖多少钱,还不是自己说了算吗?
过了今晚之后,想必这档子事儿就会开始传开,这代国上下已经开始恐慌了,那就让本太子再添一把火吧!
刘贤一口喝干了杯里的美酒,狂笑着丢下酒爵,一把搂过旁边伺候的侍女,一个翻身压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