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咱们先去老赵那里暂住几天吧……”
羊胜现在都不知道要怎么跟刘贤说这件事情了,难道跟刘贤说这府邸已经成了别人的了?
我们被人赶出去了吗?
堂堂的吴国太子现在居然落到了这个地步,这话说出去,恐怕要被那些诸侯王爷们给笑掉大牙了。
“本太子现在这个样子,你让我去哪?”
刘贤现在虚弱不堪,只能勉强坐起来,就连说话都有点有气无力。看着羊胜这个样子,实在是感觉有点不知所味,这家伙到底是在发什么疯。
“太子殿下,广陵那边的银子,到现在还是没有消息,我们前面借贷的那些钱……”
羊胜说到这里的时候,已经说不下去了。
“那些钱怎么了?我区区的30万两而已,难不成他还真敢收了,我的府邸不成?”
刘贤原本就在病中,听到羊胜这么说,整个人一愣差点没气晕过去。
“太子殿下,这一切恐怕都是被人算计好的,我们现在落在人家罄中,还请太子殿下忍耐一二,等您的身体好了,咱们再跟他继续周旋!”
“你放屁!你抵押的那些东西价值巨万,别说是30万两了,就是百万两,都能轻松脱手?你当本太子是三岁的小孩吗?你到街上随便找个商家,那些铺子恐怕他杂货卖铁也会收下吧!”
刘贤被气得都要吐血了,虽然这些钱算不得什么,但是毕竟是吴国的脸面。
要是就这么被人巧取豪夺了去,以后这吴王的脸面往哪搁?
丢了这么大的人,最后再弄个无家可归,只能寄人篱下,还谈什么七国盟主的地位?
“太子殿下,您的身体为重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眼看着刘贤那涨红的脸色,羊胜是真的担心,他要是一气之下,就这么一命呜呼了,自己回去可怎么交代?
“滚,都给我滚出去,我哪儿都不去!”
刘贤的身体本就虚弱,大怒之下,眼前一黑,整个人顿时又晕了过去。
可是眼下,还有一个更大的问题,在等着羊胜,这些日子以来,他们不惜血本,几乎把戴国境内所有的粗盐都吃了下来,到了现在,存在他们仓库里的那些货物,早就已经堆积如山了。
如果是平时的话,这倒也不算什么事情,可是现在,这些商铺产业都已经全归了那位田公子,他们手里的这些货物,必须要有个转运的地方。
一时之间,让他上哪儿去找这么大一个地方呢?
三天的时间,想要把这些东西全倒出来,这基本上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更何况,从广陵发出来的银车,已经被人全部扣下了,他们这一群人现在是真正的身无分文了,怎么办?
他手中的确还有一部分青盐,这东西虽然抢手,但只要他敢卖的话,这价格肯定立刻会一泻千里。
到了那个时候,他恐怕真的要血本无归了。
更重要的是,若是他们都开始出货了,剩下的六国商人自然也会紧跟其后,他们这些人将再无翻身的机会。
那位田公子,可没给他太多犹豫的时候……
还有一件事情,更是迫在眉睫,他们第2次,通过那位田公子借贷的那笔银子,算算日子恐怕也没几天了,现在所有的城关都已经被刘登封闭。
想要从城外再弄到银子,对他们这些人来说,实在是千难万难了。
虽然齐国、ji南国、胶东国、胶西国,四国距离代国并没有多远,但是因为他们的决策失误,这次已经亏得血本无归了,再想从那些诸侯王爷手里抠出银子来,恐怕是不太可能了。
更重要的是,就算那些王爷现在肯掏钱,他们的银子现在运不进来,到了现在这个时候,羊胜这才发现不知不觉之间,他们已经被刘登给逼上了绝路。
而且还不单单是这样,刘登现在的借口冠冕堂皇,单单一句防备匈奴人,就算是闹到朝堂之上,这道理也在刘登这边,他们完全找不出任何的不妥之处,等到这些匈奴人彻底退走了,七个诸侯王这些年来,在代国境内巧取豪夺而来的产业,就全部都姓刘了。
这才是真正的,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事于至此,羊胜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走一步算一步吧,等到大夫给刘贤出具了药方之后,羊胜也只能趁着刘闲现在昏迷,强行把他代李了自家的府邸,准备前往赵庭方那里暂避一时。
现在的代国境内,七国的商人成了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他们辛辛苦苦花了天价,买回来的那些粗盐,现在彻底成了土疙瘩。
随着时间的推移,盐湖边上的动作越来越大,尽管爱国,朝野上下都已经在尽力遮掩了,但是,还是给他们找到了不少的蛛丝马迹。
虽然还是没有办法接近盐湖,但是已经有消息证明了,这些青盐确实都是盐湖之中产出的。
这个消息传来的时候,无论是赵廷方还是羊胜,两个人都已经面如土色。
赵廷方他们心中担心的是,这件事情曝光之后,他们手中的东西彻底成了废物,那些诸侯王爷们饶不了他们。
羊胜则更加的担心,这个重磅消息一出,吴国那边的制盐业又该怎么办?
这可是吴王的钱袋子,每年上千万贯的收入,而且,这么多年下来,这已经不光是吴国的事情了。
连带着一整条利益链上,无数的贵人,都会受到牵连。
青盐的价格急转直下,从原来的800文一跌到了谷底,一百五十文的价钱,别说是最上等的青盐了,就是普通的粗盐,吴国那边也制不出来。
长此以往的话,不光是整个吴国,就是这天下所有的制盐产业,恐怕全都要崩溃了,刘登这小子这是犯了众怒啊!
羊胜心里当然明白,这件事情,必须得尽快上报给吴王刘濞知道,可是现在这个时候,城关紧闭,他们这些人,府邸外面都已经有暗哨盯着,别说是人了,就是一只苍蝇,它也飞不出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