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儿当然知道,可是,皇爷爷难道不觉得,这其实才是我大汉最大的隐患吗?天下承平才几十年,可是这贫富差距早已经大得如同天渊之别!”
刘登深吸一口气,他毕竟是从后世穿越而来,虽然并不是专门学经济的,但是,托了百家讲坛的福,让刘登明白了一个真真实实的道理。
当贫富差距过于巨大的时候,就是一个政权面临瓦解的时候!
“这些话你到底是从哪儿听来的?”
刘恒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问道。
“陛下,从高祖入关到现在不过区区几十年而已,可是我大汉现在贫富差距之大,已经骇人听闻!现在,这朝中的权贵们夜夜笙歌,远的不说,就拿吴王刘濞来说,单单他们父子两人名下的财富,几乎已经可以相当于整个大汉几年的税收了!”
刘登这家伙,还真是不管什么时候,什么坏事都拿刘濞来做娃样子,对于他这个恶趣味,就是刘恒也不由得暗自摇头。
“他吴国数十年的积累,有如此财富倒也不足为奇!”
刘恒反而是不以为然了,那毕竟是一方诸侯,都已经当了几十年的诸侯王了,有这么点钱有什么好奇怪的?
“可是陛下,你有没有想过,他们有了这么多钱会拿来做什么?”
刘登的一句话,倒是让皇帝陷入了沉思之中。
“做什么?”
刘恒虽然几十年来老于朝政,但是对于这些钱财之事他还真是没怎么关注过,现在被刘登乍一下这么问起,一时间还真被他给问住了。
“陛下,您可能还不知道,他们父子两个生财有道,除了窖藏了大量的金银之外,剩下的钱财全都用来购入土地,而且绝大部分都是关中的土地!而且,不管是他,这天下权贵都是这么做的......”
刘登说道这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刘恒砰的一下站了起来。
吴王刘濞有多少钱?
他这个做皇帝的虽然没有确切的数字,但是这大概的印象还是有的。
要是真的就像是刘登说的这样,他们把大量的钱财全部用来购入关中的土地,那么他们手中得有多少土地?
按照大汉的律法,权贵们的土地是不用纳田税的!
“你说这话可有什么证据吗?”
刘恒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问道。
“证据?陛下只要派人去查一查,关中最近十年来的纳粮记录,大概就明白了!”
这种事情还需要什么证据?刘登冷笑着说道。
刘恒这下子沉默了,按照他对这次权贵们的了解,甚至都不用去调查,他大概也能够想到,兼并土地,的确是他们能够想到的最稳妥的赚钱办法。
大殿之中,陷入了久久的沉默,历代皇帝都知道要限制土地兼并,可是有能力进行土地兼并的人,大部分都是权贵。
这些人要么是天子近臣,要么是功勋之后,就算是刘恒自己,这些年来,难道真的不知道自己的那些宠臣,在进行土地兼并吗?
长公主的田庄在长安县,太子的田庄,也几乎都在关中附近,再加上其他的那些皇亲国戚,刘恒忽然发现,自己这个皇帝做的还真是有够失败的……
“陛下,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一旦贫者愈贫,最后无立锥之地,只需要一场天灾,这天下恐怕又要恢复到秦末之时,群雄并起了!”
刘登话说到这里的时候,明显的感觉到,皇帝的眼神之中忽然多出了一股杀意。
我去!
刘登的心里咯噔一下,完了,说顺口了!
不过好在,皇帝的杀意很快就平息了下来,毕竟刘登现在说的其实也是事实,虽然这话有些不太好听,甚至有些扎耳朵,但是忠言逆耳这四个字,刘恒还是明白的……
“若是按照你的这个做法去做,你有几成把握能够做成?”
重重地喘息了几声之后,刘恒忽然开口说道。
按照刘登的说法,这钱庄的生意的确是一桩好买卖,最起码,这通存通兑业务一出,最方便的可就是天下的商贾了!
虽然说这些人的地位低下,但是不得不说,他们手中掌握的财富,其实并不比那些权贵们少多少。
就算是那些权贵们一个个死抠着铜钱不放,单单靠着这些商贾,这钱庄一年的收益也足够很惊人了。
“若是陛下全力支持的话,臣有十成的把握做成此事!”
自己可是从后世穿越而来,多了这么2000年的见识,要是还玩不转一群土包子的话,那他还玩什么金融,还不如干脆回家种红薯算了。
“若如此的话,你需要多少钱财启动?”
按照刘登的设想,最起码要在每座大城之中都有一个分号,每一个分号至少也得备个几十万贯吧?
这么算起来的话,那根本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其实,这件事情也没有陛下想的那么费钱!而且,这件事情阻力也远没有那么大,我们可以分化一批人!”
不知道为什么,刘恒忽然发现,这小子的表情又开始变得有些猥琐了。
这原本是一件十分正经的事情,这气氛怎么一下子就开始跑偏了呢?
“你说说看!”
不过,刘恒现在也怕打断了刘登的思路,虽然感觉这气氛有点不太对劲了,可是他还是没有打断他。
“这件事情若是完全以朝廷之力来做的话,这一方面,需要占用的钱财实在是太多了,另一方面,也会将绝大多数人推向我们的对立面,若是我们拉进来几个股东呢?出资方面,当然是以朝廷为主,剩下的这些股东们,以出资多少来占分红,当然了,他们占的份额逐年递减,直到最后,保证他们每家能够年入十万贯!”
刘登立刻眨巴着眼睛,开始把自己的设想一点一点的说给皇帝听。
毕竟特事特办,这件事情牵涉的方方面面实在是太广了,就算是刘登也没有胆子,一股脑的把整个权贵阶层全都得罪了。
听刘登把他的设想说完之后,刘恒用一种诡异的眼神打量起了刘登。
“小子,这屋里只有咱们爷孙两个了,不如咱们说点贴己话如何?”
刘恒突然似笑非笑地说道。
刘登的心里咯噔一下,不会吧?
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