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他进来!”
军臣单于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之后说道。
就在军臣单于和拓桑商量,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的时候,赵王身死的消息终于传到了长安城。
“你、你说什么?”
听到报捷消息的时候,申屠嘉整个人都懵了。
这怎么可能呢?
赵王刘遂谋反,率部冲击关城,杀死守城官兵,一路带领三千铁骑,在代国境内纵横驰骋。
最终在马邑城外,被代王刘登斩于马下,部下三千人马无一幸免……
他实在是没办法想象,这人到底会得蠢成什么样子,才会犯下这种错误,赵王刘遂难不成是失心疯了吗?
“这是报捷文书,请丞相大人一观!”
申屠嘉深吸了一口气,拿到信筒之后,犹豫再三还是没敢直接打开。
这件事情实在是太大了,无论他再怎么想遮掩也不可能瞒得过去的。
就算他有心示好刘登,也不敢在这件事情上有任何的偏袒,赵王刘遂那是谁?
那可是大汉朝的一方诸侯啊,赵国也算是有名的大国之一,如今刘遂身死,朝廷必须得对这件事情有一个明确的态度。
要不然的话,天下大乱就在眼前了。
要是连他的生命安全都没办法得到保证的话,那这天下的诸侯还不得人人自危啊!
吴国太子刘贤,刚刚在长安城里被刘启一棋盘砸死,这件事情的风波还没过去,现在居然紧接着又出来了这么一档子事儿,这让天下的诸侯怎么想?
这两件事情发生的时间实在是太巧合了,这不得不让人不升起兔死狐悲之心……
不行!
这东西他这个丞相不能看!
这个责任他负不起,太子现在还在幽禁之中,这东西看来只能交给皇帝来做定夺了……
“陛下,丞相大人在外求见!”
从代国回来之后,皇帝这是连带着路上的车马劳顿,再加上身体原本就不爽利,还有对太子的怒其不争,整个人一下子就又病倒了。
对于朝中的事物,最近这段时间全部都交给申屠嘉来处理,申屠嘉这个丞相倒是也还算是稳重。
除了一些特别棘手的事情之外,几乎不会来打扰皇帝修养,所以听说申屠嘉求见之后,刘恒随即就是一阵苦笑。
“让他进来吧!看看咱们这位丞相大人,这一次又有什么事情,需要朕这个病秧子来处理……”
“诺!”
王得意应了一声,然后弯着腰走出去,请申屠嘉入内。
“陛下,代王刘登送来捷报,赵王刘遂谋反,率领三千铁骑冲击关城,杀死守城士兵,一路冲金锁关,冲到了马邑,在马邑城外,被代王殿下当场格杀,麾下三千叛军,无一生还!老臣不知该如何处置,还请陛下示下!”
“你、你、你说什么?谁谋反?”
刘恒腾的一下就从病榻上坐了起来,瞪着眼睛问道。
“回禀陛下,这是代王殿下送来的捷报,老臣未敢拆阅,还请陛下查阅!”
申屠嘉赶忙把刘登送来的捷报递了上去,这东西现在就是个烫手的山芋,无论怎么做,到最后都会落得一身不是。
王得意原本是打算去接,可是刘恒不等他上前,就已经急匆匆的亲自上前一把抢过信筒,然后来到桌案之前。
从桌子上拿出匕首,切开信筒上面的火漆,从里面拿出了刘登送来的奏折,飞速地查看了起来。
看完了之后,皇帝的脸色顿时难看到了极点。
“丞相大人,不知你对这件事情做何感想?”
这前前后后仔仔细细的看了三遍之后,刘恒这才是以王得意把这东西递给申屠嘉。
“陛下,若是赵王谋反的话,他又怎么会只带领三千骑兵……臣以为……”
申屠嘉斟酌着用词,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实在是很是为难,不知道剩下的话到底应该怎么说。
这件事情实在是太棘手了,诸侯王谋反,这可不是轻易可以定性的事情。
如果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的话,那可是要记入国史之中的。
任何一个谋反案,到最后绝对是血流成河!
前些年的济北王刘兴居谋反案,这上上下下死了几万人,十几万人被打为了奴隶。
牵涉在其中的朝廷官员,更是不计其数,这样的大案震惊朝野。
谋反这两个字,只要出现那注定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一旦赵王坐实了谋反的罪名,那么紧接着,整个赵国上上下下将会受到最严厉的清洗。
所有跟这件事情有关系的人,恐怕有一个算一个,到最后绝对不会有任何人有什么好下场!
可要是刘遂没有坐实谋反的罪名,那刘登这么处置可就大大的不妥了。
毕竟,按照皇家的辈分来算的话,刘隧可以算是刘登的叔叔辈!
就算是他有什么做的不妥的地方,刘登也应该是把他直接生擒下来,然后送到长安等候陛下处理。
他擅自杀死一方诸侯,而且这个人还是他的长辈,这可也是滔天的祸事啊。
更让人头疼的是,代国大军如今可是屡立战功,肤施一战的奖赏,直到现在为止,朝廷还没有下发。
再加上代国的位置十分特殊,根本没有人能够接替刘登的位置,在这个时候处置刘登,又会动摇皇帝的根本国策……
所以说到这里的时候,饶是申屠嘉老奸巨猾,也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说了。
“你们都给我退下!”
刘恒深吸了一口气,挥手让跟在一旁伺候的太监宫女们全都出去,静下来的话,他不想让第三人听到!
“诺!”
王得意一愣应了一声之后,赶忙领着那些宫女太监全都走了出去,还顺便把大殿的门给关上,并且直接调来了金吾卫士兵守在门外。
听着外面的脚步声全都远去了之后,刘恒这才松了一口气,再次看向了申屠嘉。
“丞相大人,这大殿之中现在只有我们君臣二人,你实话告诉朕,你,怎么看刘登?”
申屠嘉的心里咯噔一下,皇帝终于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果然是帝心难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