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说她与遂蚺是一路人,可是谁知道,这人曾经是个多么善良的女人,否则为何会有那么一个人愿意一直守护在她的身边,只要她一言,万死不辞;只要她一皱眉,扑汤蹈火;只要她一嗔,奋不顾身?
黑炎幽幽叹气。
角落中的仓壑一听见越临提及巫香就时刻注意着黑炎的表情和动作,见黑炎叹气,空落落地心就像被人用双手紧紧攥住,死劲撕扯,痛得不能呼吸。
仓壑默不作声地起身,哐当一声撞到一旁的桌子上,越临连忙扶助仓壑,问道:“怎么了?不舒服?”
“没,没……”失魂落魄地仓壑咬牙摇摇头,径直离开,眼底一丝落寞落落入众人的眼中。
黑炎一言不发盯着仓壑离开的背影发神,越临瞅瞅两人,看向乌宸,只见乌宸对自己点点头,证实了自己内心的猜测。
仓壑会不会恨死我了!
越临气恼地翻了一个白眼,搞基怎么在这个世界如此的流行?当真是男多女少,男人就只能相互凑活一下?!
想想,就算是现代的明星恐怕也没有几个能有巫香的相貌……正常的大老爷们当然会选巫香!让我选我也选……
“越临?!”
“啊!”一张大手在眼前晃过,被吓了一大跳的越临瞅着眼睛看向乌宸,“怎么……了?”
“你发呆了,他们都走了。”乌宸摇摇头,满脸无奈地说道。
越临哎呀一声,说道:“怎么突然都走了?!”
“仓壑走了,黑炎也走了……”
男人眼睛带笑,像璀璨的星空,在发光,目若朗星,温柔宠溺,棱角分明,嘴唇一张一合,线条锋利,野性十足的模样充斥着一种诡异的和谐。
越临瞧瞧乌宸的眉宇,脸庞。
让我选,我还是选面前这个好了……
“那么,我现在可以回房间睡觉了吗?!”
乌宸像小狗一样的眼神紧紧盯着越临,一只手抓住越临的衣袖,显然有一种你不答应我就要闹了的架势!
越临瞅瞅乌宸,微微一笑,说道:“不行!”
“哦……不行……”
乌宸看了看越临,然后化身饿狼扑食。
……
事后一根烟……
哦,还没烟……
乌宸拍拍屁股,将被子给越临盖上,说道:“那我出去了,好好休息。”
门吱呀一声关上,越临看着身上青红交加的一片,欲哭无泪。
我现在怎么越来越没底线了?!(╯‵□′)╯︵┻━┻虽然这次战斗焱北族人没有重大的伤亡,可是……可是和自己坚持的方向又偏差啊!
被男色迷惑!
每天沉迷于男色不可自拔?!
wtf!
你已经忘记当初你是一个直男了吧!越临!
在内心将自己吐槽了一个遍的越临,生生唾弃自己!
空气中还有泥土的味道,白色的风尘被风吹来扬起,落到黑色的土壤之上,这土被黑白的粉尘覆盖,形成奇怪的钙化。
一直野兔正在咀嚼嫩绿的小草,地面突然开始颤抖,天际的远处,走来一行人,他们穿着棕色白色的麻布,步履缓慢,壮年男子身上都托着各种各样的东西,男女老少都手中或多或少拿着一些东西,还有人推着木轮车前行,那车上堆满东西根本看不见推车人的身影。
车轴碾压而过,那野兔窜的一下缩进自己的兔子窝,蜷缩成一坨,在自己的小窝中瑟瑟发抖。
“原地休息!”一个声音响起,听见这一声命令,所有人顿时松了一口气,他们纷纷席地而坐,也不管这地下脏不脏,此刻只要能坐下就是一种解脱!
几个稍小的孩子也不在顽皮,他们没有精神的耷拉着头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实在是没有多的力气来做别的事情。
高大的男人逆光站着,他盯着自己的族人,探了一口气,一旁还有几个中年男人,或者老人,这些老人显然地位不一般,他们坐在一张板车上,两匹马拉着板车前行。
“乌阳大人,我们走了多远了?”老人气息不稳,不是因为劳累,只是长时间的颠簸他快受不了了。
高大的男人闻言说道:“我们才走了一小短路。”
乌阳摇摇头,将手中的地图递到老人的手中,接着说道:“这条路恐怕还长着,不知道他们在那边如何了……”
“必须赶在秋天之前建造好所有的房屋,还有储备粮食,路上我们尽量靠捕捉来的猎物为食,土豆还有米都留下,不然等我们到了,没有时间在播种,恐怕没有吃的……”
“乌阳大人说得对!”几个年老的巫都纷纷点头表示赞同,枯木一般的脸庞上挂着晶莹的汗珠,脸上都带着勉强的笑。
才走过煎熬过迁徙,却没想到竟然还有再次迁徙,这样的长途跋涉犹简直让人绝望,好在这一次人更多,路线更加明确,没有走任何冤枉路!
河边雕齿兽正在低头饮水,身后轰隆隆的声音引起它的警觉,那浩浩荡荡的人群让这横行霸道的雕齿兽都畏惧地让开一条路。
“这路……真长……”
乌阳看了看手中地图上的路线图,再看看身后的人群,上万人的部落……苦笑不已。
若不是大多数族人都已经有过一次迁徙的经验,恐怕自己连组织这一群人挪动一步都很困难。
从高空俯视,这浩浩荡荡的队伍像一条长龙,蜿蜒曲折,连绵不绝。
好不容停下休息的众人连聊天都不想,只想静静地坐着。
……
炎炎烈日之下,越临用手擦擦发髻间的汗水,顿时汗如雨下。
手中动作却不停,一群战士也正在帮忙捣鼓药。
“好了,阿爸没事。”一个战士笑着揉了揉身边正守在他面前,眼巴巴担心看着自己的小孩说道。
那小孩歪歪头,拉起战士的手指,问道:“阿爸,阿爸,真的没事了?!阿爸不会死对吗!”
“当然,阿爸还要照顾你啊!”
那小孩闻言高兴的包住战士的腰,像狗皮膏药一样,那战士无可奈何地任由小孩抱着自己。
抬眼看见正在巡视襄遂的越临,小孩急忙放开自己的阿爸,然后还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
“阿爸!你看我现在的样子行吗?!我想过去和阿巫说话!”
那战士诶了一声,刚想说话,就看见自己的小孩已经跑了过去,凑到越临的面前。
“谢谢阿巫,我阿爸好了!”小孩稚气的声音软软的,糯糯的,可爱至极,脸上带着可爱的微笑。
欣慰地看着那些被医治好的战士,越临面带微笑,心情极其愉悦。
越临高兴的用手揉了揉小孩的头,说道:“不用谢,回去好好照顾阿爸好吗?”
“好!”
望着小孩离开的背影,越临心中有一种油然而生的自豪感……
襄遂城的疫疾处理及时,并没有酿成大祸!
城主府内,那弯弯曲曲地活水此刻已经没有水流过,只有一滩黑色的死水,一种怪味在空气中弥漫。
“那些人怎么老在这附近撒东西?!”
“不会是有毒的吧?!”
“不知道,最近好多兄弟都在咳嗽,发烧……”
几个战士七嘴八舌地说着,一个身影从一旁路过,着一行人顿时哑声,那男人刚走到一半,突然扶着墙壁开始剧烈的咳嗽,但是他强忍着声音,尽量把那声音控制到最低。
脸色惨白,哪里还有前几日的风光?!
屠夫愤恨的望着墙外,黑炎焱北的这些人,撒的东西难道真的有问题?
“该死!”
没关系,还有机会……
只要能离开襄遂,这次就算是回到迦太基也不无可能!
第137章
双腿发软,额头温度高得吓人,屠夫知道自己已经病了,和大多数人一样。
捂住自己的脸,屠夫眼角带着疲倦的神态,他脚步蹒跚,扶着墙。
“大人!”
身体还算硬朗的战士立即放下手中端着的盘子,扶助跌跌撞撞走进来的屠夫,屠夫脸色惨白,着战士担忧的看着男人,问道:“大人,您的身体怎么了?“屠夫摇摇头,没有说话,他解开裹着纱布的手臂,手臂上被箭羽刺穿的伤口没有愈合,发出一股臭味,屠夫眉峰紧皱,明明自己按照军队的方法已经处理过,让巫也过来帮自己看过伤口,可是伤势却依旧在恶化!
难道真的是那些人在外面丢的那些东西可以让人生病?
屠夫脸色黑如铁,颓然坐在一旁,吃的已经不多了,如果在这样被围困下去,恐怕自己的下场会和贺峰一般,被人杀死,连打斗的力气都没有。
夜半,水滴凝结在黑色的发梢,越临揉了揉湿润的头发,累了一阵天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好在想到瘟疫的事情及时,自己早有准备,否则进入这城池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浑身骨头就像散架一般的越临以及感觉不到自己的脚的存在,并不在意头发还是湿的,他现在只想静静的躺在床上好好休息。
乌宸心疼的守在越临的身边,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心爱之人的疲倦的睡颜。
那夜色越来越暗,城主府内,细小的声音响起,外面的男人只是静静地盯着这座府邸,将这座府邸团团围住,水泄不通。
青元打着哈切,睡意袭来,可是他依旧强迫自己睁开惺忪的眼睛,他知道,屠夫绝对不会像贺峰一样。
想到这里,他想到来到襄遂后看见的那一颗破破烂烂地脑袋,瞬间反胃无比。
无聊的坐在地上,天空上繁星灿烂。
神殿内的小男孩,每天都期待着回家,可是谁知道他等来的不是回家,而是无妄之灾……
轰轰轰——
那是开门的声音。
城主府内突然燃起火光,射出许许多多的箭矢,不过好在焱北人早有准备,在赤战的命令下举起盾牌和各种花里胡哨的稻草编制而成的稻草人挡住突袭而来的箭矢。
“该死!”屠夫站在最高的城楼上,将这情景看得一清二楚,盾牌,稻草?!竟然用这些躲开暗箭,这些该死的部落人怎么比起城池人还要聪明得多?
手臂上的伤隐隐作痛,火光下,这个高大的男人唇齿发白,他的额头冒着细汗水,浑身上下软绵绵地没有力气,可是他必须打起精神,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