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连忙摇头:“不,不,不是侯爷,不是您。”
“那是谁?”盛陵侯又问。
柳氏感受着脖子上的手越发紧了,吓得不敢再撒谎,眼泪也大颗大颗从眼里滚落。
“是我,都是我,都是我干的。侯爷,我求求您,看着这么多年夫妻的情分上,您饶了我吧。”柳氏终于说了实话。
放在她脖子上的手骤然收紧,随后,又慢慢松开了。
柳氏以为盛陵侯原谅了她,连忙爬向了盛陵侯,扯住他的衣角,求饶。
“侯爷,这么多年我为您生儿育女,打理府里府外的事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就帮帮我吧。”
盛陵侯看着面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女人,突然觉得恶心。
从前他觉得她性子好柔顺良善,便觉得这一张脸也是如此的。如今他知晓了她干的那些恶毒之事,便怎么看怎么觉得渗人。明明是同一张脸,却给了他不同的感受。
盛陵侯站起身,看着匍匐在他脚下的柳氏,道了一句:“你害死的郑氏是我的发妻,你差点害死的嫣儿是我的嫡长女。”
柳氏没想到盛陵侯竟然会为她们母女俩说话,心里很是慌乱,连忙道:“您不是不喜欢她们吗,您不是说过最喜欢妾身吗?您说过的,您最喜欢妾身了,您也最喜欢妾身给您生的一双儿女。”
“即便是本侯不喜欢她们,也不是你杀害她们的理由。”
“杀人偿命,谁也躲不过的!”
最后这话,让柳氏彻底绝望,面如死灰。
“看在你伺候本侯多年的份儿上,你自行了断吧,本侯给你最后一份体面。”说完,盛陵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正院。
背后响起的是柳氏的哀嚎声,但盛陵侯没有再回头。
一个时辰后,管事来了书房。
“侯爷,柳姨娘病逝了。”
“嗯,你退下去吧。”
书房里没有点蜡烛,黑漆漆的一片,盛陵侯独自坐在椅子上,回想着这些年的事情。
当年他娶郑氏,也是真心喜欢她的。她明媚、灿烂、率真,笑起来如天上的太阳,让人心生欢喜。只是成亲后,她却慢慢地变了。但凡他多看别的女子一眼,她便要闹上几日,就连他纳个妾也要征得她的同意才行。若他去了哪个姨娘那里,她得有好几日给他脸色看。
慢慢地,他对她多了几分不耐烦以及不满。
就在这时,柳氏出现了。
柳氏小意温柔,处处以他为尊。柳氏听话懂事,从不拈酸吃醋。他爱极了她柔弱似水的性子。虽然第一次他醉了酒,但后面很多次他都非常清醒。清醒地沉迷于她,清醒地被她骗着。她这一骗就是许多年。
如今他方才知晓,看起来强势厉害的人未必会做伤天害理之事,而看起来柔弱的人却害死了他的妻子,谋害他的子嗣。
他是真的错了。
错得离谱。
想他堂堂一个侯爷竟然被一个女人耍得团团转,当真是奇耻大辱!
可即便如此,在听到柳氏真的没了时,他心头依旧会痛。
盛露嫣离开府衙后便回了府中,她此刻心情糟糕得很,只与孙嬷嬷说了一句她累了,晚饭不吃了,便去床上躺着了。
迷迷糊糊中,她感觉到有人上了床,随后她被抱入了一个温暖而又熟悉的怀抱中。
“柳姨娘死了。”寻厉在盛露嫣耳边说道。
盛露嫣瞬间睁开了双眼,看向了寻厉。
“她在府中自缢了,侯爷对外宣称病逝。”寻厉解释道。
盛露嫣先是愣了一下,很快便想明白了。想明白后,心里便有些不是滋味。她是真的恨极了柳氏,可在听到她死了的消息时,她并没有那种大仇得报的快感,心中依旧在为逝去的母亲感到难过。
“夫人还要继续告吗?”寻厉问道。
对于这个问题,盛露嫣毫不犹豫地回答:“要!”
她爹的意思她明白了,是想到此为止,但她不想。做错了事就要被钉在耻辱柱上,免得后人不知,再给了她翻身的机会。即便是她死了,也别想把这些事情掩盖了。
“好。今日告老还乡的李太医和当年给侯夫人看诊的一位郭太医已经到了京城,他们手中有一些证据。”
盛露嫣眼前一亮。
怪不得寻厉那日说让她不急着开棺验尸,原来他是在帮她找太医。
如此一来,即便是不打开她母亲的棺材也能给柳氏定罪了。
盛露嫣凑近了寻厉,亲了一下他的唇,笑着说:“谢谢你,夫君。”
寻厉喉结微微滚动,他抬手摸了摸盛露嫣的头发,道:“好好睡一觉,明日就能结束了。”
“嗯。”
第二日一早,京城府衙公开审理了这个案子。
当传唤柳氏时,方知她昨晚就已经死了。不过,人证物证俱在,柳氏所做的事终究还是大白于天下了。谋害侯夫人、谋害侯府子嗣、□□、下毒害人……一桩桩一件件都不是一个内宅女子所为,骇人得很。
一时之间,满京城哗然。
大家看向盛陵侯的眼神都怪怪的,有的充满了同情,有的是偷偷看笑话。毕竟,和女人偷情气死了自己原配老婆的事儿也就只此一家。
在这些纷杂的目光中盛陵侯又告假了。
想到那些目光,盛陵侯想,或许离开京城一段时日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不过,这时的盛陵侯尚在犹豫。若此时离开京城,京城的势力势必会大变,等到他打完仗回来,还不知盛陵侯府会被人瓜分成什么样子。可若是不走,那小狼崽子还不知会如何做。
盛露嫣察觉到她爹那边没有动静,冷笑了一声。
最近她一想到自家父亲一直在隐瞒母亲死亡真相的事就觉得心里不舒服。柳氏已死,父亲却仿佛忘了那日的事情一般,那天还专门让府中的管事来了一趟寻府,骂了她一顿,嫌她不懂事又把柳氏做的事情抖落出来损了侯府清誉。
看来,是时候推她爹一把了。
第53章 疯狂 教训盛晨曦。
没过几日,大家又开始看盛陵侯的笑话了。
这件事情发生在十年前。
那时盛陵侯正在南疆打仗,他曾违反军规收用了几个敌国投降的世家小姐。
此事知晓的人甚少。
盛陵侯一下子就猜到了是长女所为。因为他记得那日他们在商议此事时,长女恰好来了书房。
想到他从前商议事情时不怎么避讳家人,盛陵侯后背出了一身冷汗。
长女早就怀疑他与郑氏的死有关,她又那么聪明,恐怕手中真的有不少他犯错的证据。
别的事情便也罢了,盛陵侯府的势力一直在军中,若是他在军事上犯过的错被人捅出来,定是会影响他们盛陵侯府的根基。
他着实没想到长女竟然这么狠,这般不顾及侯府的基业,这般要置他于死地。
半个月后,盛陵侯主动请缨要去北边平定战事。
这事一出,朝野震惊。
如今盛陵侯府权势正旺,就连皇上都要给他几分面子。盛陵侯这个时候离开不就等于把自己在京城的权势拱手让给新帝了吗?而其他侯府一直都在指望着依靠盛陵侯对抗新帝,他一走,世家哪里还有与皇上抗衡的资本,盛陵侯也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可既然知道,还为何这般做?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世家纷纷过来打探消息,劝盛陵侯留下。
盛陵侯自然也是不想走的,可无奈形势逼人。不过,当旁人问及的时候,他也没说是因为自己的女儿。这件事情说出去只会徒惹旁人的笑话,他谁也不会告诉的,要烂在肚子里。
既然走都走了,他当然也想留下个好名声,所以他对外宣称自己前些时候去拜了祖先,祖先托梦,问他边关为何还未打胜仗。这些日子他惶恐不安,每每半夜惊醒。想到自己祖祖辈辈都在疆场上为国效力,而自己却一直在京城享福,深觉惭愧,便决定向皇上请旨,不打退敌军不收复失地,绝不回京。
对内,盛陵侯这些日子忙着见各方的势力,嘱托他们在他离京之后一定要守好自己手中的权力,千万别被新帝那一派给瓜分干净了,若是京城这边有什么动向及时给他去信沟通。
临走之前,盛陵侯往寻府送了一封信,说要见一见他的好女儿盛露嫣。
孙嬷嬷得知此事后,极力劝阻。
“夫人,您可别去啊,您做了这么多的事还逼着侯爷离京,这回侯爷叫您回去肯定没安好心,万一……万一……”
越说,孙嬷嬷越害怕。
听到孙嬷嬷的话盛露嫣笑了。
“嬷嬷放心,虎毒不食子,我爹不会做什么的。他若是真想杀了我大可派人来暗杀,没必要给我来信大张旗鼓杀了我。”
她爹倒也不至于这般蠢。
孙嬷嬷信了盛露嫣的话,但心中仍旧有些忐忑。等到寻厉晚上回来时,她忍不住把心中的担忧告诉了寻厉。
晚上临睡前,寻厉把手中的书放在榻上的矮桌上,告知盛露嫣明日派两个护卫跟着她。
盛露嫣想到刚刚瞧见孙嬷嬷跟寻厉在门口说过话便猜到了是何事,她也合上了手中的账册,笑着道:“怎么,你也怕我爹杀了我?”
寻厉顿了顿,道:“倒是不怕。”
“不怕为何还要派护卫跟着?”
“求个心安。”
听到这番话,盛露嫣先是一愣,随后笑了起来。
寻厉瞧着她笑得开怀,心里松了几分。自打那次的事情发生后,她便日日都紧张着,他已经很久没见她笑得这般灿烂了。
“我原以为只有嬷嬷才会说出来这样的话,没想到夫君也会说,当真是让人意外。”盛露嫣凑近了笑着说道。
两人多日未曾亲近,看着这个笑容寻厉心中心痒难耐。再往下看,因为动作幅度过大,盛露嫣的衣领微微敞开了些,露出来里面一大片雪白的肌肤。而她今日穿的大红色的肚兜,与雪白的肌肤“相映成趣”,别有一番滋味。
二人离得这么近,盛露嫣自然也瞧见了寻厉的视线变化。她以为自己身上有什么脏东西,顺着寻厉的视线看了过去。她粗粗看了一眼,并未发现有何不妥。便收回来视线看向了寻厉,想要一问究竟。这时寻厉的眼神已经发生了变化,变得极具侵略性,如同很多个夜晚一样。
盛露嫣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裳,顿时恍然大悟。她脸色微红,随后抬手裹了裹衣裳,嗔了一句:“不正经!”
她不知,这个动作虽遮住了脖子上的肌肤却让某些地方变得更加“波澜壮阔”,刺激着寻厉的眼睛。
似乎,夫人的身子比从前更加圆润了。
寻厉喉结微动,下一刻便抬手把人扯入了怀中,唇舌入侵。
不正经?
他想要做的事便是夫妻间最正经的事儿。
盛露嫣刚想推开寻厉,再骂他几句,没想到身子很快就软了下来。她发现在某些事情上寻厉越发的熟练了,他甚至比自己更熟悉自己的身子,总能找到她的敏感点,让她一下子就败下阵来,毫无抵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