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
是夫人咬的?
看着下属的眼神,寻厉瞪了他一眼。
邹子川不敢再看。
最后,从李瘦子那里得来的十八箭寻厉只给工部十把,剩下的两把他带回去了。
盛露嫣在厅堂里尴尬了许久。不过,听着众人议论着寻厉待她的好,看着众人羡慕的神情,心中渐渐也有些喜悦。她明明是个再冷静不过的人,可如今却也因着这种小事欢喜着。
随后众人去院子里赏梅了。
赏梅时,盛露嫣再次见到了谢赟,不过,不是单独见的,而是在好友谢月薇身侧。此时再见,谢赟的神色比上次好看了许多,谢月薇似乎也终于想通了,待盛露嫣一如从前。
“你怎么才出来啊,刚刚就听说你来了,你在里面聊什么呢,你从前不是最不耐烦跟那些夫人们聊天了吗?怎么不快些躲出来。”谢月薇抱怨道。
盛露嫣笑着道:“你还未成亲,自然可以如此。我如今已经嫁人,是要多跟各个府中的夫人聊一聊的,而且,如今倒也觉得聊聊天挺好的。”
谢月薇微微一怔,看向了身后的兄长,生怕兄长听了会不高兴。
见兄长神色似是有些黯然,谢月薇连忙转移了话题。她瞧着盛露嫣的衣裳,道:“你这衣裳是谁做的,刚刚远远瞧着我就觉得好看,如今离得近了更好看了。不过,这料子却不太好,想来是外面做的吧?”
谢月薇果然了解她。
盛露嫣笑着说:“是我家夫君买的。虽说料子不是顶好的,但却也是他的一片心意,我很喜欢。”
刚刚在大厅里她藏着掖着,如今在好友面前就不必了。
而且,也得让人死心。
谢月薇觉得,她兄长还是走远一点吧,不然她都没法跟好友说话了。
正想着呢,祖母身边的人就过来找兄长了,谢月薇连忙把兄长推了出去,跟好友去一旁赏梅了。
“我想我也不用问了,看着你的脸色就知道他待你不错。”谢月薇道。
盛露嫣笑着点了点头:“嗯,他的确待我极好。”
“你也喜欢他吗?”谢月薇看着盛露嫣问道。
“嗯,是挺喜欢的。虽说从前也想过自己会嫁一个什么样的人,成亲后会如何,但着实没想到能遇到一个这么喜欢的人。他……”说起寻厉,盛露嫣开始变得滔滔不绝。
谢月薇就在一旁听着,听着听着,也开始幻想了。
“我从前以为夫妻之间要么像我祖父祖母那般水火不容,要么像我父亲母亲一样相敬如宾,亦或者像……”说着,谢月薇看了一眼皇宫的方向,“那两位似的互相猜忌不信任,没想到还能如你们这般。你们的感情可真好啊!你生气了他真的会哄你吗?还会给你买好吃的?我怎么这么不信呢,外界可都说他心狠手辣,性子冰冷。”
“当然会啊。”
两个人在一起说了许久的话。
“自从你成了亲,我便一直担心你过得好不好,生怕你父亲与他的关系会影响到你们夫妻之间的感情,如今瞧着你过得不错我也就放心了。”
“嗯,我过得挺好的。”
谢月薇也像盛露嫣坦白了自己的心迹:“其实,有那么一段时间我不知该如何面对你,既担心你又担心我兄长。如今想想,很是没必要。事已至此,我们都改变不了什么了,不如往前看。”
盛露嫣道:“你能这么想就对了。不过,其实我们有时候也能改变一些事情的,并非全然不能做。不管身处什么境地,总要试着让自己过得更舒服些。”
谢月薇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嗯。”
临走前,谢赟试图让妹妹把盛露嫣约出来,但却被谢月薇拒绝了。
“哥,她如今过得也不容易,你又何必去打扰呢?那位指挥使大人又岂是好相与的,若是被他发现了,她又该如何自处?”
谢赟道:“若他敢如此,我定要打上门去,把她抢回来。”
谢月薇微微垂眸,说了一句扎心的话。
“哥,若你真的有这样的勇气,早就抗住家里人把她娶回来了,如今她也不会嫁给别人了。”
谢赟怔怔地站在那里,久久没动。
夕阳西下,盛露嫣的马车行驶在金鸣巷里,刚走到巷子口,马车就停了下来。
她微微有些诧异,掀开了帘子。
映入眼帘的是一人一马,寻厉似乎刚刚从护京司出来,身上还穿着玄色的官服,腰间系着一块玉佩,脚上蹬着黑色的皂靴。回头看向她时,冷硬的面庞柔和了几分。
夕阳的余晖洒了过来,他的身上像是镀了一层金光。
尚未离开巷子的、亦或者刚刚离开没走远的客人们全都看了过来,来来往往的行人们有那好奇心重的也看了过来。
人来人往中,盛露嫣笑着问:“你怎么在这里?”
好像一看到他,她心情就会变得很好,再多的烦恼似乎都不存在了。
“咳,恰巧路过这里。”寻厉答。
护京司在北,金鸣巷在南,一南一北,如何能遇得上?盛露嫣也没拆穿他,长长的“哦”了一声,道:“这么巧啊。”
“嗯,回家吧。”
“好。”
马车朝前驶去,盛露嫣趴在马车的窗口,看着坐在高头大马上的寻厉,笑着调侃:“今日有护京司的指挥使大人亲自护送,想来这一路定能平安。”
寻厉回道:“夫人吉人天相,心地善良,不管何时何地都会平安。”
听到这话,盛露嫣笑得更开心了。
怎么办,她好像更喜欢他了,只是瞧着他就觉得怦然心动。
第76章 调查 这二者之间是否有关联。
再长的路都有走到尽头的时候,夕阳彻底消散在天际时,他们终于回到了府中。
一下马车,盛露嫣就走向了寻厉。
见她笑了,寻厉也笑了。
两个人并排朝着内院走去。
走了一会儿,盛露嫣扯了扯寻厉的衣袖,撒娇道:“你走慢一些,我跟不上了。”
寻厉适时地放慢了脚步。
不过,走了十来步,他的步子又不自觉加快了。
“太快了!”盛露嫣索性这回不走了,站在原地控诉寻厉。以后的路还有很长,两个人还要并肩走很久,她得把他这个习惯改过来。
寻厉回头看了过来,略一思索,往回走了几步。
盛露嫣笑了,只见她突然伸出来手,握住了寻厉的。
“这样你就不会突然走快了。”
寻厉微微一怔,瞥了一眼周遭的下人,被他一看,所有人都低下了头。
“走吧。”宽大的衣袖下,寻厉握紧了掌心的小手。
晚上,两个人一起吃饭、看书……睡觉。
事后,盛露嫣靠在寻厉的肩膀上,抱着他的胳膊跟他说着话。眼睛一瞥,看到了寻厉手腕上的痕迹,她顿时有些心虚,抬起了寻厉的手,看着他的眼睛,问道:“疼不疼啊?”
寻厉瞥了她一眼,道:“不疼。”
“真的?”
“嗯。”
“既然不疼……那我再咬一下!”说着,盛露嫣作势放在了嘴边,看起来似乎真的想要咬一口。
寻厉就这么看着她,不躲不避,不言不语,任由她胡闹。
盛露嫣也没真的想咬,她知道自己早上过分了,手腕放在嘴边,但却没咬下去,而是亲了亲。
“若无大事,早上不许再吵醒我,听到没?”
她打小便有起床气,被人吵醒了可能一整日心情都不好。
她要慢慢把自己不喜欢的的事情说与他听,这样他以后就不会做了,她也就不会因为这样的小事与她置气。同样的,他不喜欢的事情她也不会去做。
当然了她自己喜欢的也要说与他听,若他做了她可能就会多喜欢他一点。
“嗯。”寻厉应了一声。
“若是你再吵我,你就去榻上睡!”
“好。”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渐渐地,盛露嫣睡意来袭,打了个哈欠。正想着就此入睡,她忽而想起来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
“对了,你为何要给我买这件红色的斗篷?”
寻厉的手本是放在盛露嫣的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听到这话,手微微一顿。
“因为这个颜色衬夫人。”寻厉道。
“可还有别的原因?”盛露嫣问。
她记得那日她穿上时,他的眼神不太对劲。往常若是她穿得好看了,他的眼神是惊艳的,那那日的显然有些不同。而今日,不对劲的人又增加了,承恩侯府老夫人和她身边的夏嬷嬷。她不知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原因,总想着问清楚一些。
寻厉顿了片刻,启唇沉声道:“父亲醉酒后,曾在纸上画过一个女子的画像,那女子身着一件类似斗篷的衣裳。”
他一直以为画中是个雨天,那女子身上穿的是蓑衣,雨过花落,纷纷扬扬。直到那日在铺子里看到了那件红色的斗篷他才恍然大悟,当时那女子穿着的不是蓑衣而是斗篷,那从天而落的是雪花和梅花,至于那件衣裳是什么颜色,他就不清楚了。
他那日的确是被款式所吸引了,不过,最终决定买下来是因为这件衣裳是红色的,衬自家夫人的肤色,适合她所以才买的。
盛露嫣心里顿时一惊,脑子也没那么迷糊了。
应该……不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吧。
“画中之人可是母亲?”盛露嫣问。
寻厉道:“我曾问过父亲,父亲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盛露嫣想,多半就是了。
“那你可曾看过母亲的画像?”
“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