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正因如此,事情才会变得很刺激。
从选择和萧昀天在一起的那一刻开始,他就踏上了充满惊喜与刺激的冒险之旅。
他乘在飞龙背上,想了很多很多。怀里的毛团儿偶尔不安分地扭动一下身子,或者嘴里咂巴咂巴地呼噜呼噜。感觉到毛团儿有时会坏心眼地把肉垫在自己身上挠一挠,白疏羽也只是笑笑。
飞龙低吼一声,逐渐降低了飞行的高度。前方就是全无雪山了。连绵起伏的高大山峦、湛蓝无边的广阔天空、覆盖着皑皑白雪的绵密山林
怀里的毛团儿突然仰起脸。
皇上,婚礼已经准备好了!
咱们呀,就在雪山冰湖结婚吧!这样是不是很浪漫?
毛团的话语通过灵识传达到白疏羽的脑中,不等皇帝惊讶,飞龙已经直线下降。绕过了两个山头之后,白疏羽看到了熟悉的冰湖。
第103章 大婚
皇帝和毛团乘坐者的飞龙一经出现, 底下立刻爆发出一阵激动的吼叫声。
白疏羽瞪大了眼睛。
冰湖上已经结成了厚厚的一层冰盖,湖中的异兽们纷纷从水中浮了上来,站立在冰盖之上。除此之外, 附近山林里出没的异兽们也陆续围拢过来, 在湖边聚起成群。
嗷呜嗷呜!
见到毛团儿从飞龙背上探出半个身子, 挥动着短爪, 异兽们情绪激动, 欢腾地跳成一片。
飞龙平稳落地。白疏羽跃下龙背, 紧接着,他嗅到了一阵清新的植物香气, 天空中飘来一阵密集的花瓣雨。
在皇帝身后站着一排花花绿绿的植物系异兽,其名为花木妖。它们的模样像是长着小脚的花木,头顶上开出巨大的花朵。花木妖们整整齐齐地排出一字形阵势,随着领头那只巨型花木妖的指挥而跳起欢快的舞蹈, 边舞动着花瓣, 边释放出大量的香气。
在它们左右两侧分别蹲着一只小有翼龙,嘴巴张得大大的, 口中吹出一阵阵凉风,将花木妖们散发出的小花瓣吹向空中,形成一阵阵飞舞的浪漫花雨。
皇上,这是我请来的花童, 表现如何?
白疏羽转过脸, 正看到方才还懒懒睡觉的毛团儿这会凝聚了足够的灵力, 已经重新化为了人形。男子在树丛后穿好衣物便走了出来,笑脸盈盈。
皇帝淡淡地点头:不用你说, 朕也知道是你想的主意。
萧昀天得意一笑,皇上喜欢就好。往前一指, 咱们过去吧!
身后落下一只小龙,从上面下来的正是皇帝的卫官长。为了保护皇上的安全,夜莺在白疏羽身后不远处,也跟随着往前走。忽然,一道黑影落在了他的身旁。
黛话还没说完,俊美的卫官长被那黑影打横抱起,往远离兽群的方向匆匆跑去。
你做什么!
夜莺正欲挣扎,却遭受到男人充满醋意的瞪视:皇上要完婚,你过去凑什么热闹。朝着反方向奔跑的脚步一刻不停。
夜莺被他的话弄得哭笑不得:身为影卫,我得保卫皇上安全,你这般
皇帝的安全,自有他未来夫君还有那一堆异兽操心。黛卡气哼哼地嘟哝道,今天就让他放你一次假吧!
趁着夜莺发愣、不知该如何回答时,黛卡紧紧抱着他一溜烟地跑远了。
萧昀天一回头,正看到黛卡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来从天而降,扛起卫官长就跑得没影。一时间呆在原地。
白疏羽无奈地摇摇头:罢了,让他们去吧。
萧昀天嗤嗤笑起来:黛卡这个家伙真叫人捉摸不透。看着像个冷血杀手,其实脑回路怪异得很,还超级爱吃醋。
你还说别人怪。你的想法不是最怪的么,谁能比得过你。
白疏羽调笑了几句,立刻招来了萧昀天夸张的鬼脸。
他们并排往雪山的深处走去。在冰盖上行走时,萧昀天的鞋底意外地打滑,不得不条件反射地拉住了白疏羽的胳膊。
哎!差点摔个跟头。这冰上还真难走!
萧昀天小心翼翼地拉住皇帝的衣袖,两人往前走着。他看到皇帝稳稳当当地站在冰面上,步伐异常平稳,有些疑惑道:皇上,难道你我鞋底的材质不同?为何你站在冰上这么稳呢?
白疏羽笑道:朕是习武之人,可以凭借真气将自己吸附在冰面,所以不容易滑倒。看萧昀天神色紧张地抓着自己的胳膊,他提议道:不然,朕背着你过去吧!
那可使不得!萧昀天脑袋摇得像波浪鼓,皇上九五之尊,我怎可让你来背我。他忽然灵光一现,要不这样吧我变回毛团子,皇上呢就像之前偷袭风舞阳那次一样,把我当球一样踢着往前走。
白疏羽哑然失笑:那算什么回事。罢了,朕等你吧,咱们慢慢走,也不赶时间。
萧昀天咧开嘴:也好,也好。他借机牵住皇帝的手。白疏羽的手指骨节分明,皮肤光滑而冰凉,被萧昀天暖洋洋的手紧紧握住。
两人同时脸一红。
扑通扑通,心跳好快
萧昀天本来准备了一肚子告白的情话要和皇帝说,没想到自己握住他的手之后,脑袋就像短路了一样,内里一片空白。什么话也想不起来了。
罢了,就这么一直一直往前走吧,也挺好。
一切尽在不言中。
两人像是老夫老妻一般,优哉游哉地踱着小步,穿过了湖面。周围的异兽们互相嬉闹着,四下里一派和谐欢乐的景象。
冰面忽然一阵颤动。只见远方冰盖上破开了一个洞口,冰雪神龙硕大的脑袋从水下钻了出来。它遥遥地望着冰面上走来的两人,鼻孔里呼呼地喷出一口冰气。
神龙兄,你也出来啦!
萧昀天冲神龙挥了挥手。神龙哼哼两声,突然吹出一大口寒气,差点把萧昀天冻成冰雕。
别别别激动,淡定,淡定。
萧昀天裹紧了身上的外袍。刚才那一下可不得了,他的衣服上落满了一层霜,连脸都被吹白了。
神龙咧开大嘴,呼哧呼哧地笑了起来。为了表示补偿,它用尾巴把皇帝和萧昀天两人都卷到了自己的头顶,载着他们过了湖。
神树下方,在异兽们吼呜吼呜的起哄声中,两个俊美的男子拥吻在一起。
萧昀天此前毫无经验,因此非常小心翼翼,紧张得全身冒汗。不过,当他发现皇帝比自己还要紧张时,他就不那么紧张了。
毕竟,他萧昀天以后可是要做白国国君背后的男人,绝不能怂在起跑线上。
萧昀天看着白疏羽。皇上今日系着在暮城时他为他亲手买的红色发带,扎着清爽的高马尾。他把皇上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嘴里还咂巴咂巴的。
白疏羽被他灼热的目光盯住,有些脸红道:你看朕做什么?
萧昀天顿了顿,答道:皇上是我所见过的最完美的人。皇上长得好看,武力高,智力高,而且心怀仁德,是位好君王。我在想,我能遇到皇上,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太幸运了。
对方一番直白的赞誉听得白疏羽脸蛋更红了。
朕哪有那样好。
皇上就连头发都很好看。萧昀天的指尖穿过皇帝柔顺的发梢,轻轻撩了一下。
白疏羽怔怔地站在原地。看到面前男子眼中的笑意,他鼓起勇气,开口道:其实你也很好。
萧昀天故意笑道:咦,皇上说得好勉强!
不,朕只是不善言辞
皇上不善言辞?我才不信。话说回来,我也很好奇,皇上为什么会答应我呢?你不是一直都喜欢欺负蠢毛团吗?萧昀天眼珠转转,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皇上莫不是口是心非,心里越是喜欢,嘴上就越是嫌弃,手里还越发欺负起来啦?
白疏羽被点中心思,一下子愣在原地。
他看上萧昀天哪一点呢?在白国,萧昀天从各方面来讲都并不是最优秀的,但他确实是最特别的。在所有人对自己毕恭毕敬的时候,傻毛团却偏偏不愿循规蹈矩;在自己习惯于按部就班地生活时,这个男子总能给他以特别的惊喜。
他们俩从来都不是同一种类型的人,但偏偏很合得来。
或许是恰好互补吧?
或许亦是缘分使然?
不管原因如何,他们总归是在一起了。
以后也不会再分开。
白疏羽仰头望向天空,一排色彩鲜丽的鸟儿出现在他的视野里。领头的是他的信使伊美丝。
鸟儿们在空中围成一个圈,灵巧地飞舞着,边张开口,在地面上萧昀天的指挥下唱起了歌曲。
曲子是先前萧昀天在地球上听到过的,并提前给鸟儿们改编成了鸟语版。小鸟们在空中飞翔着吟唱起来,歌声悦耳动听。
吼吼!
冰湖之上,各种颜色的火球射向空中,在布满雾气的湖面上折射.出五彩的光辉。
随后,异兽们也陆陆续续度过冰湖,来到神树下方开阔的草地上,围成圈跳起了舞蹈。萧昀天也一把抱起了白疏羽:皇上,咱们也来跳舞吧!
朕不会跳舞。
别担心,我带着皇上一起跳。
萧昀天搂住皇帝的腰,把他举了起来,在空中转起了圈。白疏羽见他举得摇摇晃晃的,赶忙扶住他的肩膀。
跳舞为何要抱在一起。皇帝吞吞吐吐地问道。
这不是一般的民间舞,而是交谊舞,需要两个人一块儿跳,很有意思的。
萧昀天抱着皇帝在草地上晃晃悠悠地跳舞,两人都放声大笑起来。婚礼的两位主角和异兽们在神树下开心地玩乐。直到最后
萧昀天的灵力耗完了,他由人形缩水了下去,变回了一只毛团。
不过,毛团也可以跳舞。
在毛团坚持呼噜呼噜的大声要求下,白疏羽只好弯下腰,两手分别握住毛团高高举起的两只前爪,牵着用小短腿勉强直立起来的毛团儿跳着舞。身高一米八的男人勉强牵着直立身高四十公分左右的滚圆团子,磕磕绊绊地在地上跳着复杂的舞步。
最终还是毛团先倒下了它的两条小短腿绕在一起打了结,小身子摔得四脚朝天
唉,算了算了,等我明天攒够了灵力变回人形,再来陪皇上好好玩吧。
毛团沮丧地仰躺在地上,身子摊成饼状。滚圆的肚子遭到皇帝调皮的揉弄,毛团吐出了长长的红舌头,作假死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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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萧昀天自主策划的特别婚礼,一共持续了两天的时间。尽管在这之后,他和皇帝还会回到雪城皇宫举办正式的婚礼,但白疏羽依然对这一次的经历印象深刻。
夜幕降临。
山中小木屋外的草地上,传来一片浅浅的呼吸声。
白疏羽仰躺在草地上,一旁是已经迷糊睡去的萧昀天。剧烈运动过后,极寒体质的皇帝身上的汗水已经褪去,他看向旁边。萧昀天脸色仍是潮红,额前还带着点点汗珠,业已沉沉睡去。
皇帝在草地上翻了个身,仰望着头顶的星空。繁星点点,异常耀眼。周围很静,一丝风吹草动都能听得真真切切。
偶尔远离朝中的烦心事,以天为被,以地为榻,和他静静地呆在这里。天地之中仿佛只有他们二人彼此相对。
真的好幸福。
第104章 番外一上
羽和二年, 白国接连发生两场军事剧变,皇权两度易手。次年,皇族正统继承人白疏羽正式复位, 下令政治北方门阀, 扶持南方经济及民生, 加强军事训练和军火储备, 进行了大刀阔斧的全方面改革, 将动乱了大半年的白国南北合二为一。
羽和三年, 春。
这段时日,白国中部边境的数个郡县遭到了水患灾害, 百姓们被迫背井离乡,四处逃散。为了治理水灾、安抚百姓,皇帝召集数位大臣在御书房秘密商议,直到深夜人们才散去。
大臣们离开后不久, 皇帝继续在屋内整理文书。只听吱呀一声, 书房的门被人轻轻推开,一个高挑的身影快步走了进来。
来了。白疏羽感受到那人熟悉的气息, 随意招呼了一句。
皇上,今天好晚。
萧昀天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摆着一模一样的两只碗。他腾出一只手在书桌上清理出一块空地,然后把盘子搁在上边。
白疏羽瞥了一眼那碗中黏糊糊的汤药, 低声道:真的要这么做么?
萧昀天笑笑, 需要连服七天, 这是第四天。之前的服药都不满七日就被打断了,这回咱们坚持一下, 等到了第七天,就到了开花结果的时候了
白疏羽脸色微红:行了, 莫要多说。萧昀天把两只碗从盘子里端出来,其中一只推到白疏羽面前。
来,皇上,这是你的
话音未落,只听啪啦一声,桌上的文书被他抬起的胳膊给撞得掉落在地。白疏羽赶紧蹲下.身去捡拾:昀天,你小心些,怎么毛手毛脚的。
两人手忙脚乱地把桌面整理好之后,萧昀天瞥了一眼桌上的两只碗,忽然呼吸一滞。
糟糕!刚才那一打岔,他忘了要给皇上吃药的是哪个碗了。眼前的两只碗长得一模一样,画着相同的花纹,而汤药从外表上也压根看不出区别,但内里材质大不相同,一个是给毛团吃的,一个是给人吃的,不能吃错。
问题是,他真的忘记了刚才要给皇上的是哪只碗了。心虚地瞟了皇帝一眼,萧昀天怕承认了混淆之后会遭到责怪,便凭着直觉选出了一碗,再度摆到皇帝面前。
来,皇上快趁热吃了这个。
白疏羽的注意力都在刚才那一摞文书上,因而对萧昀天递来的东西并没有多在意,端起碗来便一饮而尽。
喝下最后一滴汤药后,白疏羽喃喃自语了一句。
奇怪,今天的药汁味道有点甜。
听了这话,萧昀天顿时脸色一僵。他看着另一只碗里剩下的汤药,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