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佑铭捂住胸口,猛地吐出一口血!
林希震住。
“佑铭!”郭琪钰焦急的扶住他,眼眶刹那间通红,“你怎么了?别吓我啊!”
“咳。”他的皮肤本就白,此时更惨白的吓人。
林希的脑子乱糟糟的:“大皇子!你哪里不舒服?”她走过去想检查一下,可却被郭琪钰大力推开。
“你!是你在药里下毒!”
“咳。”秦佑铭面色苍白,突地又吐出一口血。
“佑铭!”
“大皇子!”
他冰凉的视线看向林希,嘴边残留着血迹,没有说话。
但那眼神林希认得,他不信她。
郭琪钰:“佑铭待你不薄!为何你要下毒!”
“我没有!”
门外传来奴才的声音:“皇上,大皇子就在里头。”
当秦政和秦司皓进入房内时,清晰的听到了郭琪钰的声音——
“就是你!那碗药里有毒,你分明想杀了佑铭!”
*
秦司皓的脚步一滞。
而秦政的视线则落在了秦佑铭的身上,他挑起眉,虽然神色淡定,但瞳孔里有着明显的戾气:“怎么回事!”
屋内的人这才看见他们,连忙朝秦政跪下。
“皇上万福。”
秦政走过去,按住秦佑铭,朝其他人吼道:“快说!怎么回事!”
所有人都跪在地上,奴才们瑟瑟发抖。
林希抿着唇,心跳如麻,正在努力理清头绪。
那碗药绝没问题,恐怕是有人将毒下在了药里,想害死秦佑铭。
她的脑子电光一闪。
对了,在秦佑铭死前的画面中,便是中毒而死,难道就是中了此毒?
郭琪钰:“丞相家的三小姐林希,是她下毒毒害佑铭,那碗药里有毒!”
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林希身上。
秦政震怒:“皇家子嗣也敢毒害,你好大的胆子啊!”
林希的手指颤抖,努力让自己思绪清晰,俯下身:“皇上,民女是冤枉的,请皇上明察。”
“将此女押进地牢,容后再审!”秦政看向秦佑铭,“愣着做什么,还不去叫御医!把张德权叫来!”
小太监连忙应道:“是,奴才这就去。”
秦佑铭双瞳迷蒙,目光淡淡,但那视线明显是望着林希。
几名侍卫进来押住她。
“父皇,此事事关重大,请让儿臣审查此女。”秦司皓走上前。
“不可。”郭琪钰仍然跪在那,眼眶通红,看上去十分柔弱,“小希爱慕司皓,两人的关系匪浅,司皓,这件事关乎你皇兄,若你错判了什么,可会让人说你寻私。”
他的瞳孔黑了一层,眸子似有情绪在波动。
“这件事,交给郭茂来办。”
听到那个名字,秦司皓没忍住,直接道:“父皇,儿臣定能秉公——”
“这还是你第一次,抢着办公。”秦政的话语里透着窥探,而后将目光放在林希身上。
她僵直着后背,没有看秦司皓,反而看向秦佑铭。
因为秦佑铭掌心中的倒计时,竟然——
“带下去!”
听到秦政的话后,侍卫们不敢怠慢,连忙抓起林希。
她边走边回头。
秦司皓正看着她,瞳孔中暗涌不断,可他却不说话,死死的握着拳头。
因为林希的目光自始至终都在秦佑铭身上。
她盯着他掌心内的倒计时。
那里,竟然暂停了?
他的倒计时暂停了!
所以他——
丞相府内。
“老爷,你要救救小希!”陈罄满脸是泪,紧紧的抓着林有维的手。
他气的甩开:“她谋害的可是大皇子!现在大皇子还危在旦夕,怎么救!”
“不会的,小希不会害大皇子,一定是被人冤枉的。”
“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一个不小心我们也会跟着没命!”
陈罄眼里满是泪,她咬着唇,最后心一横:“那就将真相告诉皇上,这样不仅能救小希,也可以——”
“你疯了!这件事怎么能告诉皇上!”林有维急得团团转。
他深知林希不能死,林家也绝不能有事。
“唯有真相才能救她一命!”
“别急,先看看再说。”他捏紧拳头。
那个秘密,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用。
这一夜过的十分漫长。
李德权为秦佑铭把了脉,可仍然没有头绪。
“必须知道此毒是用何种药材炼制,才能找到解毒之法。”
秦政压着怒火:“命郭茂好好审审那罪犯,务必让她将解药交出来。”
侍卫:“微臣遵旨。”
直到后半夜秦政才离开。
只剩下郭琪钰和几名奴才守着。
秦佑铭睁开眼时,便瞧见了她通红的眼。
他敛了敛眉心,伸手摸着她的眼。
郭琪钰连忙握住他的掌心,声音里带着哭腔:“佑铭,你怎么样?”
“没事……”
他看起来十分虚弱。
郭琪钰的眼泪又流了出来,她是真的担心他。
秦佑铭反而笑了,似是不在意:“哭什么。”
“我……”
“眼泪收回去。”
简单的一句话,让她的胸口乱跳,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听到佑铭这般温和的语气。
她的眼眶更红,低下头,眼泪滴在了他的手背上。
秦佑铭笑了笑:“还没死,别哭。”
“你不会有事的。”
她绝不会让他出事。
此时的地牢内。
林希被绑在木桩上。
对面是拿着鞭子的士兵。
而郭茂则站在中间。
这里阴暗潮湿,甚至伴随着一股阴森的气息。
长这么大,林希遇见过很多事,被人唾骂,嫌弃,背叛,但皮肉上的苦却是第一次尝受到。
“三小姐,想不到当日的酒这么快就能还给你了。”郭茂大笑几声。
他向来有仇必报,那日这小丫头帮秦佑铭出气,却被罚跪三个时辰,现在更好,害她受苦的人,仍是秦佑铭。
林希的身上有一条条血痕,她吃力的抬眼去看郭茂:“没想到大名鼎鼎的郭将军,竟和一个小女子这般计较。”
他压下眉眼:“快说,解药在哪!”
“我没有下毒。”
士兵拿起鞭子,又往她身上抽去。
“啊!”林希忍不住叫出声。
“丫头,大皇子岂是你说接近就能接近,这下吃到苦头了吧。”这几日他常常从琪钰口中得知,这林三小姐恐怕是动了王妃的念想,这也是他势必要让她吃苦的原因,“就连你父亲和大皇子都不信你,还有谁信你?”
那些话比鞭子还疼。
林希嗤笑一声。
是啊,她本就不是这里的人,来时空空,去时也是空空,没什么大不了的。
除了妈妈,这世上还有谁爱她。
一盆盐水当面浇来。
那些水渗入裂开的伤口中,与血混杂在一起,痛的她几乎晕过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