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声惨叫冲破天际。
此时正是深夜,空中只有一轮明月。
村里没有灯光,只有那月光照在大地上。
然而本该寂静的上头村,此时却惊声连连。
村民们正四处逃窜。
有的人逃跑不及,猛地摔在了地上。
村民连忙慌张的向后望去,发现拿着剑的人已经来到他面前。
剑上染满了鲜血。
“饶命啊,大侠饶命。”村民怕极了,只能哭着求饶。
但拿剑的人却恍若未闻。
下一秒,他便举起剑,狠狠的刺向村民!
“啊——”
借着月光看去才发现,那人的眼睛,竟是血红色的。
*
一大清早,莫固念便不得安生。
他正在练剑。
然而站在长廊里的女人,却用一种近乎迷恋的目光盯着他。
等他练完,那边便响起拍掌声。
“少将军果真武艺高强。”
莫固念将剑交给士兵,自顾自的从她面前走过。
林悠悠连忙跟在身后:“少将军初来安月,不如让小女带你四处逛逛吧?”
“少将军喜欢吃什么?”
“少将军……”
“少将军……”
他猛地停下脚步,回头。
林悠悠连忙摆出最美的角度供他欣赏,以为他要回答了,却没想到他不耐烦地与管家说。
“别什么人都放进来,懂?”
管家:“是,少将军。”
林悠悠:“……”
好啊!
男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林悠悠弃而不舍得跟在身后,这次学乖了,没再唧唧咋咋地吵,而是帮他端茶递水,努力增加存在感。
可是她递过去的东西,他都当作没看见。
直到他走到府外,看见那个人后,表情才稍稍有了转变。
林悠悠心里的危机意识立马升起:“妹妹,你来此处为何?”
莫固念慵懒地站在一旁,没说话,但也没离开。
林希礼貌的朝他们点头,而后开门见山:“听说少将军在原安寺待过一段时日。”
他挑了挑眉,示意她说下去。
“不知当时,是否丢失过一幅画?”
“噢。”莫固念恍然大悟,“原来我丢失的画,是三小姐偷了。”
林希:“……”看来这画确实是他的。
“三小姐就这么喜欢我?连我的画也不放过?”
“……是那副画突然出现在我房中,所以我想——”
“成吧。”他勉为其难道,“我考虑一下。”
林希:“……”
林悠悠愣住了,这三妹勾引四皇子不够,还来勾引少将军!“妹妹,你难道忘了你同四皇子的婚事?”
可那二人显然忘记了她的存在。
林希脾气很好,不计较他的厚颜无耻,温和问道:“能请问少将军,画上的女人是谁吗?”
“放心,不是我的意中人,你还有希望。”
“……”她觉得自己正鸡同鸭讲,“我对少将军并不是那个意思。”
“这样。”他双手抱胸,扯着闲闲地笑,“那请三小姐将画还来。”
“那幅画能借我吗?我想……”
“不是说不喜欢?”
林希哽了一下。
后者光明正大地得出结论:“抱着我的东西不放,几个意思,嗯?”
一旁的林悠悠望着那两人,觉得自己像个第三者,开始焦急。
莫固念好整以暇地望着她,原以为她会生气。
没想到这女人非但不恼,更温和地与他分析。
“那幅画是突然出现在我房中,与我的行装混在一起,这说明那人希望我发现这幅画,他认定这画能引起我的注意。”林希认真的望着他,“所以少将军,你究竟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变了。
莫固念深深的感觉到,眼前这个人变得太多了。
与他印象中那副呆板的模样完全不同。
像只刺猬,防着别人也圈住自己。
他收起思绪,冷笑道:“想想。”
林希:“?”
“用你的榆木脑袋想想,懂?”
“……”
林希正思考着究竟该如何与此人沟通时。
林悠悠终于按耐不住:“听说四皇子杀了人,此时更被圈禁在皇府,三妹还在这闲逛,恐怕不好吧。”
这句话终于引起了林希的注意。
她猛地看向林悠悠:“你说什么?”
“你不知道啊?”她不敢在莫固念面前太过骄横,于是语气温和了些,“昨夜有人在上头村大开杀戒,村民死伤无数,而就生还的村民指证,凶手是四皇子,现场更留下了他的令牌。”
这绝不可能。
虽然秦司皓不是什么善人。
但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大开杀戒。
难道毒发了?
她越想越不安,正准备离开去看看,一旁的人却开口了:“若想知道画上的人是谁。”
那句话让她的脚步一顿。
后者懒懒道:“就与四皇子解除婚约。”
“少将军,妹妹的婚事与你何干?”
林悠悠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这个男人不会是喜欢林希吧?
“老子偏要管,行?”他看向林希,问,“你怎么选。”
却没想到林希斩钉截铁的回答:“不要。”
“喜欢四皇子?”
“是啊。”她知道自己快死了,反正都要离开,就不要再因为这种事而伤了秦司皓的心。
若告诉他自己要退婚,那恐怕倒计时还没结束,便会先死在他的手上。
莫固念眯起眼。
没人看得出他心中所想。
半晌,他冷笑:“行啊。”
林悠悠在一旁偷乐。
他竖起大拇指:“本事啊。”
态度凉飕飕的。
林希觉得这种语气似曾相似,可她没有多想,只是道:“少将军,其实我已有了方向,并不是非要问你不可,只是问你更快而已,但如果你不说,我可以自己查。”
“那提前恭喜了。”
林希:“……”
“祝你能慢,慢,查出真相。”
“……”她顿了一下,朝他点头,而后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莫固念盯着她的背影。
瞳孔渐深。
他想起很小的时候,父亲说。
——“长大后你要好好保护她,她是你未来的妻子。”
那时他看着院落里的小女孩,应道:“噢。”
当时只觉得是责任。
可此时再看到这个女人时,却发现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果真,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