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什么事?”南宫墨撇了撇嘴,抬手掀起珠帘走了出去。
听到她的声音,其他人都回过头来看向身后,那一身白衣的中年美妇突然失声叫道:“表姐?!”
南宫墨扬眉,不待她说话淡淡道:“这位夫人眼神不好么?我才十六岁可当不得您的表姐。”
美妇脸上的神情一僵,满含歉意地望着南宫墨道:“抱歉…这位少夫人跟我的一个故人…十分相似。我一时间……”南宫墨饶有兴致地挑眉笑道:“这位大婶该不会是做了什么对不住令姐的事情吧?否则…怎么会心慌意乱将一个二八芳龄的女子认成表姐?夫君,我老了么?”
卫君陌低头,看着她眼底满满地笑意,轻声道:“在我眼中,无瑕永远都不会老。何况,无瑕还年轻的很呢,再过三十年,也比那个大婶要小,怎么会老?”
南宫墨低头掩唇忍笑:再过三十年她都四十六了,对面那女人今年才三十八。不过…这话她喜欢听。
根本不需要费心就能猜到这母子三个的身份,只是这种巧遇的桥段未免也太过老土了一些。
平心而论,乔飞嫣保养的非常好,虽然已经年近四十还生了两个孩子,但是看上去倒像是还未满三十的模样。大约是在孝中,穿着一身素雅的白色衣衫,只在衣领和袖口绣着小小的粉色兰花。乔飞嫣的容貌并不比孟氏差多少,只是气质却是截然不同。在南宫墨的记忆中,孟氏一直身体都不好,但是身体虚弱的孟氏脸上却从未出现过类似乔飞霜这样柔弱的仿佛风一吹倒的气质。若是有外人来访孟氏一定会更衣出迎,在外人面前无论什么时候背脊总是挺得直直的。即使是私下慵懒地躺在床上,或者靠着软榻,都待着一种仿佛无可复制的优雅和高贵。在她所有的记忆中,也只有这两个词可以形容孟氏,南宫墨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会有孟氏那样仿佛与生俱来的优雅清贵,她也从未见过有任何一个女子能够比得上孟氏。
至于乔飞嫣,南宫墨第一个想法就是——都说想要俏,一身孝,古人诚不欺我。
一身白衣的乔飞嫣站在那里,美丽婉约的容颜上待着一丝…普度众生的慈祥笑容。就像是一朵俏生生的随风摇曳的白莲花。
南宫墨眨了眨眼睛,回想起自己前几天在福慧堂的杰作顿时有些沮丧起来了。她就算穿起白衣裳也不像是小百花吧?看看她唱念做打眼泪鼻涕齐飞,再看看人家这位……本姑娘以后再也不演白莲花了。
“无瑕,你是无瑕么?”乔飞嫣显然心理素质十分过硬,仿佛完全没有听到两人方才的嘲讽一脸惊喜地望着南宫墨道,“你就是表姐留下的墨儿么?”
南宫墨皱眉,淡淡道:“这位夫人,麻烦别虽然认亲戚,我母亲生前从未提起过有个表妹。”
乔飞嫣神情一黯,有些忧伤地道:“表姐…从没提起过我?她还是不肯原谅我么?”
“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掌柜,我们先告辞了。东西送到我府上去就是了。”说完,就拉着卫君陌准备走人了,她是不知道这个乔飞嫣跑到这里来是想要干什么。但是如果说这还是一个巧合,她就把乔飞嫣的脑袋送给南宫怀当凳子坐。
“你站住!”乔飞嫣还没说什么,旁边的萧月舞就忍不住了,上前一步拦在了两人跟前,仰着下巴道:“给我娘道歉!”
“舞儿,别胡闹。墨儿是你姐姐……”
“道歉?”南宫墨傲然地扫了三人一眼,淡淡道:“本郡主道歉,她受得起么?”卫君陌森然地扫了三人一眼,吓得萧月舞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却依然还是固执地挡在两人面前道:“给我娘道歉,否则你们休养走!”
“舞儿……”乔飞嫣连忙上前拉住萧月舞,歉疚地道:“抱歉墨儿…舞儿她被我宠坏了,我……”
南宫墨淡淡道:“称呼本妃星城郡主或者世子妃,谁知道你们是哪儿冒出来照样撞骗的也敢自称是我母亲的表妹。难道你不知道我母亲出身孟氏?就算孟家没人了,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可以随便攀附的。”乔飞嫣显然是被这句话打击到了,身子一晃靠在萧月舞身上摇摇欲坠,含泪道:“墨儿,我是你姨母啊。你真的那么恨我么?”
南宫墨奇怪地皱眉道:“你这人怎么这么奇怪,本妃已经说了我母亲从未说过有个表妹,你还想纠缠什么?这幅弱不禁风的模样让别人看到了还以为我靖江郡王府仗势欺人呢。掌柜,劳驾派人去衙门一趟,就说有人冒充靖江郡王世子妃外祖家行骗。”
“是,世子妃。”掌柜的也被这一幕弄得头晕脑胀,自然是南宫墨说什么是什么了。
“你敢!”
“表姐,母亲好意跟你打招呼,你如此做未免有些过分。”一直站在旁边的萧千宁终于忍不住上前,皱眉道。
南宫墨淡淡一笑,上下打量了他几眼道:“差不多见好就收吧,我母亲娘家虽然如今已经没人了,却也是传世大家,说的直白一点…从来没有上不得台面的亲戚。即便是一些远方亲戚家里拮据一些,也是正正经经的耕读人家。这位夫人…若不说还以为是哪个青楼里出来的头牌呢,连站都站不直,是病的快死了还是没长骨头呢?”
“你!”到底是年轻人受不得刺激,萧千宁一咬牙举起手就朝着南宫墨冲了过来。可惜若是一般人也就罢了,他面前这两个却都不是好惹的。根本不需要南宫墨动手,卫君陌一抬手隔开了他挥过来的拳头,一拂袖就将人给甩了出去。
萧千宁被甩到门外的地上,顿时撞得头晕眼花爬不起来。
“宁儿!”乔飞嫣悲泣一声,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留着地上的萧千宁哭泣起来,“宁儿,你怎么了?呜呜…你别丢下娘啊……”
灵犀阁本就处在金陵最繁华的街道上,被她这么一哭立刻引来了不少人围观。里面的萧月舞也跟着冲了出去,一看兄长的惨状便尖叫起来,“南宫墨,你好狠的心!我哥怎么得罪的了你要下这样的毒手?!”
眼前这三只…不认识。虽然那白衣美妇哭得如泣如诉,引得在场不少人心生怜惜。但是…南宫墨?这不是楚国公府的大小姐,靖江郡王府刚过门的世子妃么?这位世子妃可是在新婚当天跟丈夫并肩御敌,武功高强。敢于亲赴战场还得到陛下的亲自赐封为星城郡主的奇女子啊。
南宫墨跟卫君陌并肩走了出来,看着地上哭成一团的一家三口。南宫墨淡淡道:“这位夫人,别弄得像是我们靖江郡王府欺负你们孤儿寡母似得。我跟世子好端端的出来逛街买点东西,你们莫名其妙地跑出来认亲。我从未见过你们也从未听母亲说起过你们,更没有见过你有什么信物,自然是不信的。令郎突然就冲过来想要打我,才被夫君甩了出来罢了。何况,我看令郎根本没受重伤,却躺在地上不肯起来还哭哭啼啼,是想要讹诈我们么?”
原来如此。众人这才了然事情的前因后果。
那乔飞嫣也不说什么,只是抱着萧千宁不停地哭。看得在场的人又有些同情起来了,纷纷猜测起来不会是真的受伤了吧。
萧千宁确实没受什么重伤,但是这一时半会他也确实是爬不起来。卫君陌虽然刻意避开了要害,但是甩出去的力道却不轻。
“明明是你骂我娘,哥哥才想要动手的。”萧月舞咬牙道。
南宫墨勾唇一笑,淡淡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被你们缠烦了口气自然差一些。不如你跟大家说说看,我骂你母亲什么了?”
“你说我娘像青楼里的头牌没骨头!”萧月舞冲口而出,话一出口脸上顿时一白。萧月舞并非没有脑子的人,只是她之前十几年都是顺风顺水,身为华宁郡王的独女,至少在华宁郡王的封地内她的日子过得只怕是公主也比不上的。谁知道去年父王被夺了爵位,今年年初又过世了,她们的日子顿时一落千丈。虽然知道今时不同往日了,但是十几年娇养出来的脾气却没那么容易被磨平。
乔飞嫣呜呜咽咽地哭泣声也是一顿,脸上的神色僵硬了一下,然后捂着脸放声大哭起来,仿佛是真的不堪受辱一般。被泪水染湿了的绣帕遮住了她脸上的难堪,不过这难堪却是她的女儿带给她的。
即使是大哭,她的姿态以仿佛十分美好,只是楚楚可怜地让人觉得心酸。路人纷纷看向站在门口神色淡然得世子妃,用这种话骂一个女子,未免有些恶毒。
“咦?这位姑娘吃怕说错了,京城窑子里的头牌也没有这位小寡妇骨头软吧?”不知哪个角落传出一声怪笑,众人不由得将目光转向悲泣中的乔飞嫣,心中不由得一荡。可不是说么…虽说那青楼里的头牌物美多情,但是哪比不上眼前的女子虽然徐娘半老却依然风韵犹存啊。
“怎么回事?这都在干什么?”几个巡逻的官差拨开了围观的人群走进来,不满的呵斥道。扫了一眼地上的人,眼底闪过一丝经验声音也跟着柔和了许多道:“这是在干什么?”
南宫墨淡淡道:“这三个人冒充本妃的亲戚不成意图讹诈。”
官差这才看到站在上面的南宫墨和卫君陌,看到卫君陌冷漠的容颜眼底闪过一丝畏惧,连忙上前恭恭敬敬地道:“见过大人,见过世子妃。”虽然这几个官差不轨京卫指挥使管,但是京卫指挥使却是他们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比世子的身份还不敢得罪。
卫君陌扫了一眼地上的人道:“这三个人来历不明,招摇撞骗,带回去审审。”虽然不知道无瑕想要干什么,但是既然是无瑕要做的事情,卫公子当然要不遗余力的替爱妻完成。
“是,大人。”官差再也不敢有什么怜香惜玉之心,连忙上前拉起乔飞嫣母子三人,想要将他们拉走。乔飞嫣挣扎着叫道:“放开我!别碰我!呜呜…墨儿,你真的这么狠心?我不是骗子啊……大胆!你们放开我!”官差被她挣扎弄得也是不悦,手下也不再留情。原本还想着等离开这里对这母子三人客气点儿,既然不识抬举那就别怪他们不客气了。大人吩咐的事情若是没办好…
“还愣着干什么?带着带着!胆子真是不小,天子脚下也该招摇撞骗!”
萧月舞被两个人拉着挣扎不过,气得脸色通红。她哪里受过委屈,终于忍不住大声叫道:“你们好大的胆子!我我娘是楚国公夫人,还不快点放开小心你们的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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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嘎~第一次见面就这么虐,以后怎么得了啊叹气…
112、先打顿板子再说
围观的众人齐刷刷地看向站在卫君陌身边的南宫墨,先要看看这位有什么反应。另外还有一小部分人以一种看稀奇物种的眼神望着萧月舞…这是怎样一种奇怪的生物啊,在人家楚国公大小姐面前嚷嚷你娘是楚国公夫人?那不是说那位风姿摇曳的白衣美妇是南宫大小姐的娘么?虽然几乎所有人都没有见过南宫夫人孟氏,但是至少这位美妇跟南宫大小姐除了都很漂亮以外,实在找不出来半点相像的地方。
南宫墨跟孟氏长得很像没错,但是孟氏跟乔飞嫣却长得一点儿都不像。毕竟是表姐妹,而且还不是关系非常亲近的表姐妹。乔飞嫣的母亲只是孟氏的一位叔祖父的庶女罢了。只不过是孟家嫡系人丁不兴旺才显得亲近一些而已。
南宫墨挑眉,神色淡定并没有围观的众人以为的动怒,只是淡淡道:“先母早已驾鹤多年,几位…请自重。”
“带走。”卫君陌皱眉,有些不耐烦地道。至于这母子三人败坏南宫怀名誉这件事,既然无瑕都没意见卫世子自然是当成没有听到。几个官差生怕这母子三人再搞出什么幺蛾子,连忙拽起他们离开。走在最后的萧千宁恨恨地盯着南宫墨,眼底闪烁着阴霾和愤怒。南宫墨靠着卫君陌挑了挑眉,她也很好奇,这母子三个人能做些什么。
见没有好戏看了,围观的人们自然是也就散开了,毕竟不是谁都能够顶得住卫世子的冷眸的。但是这其中总有例外的,长风公子笑嘻嘻地站在街角的屋檐下悠然地往这两人道:“世子妃如今可是越来越出名了,真是走到哪儿哪儿就有热闹看啊。”
南宫墨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刚刚人群中那一声怪里怪气的话想必就是从他嘴里吐出来的。
“你来干什么?”卫君陌瞥了他一眼,漠然道。蔺长风委屈地朝着南宫墨挤眉弄眼,哀叹道:“这真是媳妇儿娶过门,兄弟就扔在一边不理不问了啊。卫世子,重色轻友是不对的。你没听说么…妻子如衣服,兄弟如手足。”
卫君陌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淡淡道:“是么?这么说…你是不用穿衣服的?”说话间,手不经意的抚向腰间的玉扣。蔺长风当然知道腰间藏着的是什么东西,要是真让他拔出软剑来给自己几剑。就算不受伤,裸奔也是很丢脸的好不好?
身形一闪,连忙闪道南宫墨身边,舔笑道:“墨姑娘,新婚大喜。”
南宫墨微微一笑,却让蔺长风觉得有些凉嗖嗖地,“不好意思,长风公子请你理我远一点,我是别人家的衣服。不知道长风公子有没有听说过另一句话?”
“什么?”反应过来得罪了某人,长风公子只能干笑。
南宫墨道:“谁动我衣服,我砍谁手足。”
好狠!毒妇!
长风公子捂着嘴,瞬间往后飘了几丈远,一脸郁闷地望着这对狠毒夫妻。看着他可怜巴巴地模样,南宫墨轻哼了一声指了指身后的灵犀阁道:“刚刚谈了一笔生意,你进去跟掌柜细谈。后面的事情,就有劳长风公子了。”
“保证完成任务!”长风公子苦着脸道。自从接下了南宫墨手里的生意,长风公子觉得自己忙得都快变成陀螺了。比起亲自打理这些产业,挂名紫霄殿主简直是太轻松了。一向风流倜傥的长风公子觉得自己憔悴的都不好意思出去风流了。好不容易今天想出来透透气儿,谁知道才刚刚看了一场好戏又被南宫墨给奴役了。
看着某人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哀怨一会儿高兴的古怪神色,南宫墨有些诧异地回头看卫君陌。
卫君陌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淡淡道:“没什么,他犯病了,咱们先走吧。”
于是,新婚夫妻俩甜甜蜜蜜的携手而去。留下一个俊美风流的年轻公子站在灵犀阁门口神情变幻不定。吓得路人纷纷快步而行,心中默默盘算着:此人多半有病。
等到长风公子回过神来发现两人已经不见了踪迹,忍不住扭曲了一张俊脸,放声怒吼,“卫君陌!总有一天本公子要让你好看!”
路人狂奔而去,灵犀阁的掌柜和小二一脸警惕:光天化日之下被疯子堵在门口,今天真的是黄道吉日么?
楚国公府里,南宫怀正在跟南宫绪和南宫晖说话。一边说话,南宫怀一边观察着两个儿子的神情,自从他说出了将要娶继室之后两个儿子的反应就不再他的预料之中。原本以为性情冲动的南宫晖一定会反对,而性情沉稳的南宫绪也一定不会那么容易同意。却不想两人似乎并不在乎他娶谁一般。更让南宫怀在意的是…“绪儿,你还记得嫣…你表姨?”
乔飞嫣最后一次出现在南宫家就是南宫怀想要纳她为妾的时候,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那个时候南宫绪还不到三岁,能够记得住这些?
南宫绪淡淡道:“没有,只是听说过有一个表姨是华宁郡王妃。”
“是你母亲说的?她还跟你说过什么?”
南宫绪摇头,“是偶然听下人说了两句。”南宫怀一时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个儿子。孟氏过世之后郑氏将府里的下人大肆清理过,想必也问不出来是哪个下人说的。不过,想想原配妻子的高傲,就连看郑氏一眼也不愿意,想必也不会特意的提起飞嫣了。
叹了口气,南宫怀道:“你表姨当年跟你母亲有些误会,所以许多年没有往来。如今华宁郡王过世了,又没有了爵位,她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也是不易。到底是你母亲唯一的亲人了……”南宫绪垂眸,淡淡道:“父亲,儿子明白。”
“明白就好,明白就好。”南宫怀道,心中无端的生气一股烦躁之意。郑氏莫名其妙的死了,明明这个儿子的嫌疑最大,却偏偏找不出任何证据。难道…真的是他太多疑了?
“老爷,老爷!不好了!”门外,总管急匆匆地进来禀告。
南宫怀有些不悦地道:“什么不好?”
总管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南宫绪和南宫晖,南宫怀皱眉道:“你们先回去。”
“是,父亲。”兄弟俩起身告辞。
等到两人退了出去,南宫怀才问道:“出什么事了?”
总管道:“乔…乔夫人和公子小姐,被抓进应天府大牢了!”
“什么?!”南宫怀猛然起身,厉声道:“怎么回事?!”
总管苦着脸道:“回老爷,听说…乔夫人和两位公子小姐在灵犀阁遇到了大小姐和姑爷。大小姐…以为这三位是招摇撞骗的骗子发生了误会。然后…月舞小姐当众说乔夫人是楚国公夫人。”
“什么?!”南宫怀脸色一沉,他是要娶飞嫣没错,但是现在还没成亲啊。当街说出这种话…只怕这会儿都传遍了整个内城了。想到明天上朝的时候那些同僚的嘲笑南宫怀的脸色就好看不了。
“老爷,乔夫人那里……”
南宫怀脸色缓了缓,沉声道:“我去应天府!”卫君陌亲自让人送进去的人,随便派个人去只怕接不出来。飞嫣身体弱,万一受了什么伤…想到此处,南宫怀也坐不住,连忙起身准备出门。
南宫绪的书房里,南宫绪正坐在书案后面练字。一个硕大的静字不知为何被写的杀气腾腾。南宫晖推门进来,有些不高兴地道:“大哥,爹出门去了。”
南宫绪嗯了一声,没说话。南宫晖有些沉不住气,道:“大哥,那个什么表姨到底是什么来头啊。从没听你说起过咱们有个什么表姨。”南宫绪淡淡道:“母亲娘家的远房亲戚而已,提起她干什么?”
“现在她要变成咱们的继母了啊。”南宫晖道:“真是莫名其妙,就算父亲要娶继室,在金陵找一个门当户对的闺秀或者嗯哼…那啥不也可以么,怎么会找一个隔着几千里地儿的寡妇?而且还是一个才刚刚死了丈夫没多久的寡妇?父亲该不会早就想娶继室了吧?那之前墨儿刚回来的时候提起他又不愿意?”
梁州隔着金陵几千里地儿呢,何况梁州地处边陲道路难行。那华宁郡王三月死了,消息传到金陵也该四五月了,父亲这边再传信去要娶人家再传信回来也就差不多是这个时间了。也就是说…华宁郡王刚死了父亲就在肖想人家的妻子…说这两个人从前没有关系谁信?若真是没关系,南宫晖很想问父亲一句:华宁郡王跟你到底多大仇多大怨啊。
“晖儿,你该成亲了。”南宫绪搁下笔,淡淡道。
南宫晖一愣,有些不解地摸了摸脑门道:“怎么说起我来了?”
南宫绪道:“你出去打过仗,也立了一些军功。如今在军中虽然品级不高,但是又父亲的名声在,还有妹夫多少也会照看你一些,也差不多了。”
“不是。”南宫晖翻了个白眼,聪明人太讨厌了完全跟不上他们的节奏,“我们现在不是在说父亲要娶继室的事情么?”
南宫绪淡淡道:“你先娶妻,我会让父亲启奏陛下给你讨一个好一些的职位的。你有军功,父亲的恩封给你比给我有用。”朝廷每年都有一些年轻官员不经过科举等正规途径入仕,是为加恩。这只对大夏开国有功的权贵们的嫡子有效。南宫绪接着道:“成婚之后,你们就搬出去住吧。”
“大、大、大哥?!”南宫晖瞪大了眼睛道:“大哥,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啊?”南宫晖到是不认为大哥是怕自己想要跟他抢爵位。但是正是因此他就更加不明白了,“父亲还在,就算我成婚了照理也是不能分家的。”
南宫绪扫了他一眼,漠然道:“这些年我将你护的太好了,你想依靠我一辈子么?之前还说要保护墨儿,你这副离不开巢的鸟儿的模样,是你保护墨儿还是墨儿保护你?”南宫晖顿时羞愧莫名,抬起头眨巴着眼睛无措地望着南宫绪道:“可是,就算我同意了,父亲也不会同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