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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与威尔斯见了一面后,常郁青的心落了地,虽然要赔给宋氏五六亿定金让他肉痛不已,但一想与威尔斯合作后能拿到十来亿的佣金,常郁青又喜笑颜开了,在小南国好风流了一把才回家。
到家后,常老太太见儿子眉梢带笑便问原因。常郁青估摸着老头子绝不会同意这事,便打算来个先斩后奏,于是他将母亲拉到茶水厅,低声将这事讲了,而不经意来泡茶的江沅,恰巧听到了母子两的对话。
江沅是个劝阻的态度,“郁青,我觉得这事有点悬,这个威尔斯你根本不熟,万一你把地竞拍下来,人家却不要了,可怎么办?”
常郁青打断她的话:“怎么可能!老胡跟我是什么关系,他介绍的人能有错?”
“可是……”
江沅的话还没说完,常老太太来了句,“我常家的事,要你瞎操什么心,有那个心不如看看自己的肚皮!”
江沅抿抿嘴唇,搁下茶杯走了。
常老太太还在跟儿子说:“这个威尔斯真靠谱吗?”
常郁青拍着胸脯道:“放心,这么大的事,我当然会查威尔斯的底,他的身份与公司资产等都是真的。”
老太太又问:“你就确定这块地能竞标到手?毕竟这么多企业都盯着呢!”
常郁青捅捅常老太太的胳膊,使了一个眼色过去,“那就得看您的了……舅舅不是刚刚调到政府那个部门嘛?”
常老太太一怔,“你让我去找你舅舅?”
常郁青点头,“之前准备卖给宋昱庭的那块地,我把各路人马都打点了,也不知宋昱庭给了他们什么好处,这些墙头草一转身就卖了我!我本来谁也不信了,不过这回是亲舅啊,谁能比他更靠谱!”
见常老太太还在犹豫,常郁青连哄带求,“妈,您得帮帮我啊,不然我账上欠这么大的窟窿,老头子知道后还不得气死!”
常老太太默了默,最终一咬牙,“好吧,明天我去找你舅舅。”
☆、chapter 11战争
翌日常老太太便去找自家兄弟了,回来时给了儿子一个肯定的眼神,说:“你舅说了,别的不谈,只要你竞标价不比宋昱庭低,其他公司你不用担心,这地稳是我们的。”
常郁青眯眼一笑,“这不就得了。”
他拍拍手来,朝身边秘书模样的人问:“那事准备好了没?”
秘书躬身道:“常总您放心,宋氏那边都被我们装好了!”
见老太太不解,常郁青阴着脸道:“这宋昱庭摆我一道,我就不会摆他?呵,他办公室都安着我的监控器呢!我二十四小时监控,就不信得不到竞标信息!”
他说着从秘书手里接过一个类似遥控器类的东西,一压按钮,果然,房间连通的led屏亮了,播放的正是宋氏总裁办的画面。
高清屏里显出那端在开会,而内容正是商议竞标“地王”的事。
屏幕外常郁青一招手,对秘书说:“宋氏的人心细,这监控估计没多久就会被发现,所以你给我盯紧,这几天他们多半会商量标书的事,你一定要在他们发现监控之前,将他标的额听到!”
……
此后连着几天,常郁青的人眼皮不眨地盯着监控器,终于在宋氏的人发现摄像头前,监控到了宋昱庭的竞标额。
常郁青听了这个数字后一惊,“一百二十亿!这宋昱庭竟开这么高的价!他哪来这么厚家底!短短五六年,股神巴菲特也赚不了那么多啊!”
老胡品着香茗道:“有没有咱不好说,可他在华尔街绝不是白混的,即便自己没有,背后多半也有财阀在支持。”顿了顿又道:“不是说他跟西欧的两大世家交好嘛,没准就有那两家的资金。”
常郁青怔了片刻,心有不甘地道:“没准还真是!”
老胡瞟瞟常郁青,“他开这么高,你跟不跟?”
常郁青一咬牙,“跟!怎么能便宜了他!他出一百二,我就出一百三!老子压死他!”
老胡笑眯眯点了一根烟,吞云吐雾一口后,高深一笑。
……
这边常郁青定了竞标额,带着对地王胸有成竹的决心回家了。而这边的宋氏,刚刚结束当天的最后一轮会议。
夕阳早已滑下,夜幕四合,华灯初上,城市流光溢彩,绚烂异常。
宋氏大厦总裁办有个大露台,无边的风吹进来,愈发显得楼层高耸,格局空旷,宋昱庭端着一杯白兰地,居高临下看城市的繁华。底下的马路车辆人流穿梭不休,远远看去,像盘卧的巨龙。
屋内,几个工人正围着房间里外轻手轻脚拆着什么,须臾,几个被拆下的小零件放到了宋昱庭面前,为首的工人说:“宋总,监控头都拆了!”
陈秘书用脚踢踢地上的摄像头,疑惑地看着宋昱庭,“宋总,您早知道常郁青在我们这安监控,为什么不早点拆,任由摄像头监控了几天?”
宋昱庭晃晃手中白兰地,风吹得他白衬衫微颤,平日淡漠深沉的脸倒显出秀逸的姿态,他说:“不做戏,鱼怎么会上钩?”
他话里有话,一旁张涛听懂了,笑道:“这常郁青肯定以为咱要一百二十亿拿地,照他的性格,多半要开到一百三十亿以上。”
宋昱庭笑而不语,须臾才道:“这几天盯紧点他,为了这块地,他少不了要往他舅舅那跑。”
张涛点头,“这还用你说!我巴不得他多跑跑,跑的越多,咱证据越多!”笑了笑又道:“原本我还想来场公平的较量,可这厮往我们这安摄像头,那我就不客气了,他所有车都被我安上了gps,只要他出行,管他是去找他舅,还是小南国的艾莉,都逃不出我的手心。”
陈秘书噗嗤一笑,“这家伙肯定千算万算也没想到,他想监控我们,最后反被我们追踪了。”
一群人对视一笑,宋昱庭道:“行了,鱼上钩了,死活都是他的事。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大张,绿城那块地怎样,竞争对手的价格都摸清了吗?”
张涛点头,“你就放心吧!早清楚了!”
陈秘书云里雾里,“绿城?宋总,您不是要拍金桥那块地王吗?怎么又变成了绿城?”
宋昱庭品了一口白兰地,夜风刮入屋内,光影交叠中他深邃的眸里满是笃定,
“谁要金桥的地了,它只是诱常郁青上钩的饵。”
张涛跟着笑,“这一局,老胡发挥的不错。”
宋昱庭轻压下巴,淡淡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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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郁青冒险拍下金桥地王,这么大的资金变动根本瞒不过去,第二天便被常老爷子知道了,老爷子气得半死——前几日他去中东出差,国内事务交由儿子打理,而常氏是个典型的家族企业,大权全在父子俩手中,如今老子一离开后局面就相当于皇上不在太子监国。临行前老爷子特意交代儿子不要再打金桥地王的主意,儿子也是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却没想到他前脚一走,儿子后脚便想法子将资金调了出来。调了不说,还是假传圣旨,借他的口吻拿的。
常氏已不如从前了,20亿资金对以前的常氏不算什么,如今却是账户上所有的流动资金,常郁青将它全投去竞标,常氏账户基本就没什么余钱了。
常老爷子气得血压差点冲破了指数,指着常郁青吼道:“你这个败家子!”
骂归骂,保证金都交到了政府手里,老爷子只能祈求拍下这块地后,被儿子吹嘘得神乎其神的威尔斯能接手这块地,让常家垫付的保证金还回来。
与他的提心吊胆相比,他儿子常郁青却轻松的多,竞标的资金与手续已全部办妥,常郁青就等着中标后将地转给威尔斯,自己轻松赚取高额佣金了。想想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十来亿佣金,常郁青有些迫不及待。
万万没想到的是,事情他猜到了开口,却没猜到结局。
他的确击败所有对手,中标了。
正当他喜笑颜开地去找威尔斯时,事情却出现了大转折,对方不肯见面,只发来邮件说,自己的经济出了大问题,没有能力再买这块地了!
常郁青蒙了,竞拍之前某下属就曾提醒过他要跟威尔斯合作,也该签个纸质合同,但他看在老胡的面子上,查清威尔斯的底细后便大事化简,只跟威尔斯口头约定,如今威尔斯人跑了,他即便要找威尔斯负责,也口说无凭了!
如今一切真被江沅说中,威尔斯不要,而常郁青保证金已交,尾款无人再续,而他已经中标,保证金拿不回来,他骑虎难下。
无奈下常郁青气冲冲去找老胡,老胡指天指地捶胸顿足:“哥们,我是真心想帮你呀!可我没想到威尔斯会发生这样变故!原本他是真心想要的啊!”
老胡一副忏悔得只想剖腹谢罪的模样,常郁青再追究也没用,最后纸包不住火,只得回家跟老爷子汇报了。
常老爷子气得不知说什么才好,抽了两大口烟后道:“能中标也能撤标,你赶紧撤标吧,这地我们放弃,不要了。”
常郁青忙不迭去了,没去负责招标的办公室,直奔自家舅舅那。老头子得知此事后气得又是一阵骂:“我不是提醒你少往你舅舅那跑吗?上头最近风声紧!”
常郁青安慰道:“没事,往年风声不也来过几次,舅舅不都好好的嘛!”
老头子气得一拍桌子,走了。
……
而城市的另一角,某豪华的公馆包房内,两个男人正在对饮,水晶灯莹莹照耀一室,沙发左边那个,正是上午还在常郁青面前捶胸顿足的老胡,此刻他端着葡萄酒,慢条斯理享受,而右边那个,则是常郁青如何都联系不到的威尔斯。
酒液的潋滟中,两人碰了碰杯,齐声道:“cheers!合作愉快,友谊万岁!”
说着又对视一笑,向虚空道:“兄弟!我们就帮你到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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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郁青这些天很急。撤标有几项流程要走,一时半会撤不了,常家还有一个大项目在建,后续资金本就不充裕,而如今流动资金都被常郁青挪作竞拍地王的保证金了,项目因资金不足而进程缓慢。
为了早点撤标拿回钱,常郁青没少找相关部门,明着就不说了,暗着也没少打点,应酬吃饭就更不在话下。
这边常郁青跟一群官老爷夜夜笙箫,而这边宋氏也在忙碌。
这个周五的下午,公司照规定做每周总结,宋昱庭坐在最上位,依旧是往日的衬衣加西裤,表情深沉内敛,修长的指尖夹着一支笔,一面听下属的项目进展汇报,一面轻压下巴。
会议结束后,宋昱庭将几个骨干员工留了下来,一群人自然谈到了常氏撤标的事,其中有下属略显担忧的说:“我瞧常郁青这阵子总跟上头的人一起出入,又是请吃饭,又是洗桑拿,要是活动好关系撤标成功的话,这一局咱就白费力气了……”
宋昱庭掸掸手中烟,没回答下属的话,只是扭头看向张副总,“大张,是时候了,把那东西送上去吧。”
下属们目光转向大张,“什么东西?”
张涛露出一个高深的笑,而宋昱庭夹着烟,望向窗外的云卷云舒,烟丝自指尖萦绕而出,淡淡的烟草香气中,那波澜不惊的神态似包容天地经纬。末了他吐出一句话,“常郁青想撤,没那么容易。”
他没有给出解释,话意却满满笃定,下属们云里雾里,却又本能的选择相信这个眼前风轻云淡的男人。
他们追随了多年,熟悉到已摸清了他的脾气。
不战则以,战,必把握充足,十拿九稳。
☆、chapter 12相约
下属对宋昱庭的敬仰果然没错,宋昱庭的话一语中的,常家忙碌了好些天,撤标拿回保证金的计划以失败告终。
消息传来时常郁青的脸都白了,常老太太着急地问:“怎么会失败啊?”
常郁青亦是又惊又怒,“说什么我们不正当竞标!”
一旁吃饭的江沅虽然不大明了商道,但待在常家多年,对这还是略懂得些——所谓不正当竞标,是指在招标投标活动中,招标者和投标者之间相互勾结串通,排挤竞争对手的行为。而常郁青先前为了中标,频频往相关部门跑,拉关系找人脉,不可能不被人知道。
常郁青狠狠踢了一下脚下矮凳,骂道:“肯定是哪个龟孙举报,老子才被定为不正当竞标!”
常老太太追问:“被认定不正当竞标会怎样?”
常郁青抿着唇,表情很凝重,“在等消息呢,现在还不好说。”
这时门砰地大响,常老爷子满身怒火推门而进,“还等什么消息!不正当竞标政府有权把保证金全扣,作为罚金!”
江沅与常老太太惊呆了,常郁青也吓了一跳,“爸……没这么严重吧!这是二十亿啊,政府敢全扣!”
“他们要是真扣,你能怎样?谁让你有把柄在人家手上!”老爷子气得胡子都在颤,指着常郁青鼻子骂道:“你这败家子,前些日子赔了宋氏五亿还不够,如今又罚二十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