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周珽很是捧场,颔首表示赞赏,“不错,虽然奇特,但也别有趣味。”
可惜这里没有颜料不能上色,朱珏觉得有点遗憾,他兴致上来,又在旁边画了几个其它形象的萌版周珽,坐着的站着的,常服的官服的等等。
周珽在旁看着,全程含笑。
朱珏来的时候已近中午,两人在书房写写画画,一道道菜肴陆续端了上来,散发出香味,顺着空气飘入了房中。
“不画了,吃饭!”朱珏顿时被香味勾起了饥饿,放下毛笔。
周珽放下墨锭,顺手拿了镇纸压住画作,才跟了上去。
形形色色的菜品摆了一桌,荤素皆有,朱珏粗一看便发现几乎大半都是他喜欢的,他不喜欢的一样没有,嘴角不由自主挂上了一丝笑意。
食不言寝不语,用完了午膳,换到一侧内室,朱珏懒洋洋在软榻上靠坐下来,抱着冰镇的西瓜汁干了两大口,浑身冰凉舒爽,热气散去不少。
大约怕喝多了伤胃,盛西瓜汁的碗只有巴掌大,他这两口下去没了大半,将最后一点一口干了,他眼睛一转,瞄上了炕桌上的另一碗。
“你不喝?”
周珽正在净手,拧了帕子擦拭着额头的汗,闻言不用看便明白他打的什么主意,道:“多喝伤胃,一碗足够了。”说着又将帕子重新放回水里摆了摆。
他有金手指加身,身体倍儿棒好吗?朱珏心里吐槽,却还是听话收回了手。
周珽拿着拧干的手帕走到他面前:“伸手。”
朱珏条件反射伸手,被他一把握住,然后拿着帕子细细擦拭起来。
两只手放在一起,肤色差极为明显,朱珏养尊处优的手白嫩纤细,周珽则是古铜色,骨节分明,修长有力。
看手分攻受。
朱珏脑子里突然浮现出这五个大字,顺便下意识瞄了眼周珽的中指。
随即心里以头抢地,我去,他竟然想到了这一步,要不要这么饥渴!更要命的他刚刚想的时候竟然没控制住对着镜头直播了。
正被狗粮喂得一脸甜笑的观众:
“……”
“……”
“……”
“好污,原来你竟然是这样的主播→ →”
“色!情!男!主!播!”
“还没到午夜不要随便就开车好吗,还有未成年小朋友呢!”
“嘿嘿嘿,主播需不需要我们帮忙科普下专业姿势啊,唯美版写实版随便挑,可惜上不了图片跟视频,不过文字也别有一番滋味嘛。”
“主播别害羞啊,又不是真未成年,都老司机了还在乎啥,你x盘账号里4个g的小电影大家早都知道了。”
“哈哈哈,主播你现代的隐私早就被扒的一干二净了,你前女友都出了书呢,真是岁月催人老,想当年主播还是纯情小男生一枚,连人手都不敢牵,转眼上了大学就成老司机了,小电影害人不浅呐!”
“嗷嗷嗷,我控制不住不要脸的补脑了肿么破,主播你污染了我纯洁的小心灵你造吗?”
“主播别怕,青春萌动期很正常,你又不是没经历过,看周珽这肩这腰这腿这手,再看主播,不说了,我已经脑内一万字了,鼻血要出来了!”
“我好邪恶,竟然希望主播不要克制,就这么扑上去,不说别的,先亲一个来!”
“话说主播应该还是处男吧?”
……
朱珏:关直播!果断关直播!!
众:不要恼羞成怒啊喂!
被观众这么一打岔,朱珏思想跑偏升起的那股燥热早就消失无踪,果然是青春期的身体,半点经不起撩拨,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现在这幅身体比他原先的要敏感许多。
当然,等他日后被周珽酱紫酿紫死去活来的时候,终于确定不是错觉,根本就是!
他十分怀疑都是云木香珠搞的鬼!
周珽仔细将他两个手擦拭了一番,又拧了手帕回来,帮他擦拭额头脖子,朱珏伸手想自己来,却被他按住。
“别动。”
朱珏坐着,周珽站着,他本身个子就高,需要弯腰才能跟他平视,跟朱珏污污的思想不同,他看起来正经而认真,虽然轮廓线条凌厉逼人,但眼神动作却十分柔和。
温热的手帕划过额头,落到脖颈,又划到耳后,朱珏忍不住颤了下,尤其手背碰到耳垂的时候。
老司机的他当然明白这是什么感觉,顿时惊呆了,是这幅身体太敏感还是他的自制力太差?
周珽闷声笑了,胸口颤动,落到朱珏耳中隐隐透着说不出的暧昧,他皱眉瞪他,却落入一双含笑明亮的眸中,霎时移不开眼。
殊不知周珽看他也是心头悸动,少年面染薄红,衬得如玉的面庞仿若灼灼似盛放的桃花,眼尾轻挑,配上眼周晕开的暗红,透着精致又诱人的意味。
周珽没忍住,顺势轻轻捻了捻他的耳垂,错开眼,低头耳语:“别这样看我。”
我擦擦擦!朱珏刚刚还僵硬的身体瞬间软了下来,整个人都不好了,伸手拨开他的手,出口的声音透着别样意味的沙哑:“是你别看我才对!还有,别动我的耳朵!”
“呵呵……”周珽又笑了两声,伸手虚抱了他一把,语调带着诱哄,“好好,是我不对,抱歉,都听你的。”
直起身来看着朱珏,抵了抵他的额头,轻声叹息:“真想你快些长大。”
朱珏脸上的微热一直到坐着马车回玉熙园的路上才消退下去,一边看着弹幕调侃一边挠着车壁内牛,毁了,毁了,他英明淡定的形象全毁了!
·
马车行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停住,申于磐压低的声音传来:“是端敏郡主车架。”
朱珏这回出来算是微服,没有开他那辆象征身份的黄金座驾,而是用的普通马车,连宫女也没有带,毕竟他身边的几个宫女大都被熟知。
申于磐变了装假扮成车夫,不仔细看瞧不出来。
朱珏闻言将车帘挑开一角,果然看到端敏郡主的车架,大约受了他的影响,端敏郡主也学着造了一辆类似他的那种西式马车,虽比不上他那辆金碧辉煌,但也不差,一路行来,开道的开道,护卫的护卫,排场十足。
前面开道的两个人骑着马横冲直撞过来,驱赶路上的行人,十分嚣张跋扈。
一个孩童来不及躲闪,差点踩到,站在路中央哇哇大哭起来,一个农妇跑上前抱住孩子,随即连连朝着一行磕头。
朱珏瞧得皱起了眉。
正在这时,马车里传来一道温和的男声:“快快扶这位夫人起来。”
朱珏认出来,是裴翊的声音。
他一边吩咐人扶农妇起来,一边自己下了马车,上前亲自查探一番,然后拱手朝农妇施了一礼:“抱歉,实在是下人不懂事,幸好夫人与孩子未曾受伤。”他说着掏出一个钱袋,递给夫人,“以此聊表歉意,还望夫人收下。”
农妇有点受宠若惊,揽着孩子不知该怎么办。
“让你收着你就收着!”端敏郡主不知何时走了出来,不耐烦地瞪了农妇一眼,伸手拽了钱袋丢到农妇脚下,然后拉了裴翊便朝往回走。
农妇捡了钱袋抱着孩童匆匆离去,车架继续前进。
等一行走远,四周百姓顿时议论纷纷,大都夸赞裴翊为人,然后为他可惜,觉得他完全是因为救了端敏郡主然后被赖上了,尤其端敏郡主曾中意周珽的事又被翻了出来。
朱珏不知该吐槽京城百姓八卦呢,还是该吐槽端敏竟然毫不避讳跟裴翊的关系呢?
不过裴翊果然心思手段不一般,若不是知道他的真面目,恐怕他也会跟这些百姓一样,觉得他配端敏郡主可惜了。
不管他想做什么,他想要的局面显然已经成功了,这样潜移默化下去,只怕将来不论端敏郡主说什么,大家都会偏向他吧。
两人确实可惜了,只是可惜的不是裴翊,而是端敏郡主。
第77章 观风
答应了周珽要给写幅字给他,朱珏回去便开始练习,他思来想去在诗经里挑了《山有扶苏》,然后每写一遍都会不由自主乐一遍,实在期待周珽收到后会是什么表情。
按他自己的理解,这首诗就是古代版“你个磨人的小妖精我该拿你怎么办”。
不过不管怎么说也算是情诗,他练习时尽量背着旁人,用的都是系统商城兑换的笔墨纸砚,写完就收回,不留一丝痕迹。
转眼到了八月初,按照现代算法已经是阳历九月,步入了初秋,但延昌帝这一回却没有跟去年一样收拾回皇宫,而是决定留下来在玉熙园过完中秋再走。
制度突改,以往的各种章程都要重定,于是离中秋还有半月,宫人们便忙碌了起来,皇后不在,事务全权交给了陈氏,她忙碌之际干脆将朱珏抓了壮丁。
朱珏不管穿越前还是穿越后,都是懒散到了骨子里,尤其穿越后,生活上有宫女仆人服侍,工作上,噢,他没有工作,也不用工作,就是学习上也没有父母逼迫之类,更是懒散入髓。
以往这些事能避则避,有关公主的一些业务也都交给二公主几个处理,这一回却是终于躲不过去了,以陈氏的性子,是绝不会拉上二公主帮忙的。
至于几个嫔妃,陈氏除了一直跟着她的徐美人外,谁都不信,更不会分权给她们,贤妃自从当年立太子之事被牵连到后,就更热衷做吃瓜群众了,能不参权就不参权。唯一有能力跟陈氏相争的宜嫔已经怀胎八月,说不准哪天就会生,想争权也争不了。
而且宜嫔这一胎怀的十分辛苦,朱珏最后见她是在七夕,整个人水肿到不行,脸上的斑点跟黑眼圈再多的胭脂水粉都遮不住,然而尽管如此,她那双眼睛仍旧清亮,透着那种让朱珏从第一次见她就觉得不舒服的意味。
朱珏被抓了壮丁,只能无奈接下,幸好有观众帮忙,各种问题迎刃而解,处理的井井有条,倒教陈氏对他另眼相看。
很快到了中秋当日,中秋大宴,周珽也会前来,且中秋前两日三皇子跟四皇子也风尘仆仆地回来了,经过一个夏天,两人长高了,也黑了不少,顺便带回来不少礼物。
三皇子竟然还带回了一个小姑娘,典型的少数民族打扮,据说是康巴一土司的爱女,按照四皇子的说法,这位叫阿央的姑娘对三皇子一见钟情,死活要跟着他回京,被三皇子拒绝后,竟然偷偷潜上了他们的马车,一直走出许久才被发现。
两人着急回京过中秋,只能一边派人给她父亲递了消息一边带着她入了京城。
朱珏趁着三皇子带她面见延昌帝的时候,见了小姑娘一面,长得确实十分漂亮,尤其一双眼睛,俏皮灵动,看着三皇子的时候,满满都是爱慕和崇拜。
朱珏就有点心塞,连毛都没长齐的三皇子都有萌妹纸喜欢,可怜他这辈子是别想了。
三皇子对这位阿央姑娘也不是全无好感,但以他的身份,是绝不可能娶她为正妃的,纳个侧妃倒是可以。
这种时候就万分想念周珽了,他肯定知道三皇子跟这位阿央姑娘的未来。
因为地点更换,各家命妇需更早起床收拾驾车赶来,像皇后静妃等的家人更是需要跑两头,玉熙园跟皇宫都得派人来。
陈家来的仍旧是老夫人陈母以及大夫人陈柳氏二夫人陈王氏,陈父四年前中风猝死,之后陈氏的两个哥哥就分了家,陈大爷袭了爵,陈二爷至今仍旧在六品神乐观提点的位子上混日子。
不过论持家陈大夫人却远比不上陈二夫人,不说别的,光看他们的几个孩子就能明白。
陈大夫人生了二子二女,长子陈进,就是抢了惠婕妤侄子未婚妻的那位,从朱珏刚来的那年中秋,就立志要考科举云云,结果到现在连个举人都没考上,一年不如一年,他的妻子在被妾室冲撞流产后半年便郁郁而终了,后来娶了个性子强势的继室,婆媳杠上了,整日鸡飞狗跳,陈进干脆流连秦楼楚馆,泯然众人,沦为京城最常见不过的纨绔子弟了。
次子陈远比长子陈进倒要好一些,但只爱风月雅事,标准文艺青年一个,对做官之类完全没有兴趣。
长女陈清婉,就是被陈氏唾骂“恬不知耻”,勾引亲姑父延昌帝的那位,朱珏后来了解,这姑娘还真干了这事,被匆匆嫁给了陈大夫人金陵的一远方亲戚,只要陈氏在一天,她就不会踏回京城一步。
次女便是陈燕婉,不用说大家都知道。
陈二夫人生了二子一女,长子陈述因生来体弱,常年在家修养,不过据陈逊说他这位亲哥饱读诗书,聪慧过人,反正朱珏也没见过,只任凭他说。
二子便是陈逊,或许二皇子的事刺激到了他,幼时的那些恶习全无,变得懂事听话又上进,跟胡崇昕完全相反,陈氏两年前求了延昌帝将他送进了京卫统营,走了武将之路。
长女也是唯一的嫡女陈芷婉,因为恰好出生在二皇子头七那日,又与二皇子长得有几分相像,得了陈氏喜爱,尤其她病好的这两年,时不时便将陈芷婉接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