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卖的人说是玉啊!”芍药爹一惊。
芍药气得不行,“女儿在谢府看了多少玉?还不认识吗?这是假的!”
“那……那怎么办?为了买这个玉盆,还向人借了一千多两呢!”芍药哥抱怨说道。
“怎么办?豁出去了!”芍药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阴狠,“哥哥马上去报官!老爷前妻的女婿居然在私自出售茶叶,这可是犯法的事!咱们只要揭发出来,就可以得赏钱了!一千两二千两绝对不会少!”
关键是狠狠的收拾了夏宅的人。
芍药冷笑着勾着唇。
“嘿!真的吗?女儿?”芍药父母的眼睛一亮,“咱家姑爷前妻出府时,居然拿了姑爷的十万两银子,真是个不要脸的贱妇人,竟狠得下心拿那么多钱!
看看你和姑爷现在的境况,大马车改成了小马车,四人抬的轿子改成两人抬的了,府里的仆人们也少了许多。
这还哪是一个谢氏族长过的日子?你将来还是族长夫人呢,这么寒酸怎么行?一定要让那夏氏吐出一点银子来。”
“所以,女儿才来找你们!”
当下,一家子商议了一番,由芍药父母到顺天府里去报官,芍药哥与芍药一起到芙蓉山庄蹲点着。
两兄妹坐了马车到了芙蓉山庄。
芍药哥哥又向山民们打听了一番。
果然,听到的都是种着茶叶自己卖的话,他心中更是暗喜,幻想着得了赏银的美好日子。
顺天府的行动很快,这回出动的是顺天府的崔府尹。
朝中明文规定,茶叶不可以私下买卖,得统一到朝廷指定的地方交易,而且买卖双方都得交税。
私下里交易,这便是逃税!便是重罪!
元武帝的国库中,银子并不充足,因此,便大力打击非法交易。
崔府尹便不敢怠慢,带着一二十个衙役到了山庄前,气势汹汹的命人砸庄子门。
门没有大开,从小门里冲出两个婆子来。
婆子虽然有四五十岁左右的年纪,但一双眼却冷戾如寒刀,两人二话不说的同衙役们厮打了起来。
崔府尹一看,气得吹起胡子来。
嘿,还是两个刁民,如此反抗,这庄子里八成有鬼!
今日一定大有收获!
他居高临下的坐在马上,“给本老爷狠狠的打,两个婆子敢抗命不尊,便是与本府尹做对!”
两个婆子更是怒火冲天,主人有令,这庄子的秘密不能曝光,有闯入者只管打。
于是,两个身手不凡的婆子与一二十个顺天府的衙役在庄子的前面厮杀起来。
芍药的父母也赶来了,一家子藏在暗处瞧热闹。
四人悄悄的议论起来,“看到没有?反抗呢,一定有鬼!”
几人越想越喜,越想越觉得没有报错官。
而两个婆子却是越打越愤怒,为什么会有官差来这里?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敢闯主人的庄子?
虽然两人身手不错,但衙役不少,因此,打了一个多时辰,死了几个衙役,两个婆子也是身受重伤。
崔府尹满意地朝几个剩下的衙役喊道,“给本府进庄子搜!”
“本宫看谁的胆子这么大,敢搜本宫的庄子!”
一个妇人的声音从不远处的轿子中传来。
顿时,所有的人都吓住了,正得意洋洋的崔府尹更是吓得从马上滚了下来。
他脸色惨白,额头冒汗的向轿子爬去,哆哆嗦嗦的说道,“娘娘,……恕罪,不知是……娘娘的庄子,……下官有罪……下官该死!”
几个衙役也是惊吓不已的跪着,头也不敢抬。
躲在暗处看热闹的芍药一家子,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怎么回事?娘娘?
如今朝中被喊娘娘且能随意出宫的只有顾贵妃,难道是她的庄子?
可是,这里不是夏氏那个女婿的家吗?
他们哪里还敢看热闹,悄悄的跑掉了。
轿子到了崔府尹的面前,从里面走出一个普通贵妇装扮的妇人,容颜貌美,但一双眸子冷如寒刀。让人不寒而栗。
“崔府尹,究竟是怎么回事?”她的声音虽然软绵绵,但听着仍让人浑身一抖。
“回娘娘,下官接到有人举报,说这庄子里有人在私自交易茶叶,所以——”
崔府尹额间冷汗淋淋,心中更是将两个报案的人骂了个半死,发誓抓着他们要狠狠的抽打!
顾贵妃气得咬牙,忽然用力甩了崔府尹一记耳光。
她厉喝一声,“大胆!本宫的庄子里几时有茶叶了?本宫身为太师之女,皇上的皇贵妃,用得着卖茶叶吗?崔府尹的办案能力如此差,是不是该退隐了?”
这便是想削他的官了?
崔府尹吓得趴在地上不停地磕着头,“娘娘,实在是下官想为娘娘分忧,狠抓私下买卖茶叶之人,为国库税收着想,不想……,下官一定抓着那个报假案的,请娘娘恕罪!”
顾贵妃起初看到有人意欲闯她的庄子,恨不得撕碎了那人,但见崔府尹一副惧怕与臣服的模样。
她忽然改变了想法,正好打击打击崔府尹,收为己用。
“崔府尹,念你也是想为朝廷为皇上忠心效力的份上,本宫免了你的罪,但以后,若再犯下这等错误,可就要两罪并罚了。”
“多谢娘娘开恩!多谢娘娘开恩!”崔府尹感动得眼泪哗啦直流,扑通扑通不停的磕着头。
“行了,你现在就马上将那几个报假案的给本宫抓起来。”
“是,娘娘!”
崔府尹带着衙役们飞快地离开了芙蓉山庄。
他觉得自己家的祖先一定在庇护着他,一定得回家烧柱香,才让手下的几个衙役这么蠢,没有杀掉那两个婆子而闯进庄子里去。
否则,他现在不是直着走,而是卧尸荒野被野狗咬了。
庆幸之后,又想到要不是那两个报案的人引他到这里,他怎么可能惹上贵妃,还差点丢命?
一定要那两人不得好死!
……
芙蓉山庄前,兰姑问顾贵妃,“娘娘怎么将崔府尹放了?”
顾贵妃冷沉着脸说道,“这崔府尹是个哪边也不站队的人,本宫放他一马,他必定心存感激。再说,他还没有进庄子,咱们也没有什么损失,何不卖个人情?”
兰姑点了点头,“娘娘说得有理。”
顾贵妃走进了庄子,又道,“今日城西那儿居然出现了红衣门的人,这事儿有点奇怪,本宫出面查,容易引起皇上的注意,还不如让那顺天府的人去查。”
“红衣门?”兰姑惊愕地说道,“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假冒?”
顾贵妃摇摇头,眸中闪着厉色,“这事儿,本宫一定要弄清楚了!得让人替本宫查!”
……
芍药吓得惊魂未定地跑回了谢府。
而她的家人也才刚刚回到家中,打算收拾东西逃命时,顺天府的人便到了。
“全部抓起来!一个也不要放走!居然敢报假案,让府尹大老爷白跑一趟,如此刁民得重重治罪!”
崔府尹亲自上门来抓,一二十个衙役将小院围了个水泄不通。
芍药的父母兄长们拼命求饶。
但崔府尹才不理会他们。
他的小命差一点儿被这几人给送了,哪里会同情?“带走!”
芍药爹娘这时想起谢锦昆来,“大老爷,我女儿是谢氏长房谢大老爷的姨娘,你不能随便抓我们,我们是谢府的亲戚!”
谢锦昆姨娘的家人?
崔府尹在心中更是冷呵呵了几声,谢锦昆的小儿子勾引了他的老婆,这笔帐还没有算呢,眼下正好出出气。
他咬牙冷笑,“带回衙门里去!”
三人被带回了顺天府里。
崔府尹连堂也不升,将三人每人打了几十棍子后关进了牢里。
然后,他则命人到谢府传话给谢锦昆。
想到谢锦昆一定会气得跳脚的模样,崔府尹只觉得比大夏天吃了凉西瓜还要浑身舒爽。
……
谢府里,谢锦昆果然是暴跳如雷,狠抽了一顿芍药。
“没脑子的女人!看也不看清就去报案,这下得罪了崔府尹不是?你让本老爷救你娘家人?怎么救?你们自己惹的事,自己处理!”
谢锦昆气哼哼的甩着袖子要走开。
芍药却忽然冷笑起来,“老爷这是干什么?妾身还不是为了老爷。妾身自从跟了老爷后,就没有享受过一天的好日子。
想着将那夏宅的人扳倒,老爷可以拿回那对母女拿出的二十万两银子,才出此下策。
妾身不惜牺牲娘家人为老爷牟利,老爷反而骂妾身自己惹的事,自己去处理,老爷怎么这样无情?”
她说着说着嚎啕大哭起来。
谢锦昆看到她哭得哀绝,又想到热闹的府里只剩了她一个女人,原本盛怒的脸也缓和了几分。
他将她从地上拉起来,说道,“行了,别哭了,老爷我也是气急了。那夏玉言的儿女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想从他们的手里弄到钱,还得用计。”
芍药被谢锦昆打了心中本来伤心不已,此时谢锦昆态度缓和下来,她也顺着台阶下了。
“老爷说吧,妾身听着就是了,怎么个用计?”她抹着泪问道。
谢锦昆将屋子外间的几个侍女都赶走了,这才对芍药小声地说道,“夏玉言对咱们都恨着呢,当面不会见面的,不如从他人身上借力。”
芍药不明白,“老爷就直说吧,怎么个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