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慧如微微摇头,“目前还没有什么进展,李林扬负责寻找那个老长工,可是你们月份乡及周边乡镇,不会种田从事其他行业的人很多,当年在金龙先生家做长工的人也比较多,少说也有几百人,有点已经去世了,有的迁往了他乡,一个一个排查,肯定需要些时间,程建国那边,根据县档案局的资料,那个有可能收留金老先生女儿的孤儿院,在一九五零年夏天被洪水冲垮了,原址后来被陶瓷厂占用,当年孤儿院的工作人员,至今没有找到一个,据记载孤儿院当时有上百名小孩,洪水冲走了几个,绝大部分应该还活着,估计是被附近村民收养了,可惜偏偏没有当年的领养记录,现在根据金老先生提供的资料,采用你的建议,程建国他们准备在月河乡和周边乡镇,对一九四一年出生的妇女,逐一排查,不过这也需要时间那。”
金恩华突然呆呆的望着天花板,心里一动,拿起电话又拨了出去。“喂,我找郑文明、、、、郑哥吗?打扰打扰、、、、那当然,小事我能找你这个大乡长?、、、、麻烦你郑哥一下,租个拖拉机,马上把月河市场办的老刘头送到县里来,、、、、对对,还是那档事么,送到县委招待所,马上马上,、、、、他老小子要是不肯来,你就用绳子捆上送来,哈哈,多谢郑哥了。”
临近中午,老刘头终于到了。
老刘头刘张贵坐在沙发上,没睡醒似的,眯着老花眼笑着,捏着酒杯得意的喝着酒,一边嘴里唠叨,“还是你小子念旧,知道请我老刘头喝酒,好酒,比二锅头强,好酒哩。”
金恩华也喝了一口酒,“老刘头,你老小子别装蒜,快说吧,你号称月河活字典,在月河乡从四九年干到八四年,还能不知道当年月河孤儿院的事吗?”
老刘头瞟了一眼另一边沙发上坐着的柳慧如和金龙先生,笑嘻嘻的说道:“臭小子,好多事不好说哩,象上一回,把我拉到天州纪委去,我能说吗?咱讲义气,打死我也不说。”
“呸呸,你老刘头别扯远了啊,这是两码事,”金恩华笑骂道,“你老刘头今天要是不老实说,我让县纪委也办你一次,嘿嘿,让你这老酒鬼一个月喝不上酒,活活憋死你。”
“嚯,你小子敢?”老刘头斜了金恩华一眼,边喝酒边说道,“唉,当年发了大水,等土改工作队和民兵过去,孤儿院的房子早垮了,小孩子倒是救了七八十个,后来,后来大伙都逃荒去了,那些小孩都由工作队负责看护,我们月河乡后来接受了多少孩子,我可不知道,当时又没人登记,我正领着自己两个孩子在宁州讨饭呢。”
金恩华问道:“嗯嗯,你认识孤儿院的工作人员吗?”
“倒是认识几个,我还去过两次哩,”老刘头摇摇头,“小子,这个孤儿院是国民党政府办的,工作队说要改造他们,县军管会直接管着,月河乡就不过问了,人员迁的迁散的散,后来又发大水,就再也没见过他们了。”
“老刘头,你认识一个叫老憨的人吗?一个现在应该七十多岁的老头,当时在金龙先生家做长工,但不会种田,金家的人都叫他老憨。”
老刘头瞅瞅金恩华,喝了几口酒,瞧着金恩华说道:“小子,我老刘头也不会种田哩,我在天州城一家染布厂当学徒,解放初才回到月河,从没听说过老憨的名字,再说了,我才过六十,和人家差着辈呢,碰也碰不到一块去。”
金恩华靠着沙发,气馁的骂道:“老刘头,去你的活字典,全他妈的吹牛。”
“嘿嘿,人海茫茫,对面相见难相认哩,喝酒喝酒、、、、。”老刘头自斟自饮,竟是有些醉了,金恩华仔细一瞧,哭笑不得,老刘头手里拿着酒杯,人却醉睡过去了。
柳慧如缓缓说道:“这个老刘头,有话还没有说出来。”
金龙微笑着说道:“柳书记说得对,小金先生,你找对了人,这位刘老先生好象有什么顾虑,到嘴边的话不敢说出口。”
金恩华点点头,无奈的笑道:“是啊,我也听出来了,得想个法子,老酒鬼嘴里拨牙,比老虎嘴里拨牙还难那。”
这时,于小倩走了进来,在柳慧如身边小声说了几句,柳慧如对金恩华笑道:“恩华,老赵让你去一下,那盆铁树开花了。”
“不会吧,雄铁树开花一般在六七八月,现在才五月初,老赵这家伙,逗我玩吧。”金恩华不相信,自家的铁树自己怎会不知,难不成让老赵照看了几天,铁树就听他的了。
“真的,大院里围了好多人在看呢。”于小倩肯定的说道。
“哦,稀罕事呀。”金恩华起身笑道,“老金先生,我去去而来。”
“等等,小金先生,等等。”金龙先生脸色有变,颤悠悠的起身,有些激动的说道:“铁树开花,人间难得的奇景啊,五月铁树开花,更是闻所未闻,老朽也想一见,柳书记,我们一起去。”
173 铁树开花
县委大院的走廊边上,县经贸委门口附近,一大堆人正围着那盆铁树看稀奇,说实在的以前还没几个人见过铁树,至于铁树开花,大家都还是头一回见到,老赵更是一脸的兴奋和自豪,仿佛这盆铁树就是他自个宝贝似的。
柳慧如和于小倩扶着金龙,慢慢的走过来,陈石宇见状,招呼一声,大伙自觉的让开一些,三个人缓缓的走近来,先到几步的金恩华正蹲在铁树边,笑呵呵的说道:“不能白看哟,卖票卖票,一个人五分,老赵,收钱呀,呵呵。”
铁树因为树干如铁打般的坚硬,喜欢含铁质的肥料,所以得名铁树。另外,铁树因为枝叶似凤尾,树干似芭蕉、松树的干,铁树属常绿植物,所以又名凤尾蕉、凤尾焦、避火树、凤尾松、无漏子、千年枣、万岁枣、海枣、金果、铁蕉等。茎干都比较粗壮,植株高度可以达到8米。花期在7~8月。雌雄异株,雄花在叶片的内侧,雌花则在茎的顶部。喜强烈的阳光、温暖干燥的环境。苏铁生长缓慢,寿命长达200年以上,每年自茎顶端能抽生出一轮新叶。盆栽铁树开花常无规律,且不易看到开花,故有“千年铁树开花”的说法,言其开花较少,如果栽培得法,有15-20年树龄的老树,也可数年开花1次,在南方生长环境良好时,每年可见开花,花期可长达1个月之久,一般在6-8月间开的是雄花,10-11月开的雌花。
此刻,呈现在人们眼前的,是一盆雄株铁树,花形象个圆柱,黄色,密被黄褐色绒毛,直立于茎顶,一股淡淡的芳香,沁人心肺。
金恩华喃喃自语的吟道:“铁骨初生如玉指,翩翩凤羽报祥瑞,”
只听到身后的金龙先生慢慢的接道:“可逢千载花开日,我寿期颐慨而康。”
“金老先生也喜欢铁树吗?”金恩华头也不回的继续吟道,“西邻三弄争秋月,邀勒春回,”
“箇里声催,铁树枝头花也开。”金龙先生回道,声音有些颤抖。
“好。”金恩华赞道,口中继续念念有词,“流水下山非有意,片云归洞本无心。”
“人生若得如云水,铁树开花遍界春。”
“何为不开花?性情偏执差?”
“人间除恶尽,才始发春华?。”
“国泰绽奇葩,民安四海夸。”
“金瓯无缺日,铁树也开花。”
“咦,老金先生也是同道中人呀。”金恩华起身转身,刹那间楞住了。
金龙的脸上,早已是老泪纵横,“你,你、、、、你的妈妈,是不是、、、、是不是名叫金果,嗯?、、、、她,她小名叫、、、、叫阿果,对不对?、、、、她,她现在在哪里?、、、、”
金恩华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眼前突然的一片迷茫,“怎么、、、、会这样?不对,不对、、、、不对呀。”他慢慢的推开人群,晃着身子往外就走。
身后的金龙先生也不住的发抖,柳慧如和陈石宇一左一右赶紧搀住了他,柳慧如还不忘喊道:“金恩华,你站住。”
于小倩跑到金恩华身边拉住他,“大师兄,你,你怎么啦?”
“哈哈,哈哈,中邪了,哈哈,”金恩华笑得有些凄婉,顺手夺下于小倩手中的车钥匙,一脸的惨白,看也不看旁人,边往前走边笑道,“他妈的,怎么会是这样的?、、、、嘿嘿,革命革命,、、、、一个不小心,无产阶级弄成了资产阶级、、、、嘿嘿,老天爷、、、、老子他妈的、、、、他妈的跟你没完。”
“小倩,快拦住他。”柳慧如焦急的喊道。
“大师兄、、、、”于小倩上前欲拉金恩华,稍有犹豫,早被金恩华反手一推,跌倒在地上。
“哈哈哈哈、、、、。”
金恩华跳上了柳慧如的车,打开发动机急踩油门,越野车轰的向前飞驰而去。
柳慧如赶紧吩咐于小倩等人找车去追金恩华,一边和陈石宇宋传宾等人一起,把金龙先生慢慢的搀回招待所。
沙发上沉睡的老刘头,被一阵喷在脸上的凉水惊醒,柳慧如正同金龙说着金恩华的家事,陈石宇把他扶起来,说了铁树开花的事后,双眼一瞪,严肃的说道:“老刘头,你还不老老实实的说出来吗?”
“唉,”老刘头长叹一口气,瞧瞧陈石宇,又望望金龙先生和柳慧如宋传宾,“从哪里说起哦、、、、”
逐渐恢复了平静的金龙缓缓说道:“刘先生,莫急莫急,我应该知道大半了,你慢慢的说。”
“金老先生,我当年其实见过你,你当然不会记得我,因为我是在老憨的屋内看到你的,那是一九四零年夏天的事了吧,我小时候落过水,是老憨救了我,老憨长我十一岁,那时他是个小货郎,我们成了好朋友,后来他在你们家做长工头,我常去看他,他,他就是金恩华的爷爷。”
“金老先生,你老爹待别人怎么样我不知道,大概是脾气对路吧,他和老憨却象朋友似的,两个人经常一起喝酒,老憨这个外号还是你老爹先叫出来,没有几个人知道,难得你还记得,你离开后再也没有回来,阿果那丫头哟,天天在门楼上往外看那,你老爹临终前,把阿果托付给了老憨两口子,后来,后来生小阿果那会,阿果丫头闭气前指着那盆铁树不说话,、、、、那时兵荒马乱的,你们金家老宅也被日本鬼子放火烧了,老憨两口子就抱着小阿果和那盆铁树回到小河村,可老憨家穷啊,一家老老小小十多口人,老憨这人又不会侍弄庄稼,过的是有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小阿果又体弱多病,生下仨月了还不过五六斤重,老憨一家都发愁呢,恰好我有个表婶在孤儿院当厨娘,就央求着把小阿果送到了孤儿院寄养。”
“后来,小阿果慢慢长大了,很瘦弱,但小姑娘聪明伶俐,很讨院长她们喜欢,老憨一家那时候正在逃荒,流落到宁州和省城一带,他们回到月河的时候,天州快解放了,结果青岭又发了一次大水,那水发得大哟,孤儿院也给冲垮了,老憨和他家老大泽孝发了疯似的到处寻找,总算在东月寺的小阁上找到了奄奄一息的小阿果。”
“解放后没几年,小阿果慢慢和老憨家老大金泽孝好上了,老憨一家也舍不得她嫁出去,恰好一九五六年泽孝要去当兵,老憨就领着两人来乡里找我,给他们扯了结婚证。”
柳慧如突然问道:“老刘头,这里面有个问题啊,我听金恩华说过,他母亲是一九三八年生的,而依你现在说的,说的小阿果是一九四一年生的,对不上啊。”
“呵呵,柳书记,我那时候不是乡里的文书么,老憨领着两个孩子来找我的时候,我也犯难呢,泽孝满了二十岁,够结婚条件的,小阿果才刚满十六岁,不符合十八岁的法定条件,最后我给他们开了后门,把小阿果的年龄从十六改为十九,这才把事给办成了,名字么,就按照当年小阿果妈妈的交待,叫金果,铁树有个别名也叫金果啊。”
柳慧如拿着小毛巾,替金龙擦着眼泪,“金老先生,你没事吧?”
“谢谢,我,我没事,”金龙点着头说道,“柳书记,老朽一辈子见过的事多了,我这是惊喜交加,我这是高兴那。”
宋传宾问道:“老刘头,金恩华一直不知道他母亲的身世吧?”
老刘头点点头,继续说道:“老憨一家不容易啊,解放时评身份,评农民吧又没种过田,评中农他家又没田,后来工作队说他是做小生意的,给了个不伦不类的富农身份,翻来覆去的,可把老憨一家折腾惨了,老憨心态好才活到了现在,不过他挺能,大跃进时还入了党,一九六一年青岭发大水,泽孝和小阿果双双离开人世,金恩华姐弟俩就成了孤儿,全靠老憨两口子和叔叔婶婶们,才得以慢慢长大,可文革时他家最惨了,老憨被绑着天天批斗,他老伴是个能人,既是接生婆媒婆,又会搞封建迷信,那时被整得更惨,家被砸烂了,一家人就只好四处流浪,金恩华六七岁时,就跟着姐姐出去要饭了,这小子鬼精啊,干什么都是一学就会一点就通,可跟着几个叔叔野惯了,又被家里里宠着,就是不喜欢上学读书,后来全家开了个会一商量,老憨也不做小货郎了,咬着牙天天拿着棍子逼他上学,那时候小学五年,老憨硬是在学校守了他五年,呵呵,这小子,后来慢慢改了性子,总算成了他老憨家的第一个大学生喽。”
老刘头抬头看着几人说道:“各位领导啊,那个时候,要是把阿果的身份说出去,老憨一家会怎么样呢?”
柳慧如几人点着头,纷纷向金龙先生恭喜,金龙擦了擦脸,“虽然见不到女儿女婿,可我有了外孙外孙女,一下子做了太外公,高兴,今天是我一生中最高兴的日子那。”
这时,于小倩进来,在柳慧如耳边小声几句,柳慧如脸色一变,“老宋老陈,你们陪着金老先生,我去一下马上回来。”
175 被资产阶级改造了
当亲人重逢团聚的喜庆慢慢结束,十来天的热情喧闹渐渐褪去,剩下的是满身的酸痛疲惫和满院子的狼籍杂碎,该来的都来了,不该来的也来了,每天十几桌的酒席和迎来送往,金恩华再也坚持不住了,躺在那张属于他专用的竹制躺椅上故态复萌,闭上眼睛不停的埋怨着:“天哪,天哪,这不是害人么,我不干了,坚决不干了。”
爷爷奶奶叔叔婶婶们也回去了,院子里只有金龙和他的三个随从,当然还有姐姐姐夫肖阿姨和几个女人们,于小倩当然也在的,尽管她还不属于“女人们”中的一位,至于毛雅君,早被他编入了女人的队伍,瞅着气氛还算融洽,能留在这里当然都有理由,总得有人帮忙接待风涌而至的八方来客哟。
几天下来,金龙基本上了解了外孙的脾气秉性,靠在旁边的椅子上微笑着,一脸的慈祥疼爱,“怎么,厌烦啦?”
“唉,外公先生,我现在除了心累身累,早已是所债累累了,”金恩华对着几个女人嚷道,“女士们,同志们,我宣布啊,明天开始,咱们高挂免战牌,省委书记省长来了也决不接待,我说话算话,谁不听我的话,我让谁马上滚蛋。”
“土崽子,别胡说八道,听外公的。”金爱华白了金恩华一眼。
“不不不,”金龙摇摇头说道,“以后我们家都听恩华的,男人就得当家作主,我么,呵呵,用你们的话来说,要退居二线了,主要任务就是抱抱重外孙和重外孙女。”
金恩华朝姐姐得意的挤眉弄眼,开心的笑道:“外公先生,你咋不早点来呢?我可是受尽了女人特别是姐姐的压迫,一言难尽啊,总算能翻天覆地扬眉吐气了。”
“说得好,说得好。”金龙抚掌大笑。
金恩华闭上眼睛得意的命令道:“二丫头,雅君姐,快快过来,先按腿后按手,服务不好不能收兵,于小倩,大师兄命令你重操旧业,发挥你的特长,先捏肩膀后捏头,干得不好,马上把你开掉。”
肖兰辉微笑道:“你这哪是革命干部的形象哟。”
“我这是关起门来闹革命,快点快点,”金恩华瞟了柳慧如一眼说道,“同志们,就让我尝尝当地主老财的滋味吧。”
金爱华哭笑不得,看来这个老外公对弟弟的表现颇为赞赏,招呼陈大军,拉着肖阿姨赶紧回屋,眼不见为净,外公带来的三个人,也知趣的躲到院子外了。
肖兰辉主动的过来动手,“外公,你别见笑,你的外孙一贯如此的,我行我素,与众不同。”
金龙半闭着眼睛,不住的喃喃自语,“呵,我喜欢,我金龙的外孙就该如此,小时候没享福,现在就该多多的享受哩。”
二丫头等三个人上来,替下肖兰辉,肖兰辉走到金龙身后,为他轻轻的捶着后背,微笑着说道,“外公,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呢?”
“不走啦,哪里也不去,叶落归根,我为什么还要颠沛流离呢?”金龙说道,目光凝视着金恩华,陷入了沉思之中。
柳慧如和一直默不作声的孙玉霞对视一眼,又向肖兰辉她们使个眼色,慢慢的都退出了院子。
院子里突然的沉寂下来。
祖孙俩都闭着眼睛不看对方,似乎早就准备好了几天以来的第一次正式对话。
“小子,你真的不打算跟我走吗?”
“不但如此,外公,我还希望你能留下来。”
“哼,看上我的财产啦。”
“钱是好东西,我却视为粪土,你小看人了吧?”
“呵呵,说得是,可我的一切都要交给你,我老了,快走不动了,几天以后,我手下的人全一齐过来拜见你,你得接下这个大盘子,你答应我,我就留下来不走了。”
“外公,让姐姐和大军他们干吧,虽然我对你的钱有些爱好,但我对你的公司不感兴趣。”
“小子,你休想溜掉,传男不传女,是我金家的规矩,何况你本身就姓金,我同你姐和大军谈过了,他们干不了,让老实人干老实事去吧,不要害了他们,只有你小子能干点大事,我就赖上你了,不干不行。”
“唉,没法子哟,艺多不压身,钱多不烫手,罢罢罢,看在你是我妈她爸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了,唉,我怎么这么倒霉呢?”
“小子,你真够可以的呀,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嘿嘿,咋啦,外公,我还没说我的条件呢,缺一条就拉倒,神仙也帮不了你。”
“咦,你小子还拽,难怪他们说你是水上漂,只有风能管你,说说,什么狗屁条件?”
“第一条,外公你老人家得留在天州不走,确切的说,留在月河安享天年,咱们团聚了,再让你老人家到处乱跑瞎操心,我爸我妈非得跳出来打我骂我不可,我准备要一块风水宝地,建一个漂亮的别墅,咱们一家住在一块,你看如何?当然,钱由你老人家出哦。”
“嗯嗯,这条我同意,算你有良心,小子,什么钱不钱的,我的钱不就是你的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