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和桐自然是看到了他们之间的这个小动作,他并不会戳破,只是冷声说道:“我希望我不会再听到任何关于你去找我未婚妻麻烦的事情,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在京城打听过我,我并不是像你们所认识的,那么的文质彬彬!”
孟和桐对何倩文的反应真的是没有半点的兴趣了,他随手丢给马夫一个银锭:“永昌侯府就不要去了,大晚上的,早些回家吧,这点银子,够你的工钱了。”
马夫自然是乐得自在,白白赚了两头的钱,同何倩文说了一声,便赶着马车走了,连个余光都没有留给她。
孟和桐更是连头也没有回一下,走得决绝。
何倩文终于还是没有忍受住委屈,蹲在原地哭得撕心裂肺。
就在婢女们手足无措的时候,何锦山从后门走了出来:“这就是你想要的结局吗?”
何倩文浑身变得僵硬,她将自己的脸埋在自己的膝盖里,像一只鸵鸟一样的,以为把脸藏起来,别人就看不到她了。
何锦山看着蹲在面前的何倩文,眼中的失望逐渐蔓延:“你非要把你自己的自尊拿出来,放在别人面前践踏,你现在又有什么资格蹲在这里哭?”
“公子,你快别说了,姑娘已经很难过了!”婢女抱着何倩文,试图阻止何锦山。
何锦山冷眼瞧着何倩文,越发的觉得失望:“你要是还想得明白,你别自己找个机会去跟公主还有许清墨道歉,不管你是跪着,还是趴着,你到底给我把这个事做了!”
“何锦山!”何倩文终于还是抬起头来,“到底我是你妹妹,还是许清墨她是你妹妹,你不是也喜欢她吗?你不是也想过要娶她做你的妻子吗?那起码我还敢去争取一下,你呢?你做了什么?你就是像一个缩头乌龟一样的,躲在你的壳里面,这么多年你自己都一事无成,你凭什么训斥我!”
何锦山看着何倩文半晌,却难得的没有生气,反倒是一脸苍凉的笑道:“其实你们都是这么想的吧?可到底怎么样才算是有所成就,怎么样,才叫做一事无成?”
何倩文愣住了,她和何锦山其实并不怎么亲近,何锦山在很小的时候就被送走去读书了,她对何锦山的印象,更多的都是在母亲和父亲的争执里面。
父亲其实对何锦山并没有什么过多的要求,觉得男儿可以顶天立地就行了,而母亲,却觉得,只有步入官场,才算得上是有所成就。
可是,何锦山其实并不喜欢官场上的恭维和虚假,他更加向往的是山河天地,算账打算盘也是一绝,只是母亲并不准许。
“何倩文,你可知道,你下午所做的事情,所以让我们全家满门抄斩了。”何锦山看着何倩文,声音很轻,却像钉子一样,一下一下坚定无比地敲进她的心里。
何倩文睁着一双因为伤心痛哭而变得通红的眼睛,她眼中满是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何锦山并没有再多留,径直离开。
而何倩文,就像是一个丧家之犬,绝望地收起自己所有的情绪,像是一个真正的大家闺秀那样,一步一步地回到了自己暂住的院子。
一夜无眠。
许清墨却是难得的睡了一个好觉,只是天刚微微亮的时候,就被花楹慌慌张张地喊了起来。
许清墨有些起床气,难免暴躁:“做什么!”
“姑娘,何姑娘在院子里跪了一晚上了!”花楹满脸的焦急。
许清墨猛地坐起身,然后看向不远处的窗外,雨水噼里啪啦地打在窗户上:“赶紧先让她进来!”
“何姑娘不肯,说什么都要先见到你才肯起来。”花楹满脸的焦急。
许清墨皱着眉头起身,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穿着履便跑了出去。
雨下得很大,淅淅沥沥的,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而何倩文就这么跪在雨里面,也不让身边的丫头撑伞,就这么直挺挺地跪着,也不知道跪了多久。
许清墨没有半点犹豫地,直接冲到雨里,还没有梳洗的头发披散在肩上,瞬间就淋湿了,粘在头皮上,花楹急匆匆的追出去,将伞越过许清墨的头顶。
“你这是做什么?在这里摆样子给谁看?”许清墨冷声说道,眼里并没有半点的怜悯。
何倩文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在雨里面跪了一宿,好不容易等到许清墨出来,竟然没有换来半点的同情和怜悯,反倒换来了一顿责骂。
许清墨算得上是冷心冷情,他并不觉得何倩文跪在这里有多可怜,她反倒觉得她是在道德绑架自己,用苦肉计逼迫自己,实在是让人觉得反胃,恶心。
“我只是想要来道歉。”何倩文抬头看着许清墨,满脸的委屈,“我因为心中不平,辱骂你,责怪你,甚至朝你扔泥巴,我……”
“所以你跪在这里让我难堪,就是为了让我原谅你?”许清墨低头看着何倩文,冷声说道,“这个时候我不论要不要原谅你都已经背负了一个,仗着身份欺负表亲的罪名,何倩文,你这么做,有意思吗?”
何倩文的脸色逐渐难看,却说不上来一句话。
许清墨抱着手,看着面前脸色苍白的何倩文,目光冷峻:“这里是宁远侯府,我们府上向来都是铜墙铁壁的,你就是跪死在这里,外面的人也听不到,也不会知道,所以现在你要么给我回去,要么你就继续跪在这里跪到死。”
“许清墨!”何倩文终究还是受不了许清墨的这些话,猛地站起身,却又因为膝盖酸软差点摔倒,好在婢女眼疾手快立刻将她扶住了。
许清墨看着起身的何倩文,走到一旁的花坛里,抓起一把泥巴丢了过去,何倩文被丢了个正着,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你辱骂我,我侮辱你,你丢我泥巴,我还你泥巴,这件事,就到这里为止吧!”许清墨接过花楹手里的伞,递给何倩文身边的婢女,冷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