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立成依旧怒火冲天，怒视林氏，手紧紧握拳，控制着自己不要上前掐死林氏。
    林氏见顾立成一副不知错的样子，心中气愤难当，“褚嬷嬷，收拾东西，我要回丞相府！”
    褚嬷嬷犹豫。
    顾立成却冷笑，“回去？哼，我就不信了，你回去能进得了丞相府的大门！”
    因为她的贪婪，林丞相都被停职了，回去林家谁会待见她？不被林家几个嫂子打出来就算客气的了。
    顾立成阴阳怪气说着，转身就要朝外面走。
    此时此刻，他不想见到林氏。
    林氏却忽然领悟，顾立成一定是遇上什么事情了，且非常严重，还和她有关系，所以顾立成恼火，回来拿她出气。
    立即上前紧紧抱住顾立成，“表哥，表哥，是不是我做错什么了？如果是我做错什么了，表哥你说，我改，我什么都改！”
    顾立成心中一团火，听林氏这么一说，念着林氏是自己表妹，这么多年林氏为他生儿育女，孝敬母亲，又把府里打理的井井有条，多多少少又有感情，火气渐渐熄灭，也冷静下来。
    这本来不是林氏的错，这么多年都没闹出来，如今艾氏回来就闹出来了，一定是艾氏在其中搞鬼。
    艾氏不是有个义子，定是他搞出这么多来。
    “唉！”
    顾立成深深叹息一声，紧紧握住了林氏的手。
    “表哥？”
    林氏哭的很伤心。
    丫鬟、婆子见状，悄悄退了出去，把空间留给林氏、顾立成。
    “唉！”
    顾立成又是深深叹息，转身看着一边脸发白，一边脸红肿的林氏，“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表哥，没事的，真的，如果我的痛能让表哥出气，我愿意的！”
    这般情深意重，善解人意。
    顾立成却忽然想起林氏给他戴绿帽子的时候，可林氏身上传来血腥气，顾立成眯了眯眼，“你身上？”
    “我小日子了，有什么不妥吗？”林氏问，忽然想起一般说道，“表哥可是误会什么了？”
    “褚嬷嬷没告诉你？”顾立成疑惑问。
    “告诉我什么？嬷嬷没说啊！”林氏装无辜，可这个样子，让顾立成半信半疑。
    “来人，去请大夫！”
    林氏闻言，紧紧抿唇，脸越发惨白，怕大夫号脉号出来，却又打起精神问道，“表哥，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顾立成深吸一口气，“今日在朝堂上，有人参奏我与岳父，皇上大发雷霆，停了我与父亲的官职，还剥了你的诰命封号，并勒令我们归还艾氏的嫁妆，等归还嫁妆之后，皇上会宣艾氏进宫，如果到时候艾氏对归还嫁妆一事不满，皇上依旧不会恢复我的官职……”
    林氏震惊、错愕。
    如果顾立成给她一巴掌是痛，是伤，那么此刻就是伤心欲绝，心中恨毒了艾氏，恨毒了皇帝。
    “这，这，这不是真的，一定不是真的！”
    林氏说完，一下子瘫软到地上，整个人抽搐着，失魂落魄像疯了一样。
    顾立成瞧着到底是慌了，“来人，快来人！”
    林氏如果真有个三长两短，林丞相不会放过他的。
    褚嬷嬷带着人在外面，到底怕顾立成又打林氏，没敢离的太远，听到顾立成的惊呼，褚嬷嬷立即带着人进了屋子，见林氏瘫软在地，整个人一点生气都没有，嘴里念叨着，：“这不是真的，一定不是真的！”
    “夫人！”褚嬷嬷惊呼一声，连忙上前和紫鹃两人扶起林氏。
    可林氏浑身虚软，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合力把林氏抬到寝房，褚嬷嬷惊觉林氏居然失禁了。使得她整个人身上除了血腥味之外，还有一股子尿骚臭以及粪便的臭味。
    紫鹃目露惊恐，褚嬷嬷瞪了她一眼，紫鹃顿时什么都不敢说。
    连忙把林氏抬到了净房，伺候林氏沐浴换衣。
    好在净房随时准备了热水，林氏用起来也方便，不然传出去，林氏真不用做人了。
    给林氏换洗，又给垫上棉花的月事带，才把林氏扶到床上。
    褚嬷嬷出寝房，“老爷，收拾妥当了！”
    顾立成才进了寝房，见林氏瞪着眼睛，一下子苍老不少，顾立成说不出心里的滋味，总归不好受。
    坐在床边握住林氏的手，“会没事的！”
    是安慰林氏，也是安慰自己。
    林氏却毫无反应。
    大夫很快被请来，顾立成立即让他进寝房给林氏把脉，如果林氏吃了药小产，那么就是给他带绿帽子了，如果林氏只是身体违和，脉象却有些像有孕。
    顾立成自然希望是后者。
    大夫给林氏把脉，又问道屋子里的血腥气，眉头蹙起，“咦？”
    “大夫，怎么样？”
    “回顾大人，顾夫人这脉象，实在是……”大夫犹豫片刻继续说道，“顾夫人明明来了月事，可为何这脉象还是像有孕？莫非是宫腔内，长了瘤子？”
    “什么？”顾立成惊呼。
    长了瘤子？
    “这只是初步猜测，顾大人，昨日真是……”大夫说着，摇摇头。
    他自觉医术不错，可竟会号错脉。
    这京城，是呆不下去了。
    “无妨，无妨！”顾立成忙僵笑道。
    让人送大夫回去，却记恨在心。
    送走了大夫，顾立成便坐在床边看着林氏，三十三四的林氏脸色惨白，一边脸肿着，可到底有年轻时的模样，顾立成本就觉得冤枉了林氏，回来又打了她一巴掌，心中内疚，紧紧握住林氏的手，“芝儿！”
    林芝，林氏的闺名。
    灵芝院便是取其谐音。
    林氏木木的，一点精神都没有，看都不看顾立成一眼。很明显，在诰命身份、顾立成之间，林氏选择了诰命身份。
    松雨院，顾老太君得知顾立成回到灵芝院后打了林氏，吓了一跳，“怎么就出手了呢？”
    春竹也说不清楚，顾老太君索性起身前往灵芝院，一来是安抚林氏，免得林氏闹着回娘家，二来也是想知道顾立成为什么要打林氏？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静谧苑
    顾静涵一听顾立成打了林氏，当下就跳脚。
    “什么？父亲居然动手打母亲，他疯了吗？”顾静涵惊呼。
    在顾静涵心里，顾立成就只是个父亲，林氏是母亲，却亲昵许多，轻重是有分别的。
    “虹彩、虹雨，给我拿个帷幔来，我要去灵芝院！”
    虹彩、虹雨哪里敢犹豫，立即拿了帷幔给顾静涵戴上，顾静涵出了静谧苑，见顾心语正站在赞语苑门口等着她，顾静涵连忙上前，“姐姐……”
    “先过去看看再说！”
    顾静涵点头。
    所有人都还未察觉，为什么林氏被打，府中已经人尽皆知了。
    顾老太君先一步到了灵芝院，进了寝房，闻到一股子血腥气，眉头蹙起，“春竹，去炉子里加一些香料！”
    迈步进了寝房，见顾立成坐在床边守着林氏，林氏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让顾老太君略微担心。
    “到底怎么了？”顾老太君沉声问。
    顾立成沉默不语。
    顾老太君坐在一边，“请御医了吗？”
    顾立成依旧沉默不语。
    顾老太君瞧着气不打一处来，看向立在一边伺候的褚嬷嬷，“你来说！”
    “回老太君，此事事关重大，奴婢、奴婢……”褚嬷嬷心里很乱，也怕自己说不清楚。
    顾立成瞧着，叹息一声，“我来说吧！”
    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顾老太君是越听越心惊，整个人都抖了起来，压根坐不住，等顾立成说完，顾老太君忽地站起身，“怎么会这样子？”
    “有人上了折子参了我和岳父一本，皇上看了折子后，说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连问了岳父几个问题后，便不给我们任何解释的机会！”
    “看来，皇上是不想轻拿轻放了！”
    “这也是儿子最担心的，如今唯一能看的就是艾氏进宫后，能够为顾家求情，但前提是，咱们必须把艾氏的嫁妆还给她！”
    艾氏有多少嫁妆，顾立成也是不知道的。
    “还多少？是全部还，还是还一半？这些年庄子铺子所赚的银子一并呢？还是扣留下来？”顾老太君连问了几个问题。
    顾立成不语。
    顾老太君也不语。
    顾静涵、顾心语立在门外，顾静涵气的直发抖，顾心语却紧紧蹙起了眉。
    如果父亲、外祖父被停了官职，归还了艾氏的那丰厚的嫁妆，她和二皇子还有没有机会？她还能不能嫁到二皇子府去。
    就在顾心语寻思间，顾静涵怒气冲天的要朝外面走，顾心语回过神连忙追了上去，拉住了顾静涵，追问道，“涵儿，你做什么去？”
    “我要去撕了那对不要脸的母亲，想讹诈我们，也要看看她们配不配，和顾昀楠一个德行，活着浪费粮食，死了浪费土地，今日不给她们点厉害瞧瞧，她们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顾静涵说着，甩开顾心语，带着虹彩、虹雨直奔西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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