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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洗不干净周景邺留下的痕迹。
不光是身体。
这一夜,将他们的关系定格成藏在冰面下的鱼,背德寻欢,不见天光。
失声痛哭过后,浴缸里的水也逐渐失温。
春荇没有勇气告诉妹妹自己的罪行。
即便身体压抑到甚至喘不过气来,头脑却格外清醒。她起身换上干净的睡衣,在网上问询后下单了紧急避孕药,特地备注让外卖员到门口先给她打电话。
似乎老天爷是在惩罚她的犯错,送这片地区外卖的小哥与周景邺熟识,因为赶时间送下一单,路过周景邺修车行时直接把药给了他。
面无表情的周景邺在路边拆开纸袋,看到上面的文字,心脏传来阵阵钝痛,像一把生锈许久的刀片沿着骨肉缓慢拉锯,剥落,撕扯,碾碎。
案板上只剩支离破碎的残骸,抽筋拔骨不过如此。
他不负责任的行为对春荇造成了无法弥补的创伤,周景邺捏紧拳头,恨不得杀了昨晚的自己。
男人低着头,脸藏在阴翳下,佝偻的背颤抖着。他失控的一拳砸在路灯杆上,斑驳的锈渣划破皮肉,混进血里。自虐的痛感让他压抑的心脏舒展一些。
周景邺把药丢进垃圾箱内,驱车去了趟医院。
再回来时,春荇正巧下楼。
两人四目相对的一秒,女人急于逃回卧室。
“你的药在我这里。”
春荇顿足,她背对着周景邺,脊背僵硬,手指紧张地抠住栏杆。
塑料袋窸窣作响,她的心脏跟着一颤一颤。逐渐感觉到男人靠近,他的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春荇如同惊弓之鸟般猛地蹲下。
“别,别再碰我了。”虚弱地像是气声。
他说:对不起。
他还说:以后不会胡来了。
每一句话都在春荇设想过的最佳方案里,或许只要装傻,他们的关系依旧能保持原状。
春荇自欺欺人,不过是酒后的失态罢了。
犹豫地从男人手里接过药片,她只觉得嘴里过分苦涩,身体里的动荡不安似乎消融在了药物作用下。
唇瓣被捏起,塞入话梅糖,春荇用舌尖抵着糖,一时没反应过来。
周景邺缓缓退身,眼神却没有一刻离开她。他又喊了声春荇的名字,女人有些茫然地抬着头,眨了眨眼,倏忽又将脑袋埋低。
“不会让你再吃避孕药了,对不起。”
他……是什么意思?
原本的剧本被男人彻底掀翻,直白的话语像铺面张开的大网将她囚禁其中。
春荇试图反抗,网却因为猎物的挣扎立刻收紧。
“说对不起,不是因为我跟你上床了。”冰面被凿出裂隙,光线直射入水,隐晦的情事被捕捞上岸。
暴露在天光下的每处毛孔都渗出痛感。
“你对我也有欲望,所以我还会肏你。”露骨的话将虚假的平和彻底扎破,斑斓的气泡发出哔啵的破裂声。
“我买了男士避孕药,以后我们上床了,你也不用再担心怀孕。”
“你,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春荇觉得周景邺疯了,她控制着几近痉挛的声带,竭力试图让男人清醒一点。
“周景邺,你是春栗的丈夫。”
不顾她的挣扎,男人上前将她一把抱起,幽深的瞳孔里只有她的身影。
“但是我只想跟你牵手,拥抱,亲吻,上床,把你肏得眼里心里都只剩我。”
他不是疯了,他是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