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厉喝,犹若剑锋暴起,夺鞘而出,帝无恨暴起发难之势,更是加重了那皇者威压,太阳神火涌动之间,虚空泛起道道涟漪,几乎破碎一般。
如此骇人威势,让七彩虹桥之上的一众皇脉妖族皆是不由色变,神情凝重非常,连那十余位皇脉之主都不由皱起了眉来,凝望着眼前的鲲鹏王与帝无恨,眸中神情变幻不定。
此番鲲鹏王请出帝无恨这三足金乌,自然是打算以帝无恨妖皇后裔的身份,在这九皇之争中制衡君青衣,纵不能使其一败涂地,也要阻止她夺得九皇至尊之位,否则的话,十大皇脉与妖族三王决计无法与之抗衡。
所以在十大皇脉的计划之中,只要帝无恨能在九皇之争压过君青衣一筹,那么凭借其金乌血脉,妖皇后裔的身份,要夺过这妖皇之位不过轻而易举。
纵是九皇之争中,帝无恨不敌君青衣,也可在九皇之争后以金乌之名顺势发难,那时儒门可就没有什么理由插手了,十大皇脉与妖族三王自信,能可将君青衣永远留在神州之中。
不过这一切,都是建立开九皇之争这个前提上面的,如今九皇之争尚未开启,君青衣乃是受邀前来的天下潜龙之一,谁也不能对她动手,否则那就是在打儒门的脸,而在这神州之中,敢打三大教门脸面的人,差不多已经死绝了。
所以今日十大皇脉虽是来势汹汹,但还真的没有想过把君青衣怎么样,示威震慑一番就已是极限了。
但不曾想到,这计划却在帝无恨身上发生了变故,这位金乌太子,哦不,应当说是十大皇脉推举的新任妖皇,当即就向君青衣发难了。
这事发突然,十大皇脉之主完全没有准备,就连那麒麟王与凤主都不由皱起了眉,他们可不想在这白玉京与儒门其冲突,那长生剑暂且不说,单单是白玉京中坐镇的十二楼主就能够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在这里闹事,不是自找麻烦么?
诸位皇脉之主皱眉,但那鲲鹏王却仍是淡笑依旧,一派从容之色,似早已预料到了帝无恨这番举动,根本不见半分拦阻之意。
见此一幕,白玉京之中紧紧观望的各方人马,神情也是变幻不断,议论纷纷。
“三足金乌,太阳神火,这般的威势,难不成真正是那妖族天地双皇的血脉?”
“如果是那可就有趣了,妖族之中,金乌方为正统,如今这位妖皇虽出身天龙一族,但与这金乌血脉比起来却不占半分优势啊。”
“不错,更关键的是,如今这妖皇势单力薄,身边竟然只有一个初入先天神境的小子护卫,再看那金乌,十大皇脉,十余天劫,上百地劫,还有那三位神境九重,天劫顶峰的王者,这要是冲突起来,这位妖皇也许没有性命之危,但肯定要丢一番脸面,讨不得半分好处啊。”
“这妖皇也是,明知这一次乃是九皇之争,竟然还这般松懈,你看看这段日子驾临白玉京的潜龙,哪一个不是前呼后拥,麾下强者如云,威势汹汹的,这妖皇倒好,竟然只带了一个初入先天神境的小子在身旁,是太自信,还是太天真?”
白玉京中,各方议论纷纷,皆是认为君青衣此刻局势棘手非常,半点乐观不得。
虽是远隔百里之遥,但众人议论仍是尽数传入了帝无恨耳中,让他面上再添三分自信,凌厉目光注视着龙船之上的君青衣,气势更是重压逼人。
帝无恨不是蠢人,自也明白如今九皇之争开启在即,自己不能在这白玉京前对君青衣出手,否则那就是打了儒门的脸,这可不是什么小事。
但如果是君青衣主动出手呢?
只要不伤了她的性命,那儒门想必也不好过问什么吧?
先声夺人,将之折辱一番,压其声势,如此一来这九皇之争尚未开启,君青衣就已经先败了三分,在此之后,如何与他一较高下?
心思之间,帝无恨面上冷笑更甚几分,冷眼注视着君青衣,言道:“如何,做贼心虚,不敢应对了么,哈,天龙一族,难不成就这点本事?”
“哼!”听帝无恨这咄咄逼人的话语,君青衣仍是平静,神情一派从容,冷声言道:“亡国之子,丧家之犬,谁人给你的勇气这般张狂。”
“你说什么!!!”
听此话语,帝无恨先是一怔,随即脸庞之上不可遏制的浮现出一片震怒神色,眸中怒焰如若浪涛翻滚,几欲喷涌而出,若非还有几分理智,他怕是早已动手了。
这并不是帝无恨没有城府,而是君青衣这话语太过锐利,直接就一剑捅进了帝无恨的要害。
亡国之子!
丧家之犬!
身为三足金乌,妖皇后裔,这金乌血脉,乃是帝无恨一直引以为傲的荣光,亦是他一身根基所在。
但现如今,这荣耀却被君青衣两句话语,贬得一文不值,甚至践踏在地,却偏偏帝无恨还难以反驳。
不错,他是三足金乌,妖皇后裔,但那无上妖庭已经没落了无尽岁月,那天地双皇更是消失的无影无踪,身为三足金乌的他,不仅仅没有能拾起父辈的荣耀,反而还在逆乱妖族的三王之一的手下接受庇护,甚至还以叔父尊称。
这不是亡国之子,丧家之犬是什么?
君青衣这两句话语,可谓是刺中了帝无恨心中的禁忌,且是刺得鲜血淋漓,让帝无恨几欲控制不住心中怒意,周身太阳神火汹汹滚动,一双眼眸之中透射出的目光更是如若利剑一般,要将眼前之人刺穿。
不仅仅是帝无恨震怒非常,那一众皇脉妖族听闻君青衣这番话语之后,也是哗然一片,当即有几人大怒而起,厉声喝道。
“放肆,你胆敢侮辱金乌血脉!”
“君青衣,莫要以为你窃取了妖皇之位,便能可如此骄狂,金乌血脉,乃是吾妖族至尊,真正的妖族之皇,你安敢如此!”
“辱金乌之名,妖族岂能容得下你!”
……
声声厉喝,非是做作伪装,而是真正怒火滔天,这妖庭虽已没落了无尽岁月,但天地双皇,金乌血脉,在妖族眼中仍是神圣不可亵渎的存在,容不得旁人道半分不是,更不要说君青衣这般将之贬为亡国之子,丧家之犬了。
此时此刻,不仅仅是那些妖族皇脉震怒不已,连一众皇脉之主神色也冰冷了几分,那鲲鹏王见此冷笑更甚。
一时之间,群情激涌,怒意冲霄,更是使得帝无恨妖皇威势倍增,那如若怒海汪洋一般汹汹涌动的太阳神火之中,隐隐可见一只三足金乌形影浮现,透散出一股骇人压迫。
“放肆?”见这一众皇脉妖族怒意汹汹,君青衣先是一笑,随即眸中骤现冷光,寒声喝道:“你们这话是在向朕言语么?”
这一声话语之间,陡见虚空轰然一震,一声龙吟狂啸之间,片片涟漪泛起,刹那化出一片壮丽山河,雄峰巍峨,大川莽莽,其中更是可见一道天龙之影遨游江山,无上皇者之威随之降临,如若千山叠连,万涛席卷般,重重轰击而下。
“噗!”
“啊!”
下一瞬,声声悲鸣哀嚎响起,那先前暴怒而起的一众皇脉妖族,直接被镇压在地,口中鲜血喷涌不断,甚至有几人当场昏死了过去。
而那首当其冲的帝无恨,虽不至于如此不堪,但脸色也是难看非常,周身涌动的太阳神火被一股更为强横的力量镇压,迅速缩回了他身旁,再也无法延伸出三寸之外。
“你……!!!”
感受那透着几分熟悉,但此刻却是无比陌生的龙脉之力,帝无恨面色铁青一片,注视着君青衣的目光,似要喷出怒焰一般!
见此,君青衣却是神色淡然,手中折扇轻摇,气度从容言道:“这就是金乌一族的本事么,让人失望啊!”
“你敢辱我金乌血脉,你敢!”听此,帝无恨顿时失声狂啸了起来,双眸已然是被血色填满,猩红一片。
然而君青衣神色不改,言道:“吾天龙一族,乃是创世祖神,太古之主,纵是那天地双皇亲至,也不敢有半分不敬,你是什么东西,胆敢在吾面前这般张狂?”
话语之间,又见龙吟啸起,那一片瑰丽江山景象似成实质一般,难以形容的恐怖压力落下,纵是帝无恨拥有金乌帝血,也敢难以承受,身躯一颤,竟是不由自主的要跪倒在地。
“嗯!”
“不好!”
“住手!”
见此一幕,那一众妖族皇脉之主神色不由一变,若是让这金乌血脉的帝无恨跪下的话,那么他们之前一番谋算,只怕大半都要付之东流了,还有可能让君青衣声势大涨,毕竟这妖族再重血脉,但终究还是以强者为尊啊!
所以帝无恨不能跪,决不能跪!
心想至此,一众妖族皇脉之主也顾不上白玉京与儒门会不会出手干预了,数声冷喝之间,一道道骇人威势爆发,神境九重,天劫顶峰之修为,再加之妖族皇脉之血,这一众皇脉之主的实力,岂是轻易。
如今数人联袂而出,骇人威势爆发,当真是如怒浪狂涛一般,在虚空之中掀起阵阵涟漪,接连不断的向君青衣席卷而出。
便是此时,忽闻一声长啸,随即便见一道璀璨血光撕裂虚空,威势无匹,将这数位皇脉之主压迫之力一扫而碎,之后仍是余力不减,直轰向这皇脉众人所在的七彩虹桥。
“轰!”
下一瞬,一声轰鸣巨响,七色华光崩碎,满是裂纹的虹桥之上,一口圣兵伫立在地,枪身如血,透散出无边凶煞之气,似虚似实的枪锋之上,更见无端毁灭气息流转,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