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迢惊讶了一下, 这确实是够久的了。
“你刚刚是在和虞姐她们说话吗?”
她确定刚刚听到崔虞他们的声音了, 但好像她发出声音之后他们就又走了。
“嗯。”洛野并未隐瞒。
初迢倒是不好奇他们说什么,这些天她几乎在床上渡过, 洗漱也只是简单擦擦脸和身子, 现在醒来只觉得全身不舒服, 迫不及待地想要洗个澡。
她打量了一下房间,很陌生,不是原来他们住地家属院,但她隐约记得他们换了新家,所以并没有太过惊讶。
她找到浴室的方向,下床朝浴室走去:“我要洗澡。”
洛野先到浴室给她放水,备好了衣物和洗漱用品,等她扶着墙慢吞吞走进浴室后,看着她站不稳的样子真诚地问:“要我帮你洗吗?”
初迢瞬间涨红了脸,连忙摇头:“不要。”
洛野神态自若:“又不是没洗过。”
初迢把他推出去,关上浴室门,反锁,隔着门坚定反驳:“我自己可以洗。”
虽然昏睡的那段时间都是他在帮忙擦洗身子,也早就有过亲密关系坦诚相见,可要她清醒着让他帮忙洗澡,还是太羞耻了,而且这根本没法正常洗澡好吗?
洛野闻言不无遗憾地说:“有需要叫我。”
自然是不需要的。
初迢舒舒服服地洗完澡从浴室出来,顿时整个人都觉得清爽了。
洛野坐在床边拿着外接平板发消息,看到她头发都没擦干就出来,只好放下手里的东西朝她走去,抓起她搭在肩上的毛巾仔细擦干水珠,又催动异能烘干她的头发。
他拨了拨她干透的发丝,说:“天还冷,不要着凉,。”
首都刚进入三月份,倒春寒来势汹汹,比冬天还要冷几分。
初迢懒怠地垫脚伸手勾住他脖子,主动献上吻:“知道啦,这不是有你吗?”
洛野自然不会放过主动送上来的她,单手扣住她腰身移到床边压下,反客为主,一吻绵长。
将近两个月的时间,他们不是在战斗,就是在休息,根本没有时间亲近,如今干柴烈火,对彼此都十分渴望,一点即燃。
良久,男人微微支起上半身,看着身下面色潮红的人,声音微哑:“你生日过了。”
初迢知道他想表达什么,红着脸点头。
她生日有些特殊,在2月29号,每四年才过一次,所以以往都是过农历,只是自从小时候爷爷走了之后,她就没再过农历生日了,一个是不太记得住日期,另一个则是没人陪她过。
而这次生日的时候他们还在为了农场奔波,无暇顾及,只是在战斗结束回到住处准备休息的时候,洛野突然想起来按照旧历算那天是她生日,连忙起身去找农场的厨房,也不知道他怎么搞的,卡着最后十分钟,把一碗汤面做出来送到她的面前。
尽管这个生日过得有些许潦草,但她很满足,因为这是他为她过的第一个生日,前世的那个时候,她还没遇见他,为了生存忐忑,连自己的生日都不记得。
十八岁,法律上意味着成年,尽管她是拥有两世经历的人,心理年龄早已成年,但也同样具有意义。
之前无论他们怎么胡闹,洛野都没做到那一步,始终坚守着最后防线,如今没了这一顾忌,自然是不用再忍耐了。
男人重新压下,开疆扩土肆意地掠夺起来。
巨龙穿过深深密林,潜进狭窄的山谷,拓宽山壁,俯卧狭谷深处……
……
……
素了太久大体是有些食髓知味,总之后来几天,初迢虽醒了但没完全醒,依旧还是在床上的躺着的时间多,当然,偶尔也会转移一下阵地。
这样的日子过了几天,她终于寻了个借口,表示自己要去舅舅家住几天,尽管两家之间就隔着几栋小洋楼的距离。
初迢以为洛野可能会不太情愿自己睡,已经做好了要怎么说服他的准备,结果他这次意外地好说话,不仅同意了,还把她亲自送到了景家门前。
准备了很多却没了用武之地的初迢:“……”
他不对劲。
初迢得出了这个结论。
不过目前能够暂时分开住也是好的,毕竟两家住的很近,想见面随时都可以,所以她并未追究他怎么会如此反常。
景家有多余的房间,兰虹知道她要来住几日,先是关心地询问他们是不是吵架了,得知并不是之后才为她收拾好空房间让她住下。
若是他们情侣俩吵架了才要出来住,逃避肯定是不行的,怎么着也得先帮助他们沟通和好。
住在景家的几日,初迢其实没怎么见过洛野,只有一两次兰虹喊他一起吃饭才会出现,初迢不知道他最近在干什么,但出于对他无条件的信任,她并没有多问。
如果他们之间连这点信任都没有的话,那些漫长的岁月也将难以抵达。
好在她的日子也并不无聊,有景逸城和雪女陪着她到处疯玩。
基地到农场的安全通道打通之后,久待基地中的人也终于可以出去走走看看,农场成了度假村一样的存在,即使是普通人也敢三三两两地走出基地。
在玻璃安全通道里,他们可以看到外面的风景,尽管总有那么几只变种在周边游荡煞风景。
因为油是很珍贵的物资,基地里由此盛行起骑行风,从基地骑自行车到农场,再从那边骑回来,人们的生活从而不再是一味枯燥无味地困守基地,渐渐地有了乐子。
或许这场灾难不会过去,但他们也找到了新的生活方式,一种另类地与变种“和谐共处”的生活方式。
这世间终究不是只属于人类的,变种的出现自然拥有它们产生的道理,无论人类怎么消灭它们还是会繁殖出新的群体,人类如今能做的只有在这样畸形的新环境里不断谋求一种平衡。
尽管这种平衡看起来很诡异。
因为来农场参观的游客越来越多,人多了有时会影响农场的正常工作,但游客们来农场大多是为了放松心情,于情于理都不应该拒绝,于是农场专门开辟了一处游客“桃花源”。
里面是温室,可以种植了大多数的作物,有兴趣的游客进去后可以领到一份种子,在一小块地里自己尝试种植,偶尔来管理一下,但大部分时间都是由农场代为管理,最后成熟之后作物归农场所有,游客也可以选择花很少的积分买回去,这就有了自己种菜自己吃的乐趣。
初迢三人也在桃花源种了菜,三天两头去农场看,偶尔给农场充当免费劳动力,日子过得很是充实惬意。
这天三人早早从农场回到基地,初迢本想直接回家换洗衣服,但景逸城和雪女显然还没玩够,非要拉着她去公园玩。
——原先公园是废弃的,最近才重新修建好开放,是除了农场之外另一个放松之地,一天劳累之后,夜幕降临,跳广场舞的、下棋的、打球的纷纷聚集在这里,是基地最热闹的地方之一。
人多有消费者,小贩小商自然而然也就产生了,公园边边有个专门摆地摊的位置,有卖手工艺品的,有卖自制小吃的,无论什么时候,地摊文化都不过时。
他们看到不少年轻人都加入了广场舞的大军之中,前面领舞的也有年轻人,大家即使不会跳也能扭上几下,总之只是为了运动运动放松心情,没有人会注意你会不会跳。
三人混入其中,随着音乐滑水,有些舞步还是挺简单的,玩得乐此不彼。
一直玩到九点半,初迢看时间差不多了,提出回去。
他们走到公园门口,这俩小破孩又看到有人卖小吃,嘴馋想吃,景逸城对初迢说:“姐你待在这里别走动,我们去去就回。”
然后一转眼人两人就跑不见,淹没在公园的人群里,徒留初迢一个人傻站在门口茫然。
初迢只能站在原地等他们,然而等了十来分钟都没看到他们回来,她想去找,又怕他们回来找不到自己。
正苦恼着他们到底是把她这个人忘了还是出了什么事时,一个四五岁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捧着一束花走到她面前,奶声奶气地说:“漂亮姐姐,花花送给你。”
初迢懵逼了一瞬,这是被小姑娘搭讪了?
当然,她只是诧异于在路边都能遇上小女孩送花,她自恋的想,难道她已经好看到能迷倒下到五岁的小孩了吗?
初迢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站着的妇女,她显然是小女孩的母亲,此时正温和含笑地看着她,微微点头。
初迢犹豫了一下,低下身半蹲,接过小女孩手里的花束:“谢谢你,姐姐很喜欢,这个送给你。”
初迢庆幸自己之前买的一盒水果味的小软糖还没开封,刚好可以当做回礼。
小女孩果然很喜欢,眼睛亮晶晶地盛满喜悦。
初迢见她可爱,忍不住问道:“小朋友叫什么名字啊?”
“上官艾卿,叫我卿卿就好。”
“名字真好听,姐姐也认识一个姓上官的姐姐。”
复姓其实挺少见的,至少在她认识的人中很少,没想到唯二认识的复姓人都姓上官,另一位是小镜,小镜全名上官镜。
小姑娘睁着大眼睛可可爱爱地看着她,童言童语道:“我比姐姐多,我认识两个,我爸爸也姓上官,我姑姑也姓上官。”
初迢对此忍俊不禁,笑着说:“对,卿卿比姐姐厉害。”
和小姑娘说了会话,大概是晚了,小姑娘开始打哈欠,她母亲走过来,抱起小姑娘,朝初迢致歉:“卿卿就喜欢长得漂亮的姐姐,闹着要送花,真是麻烦你了。”
初迢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是我要谢谢卿卿,这还是我第一次收到别人送花,很受宠若惊。”
这倒不是假话,她被别人送过小零食小礼物,但还没有被送过花,当然,洛野的除外,大概他天生是个不懂浪漫的人,喜欢做多过说,唯一一次给她送花,还是前世她随口说了句路边的迎春花好看,他就摘了一朵别在她耳后,嗯,如果那也算送花的话。
小姑娘有些困了,她母亲只好和初迢提出告辞,带着她回家。
初迢手里捧着花束继续等在原地,漂亮的满天星,花束扎得很好看,花朵也很新鲜,也不知道哪里卖的花。
她欣赏了一会儿,突然注意到花束中间夹着一张粉色的卡片,如果不注意就和花束融为一体了。
将卡片拿起,反面是印着红玫瑰图案,正面是一行手写的字:往右手边走,会有人接你。
初迢眉心跳动了一下,心脏也跟着加速,结合之前景逸城和雪女非要带她来公园又中途玩消失,她大概猜出是他们在搞鬼了。
她直觉接下来的事情肯定会出乎她的意料,但她也想知道,这个他们特别准备的惊喜到底是什么。
所以她没有再傻傻等在原地,而是根据卡片上的提示往右手边走。
五百米后,她被一个穿着皮卡丘玩偶套的人拦住去路,递给她一个礼品盒子,上面同样夹着一卡片:站在路口面对灯塔的方向,往左走。
这就像是一场解密游戏,只不过她的解谜过程被人给了提示。
她的好奇心被全部勾起,往左边继续走,又五百米遇到两个蹦蹦跳跳的企鹅,他们交给她另一个盒子以及卡片,上面写的是:去公会。
这次直接点名了地点。
不过公会离这里并不远,也就五百米的距离,即使不用指路她也知道怎么走。
她一手捧着鲜花,一手叠着两个礼品盒,走到公会大门前,这个点公会门前已经没什么人,她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公会门前身穿天蓝色礼裙的梅歆和同色西装的金宇。
连他们都在,初迢的好奇心算是到达了顶点。
她朝他们走过去,金宇一板一眼地问:“楼顶正在举办一场舞会,你有邀请函吗?”
初迢摇头:“没有。”
梅歆点了点她插在花里的三张卡片:“这不就是吗?”
初迢低头,这才发现,在明亮的光线下,那三张卡片背面的玫瑰图案会发生变化,组成了“邀请函”三个字。
就像魔术一样,这太神奇了,她完全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金宇又说:“虽然你有邀请函,但是舞会是要穿礼裙的,你这身不行。”
初迢再次低头,羊毛衫和阔腿裤,这身确实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