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刚城和韦夫人其实在高升派人将韦凝紫抓来之后,还有另外一班衙役去请了他们过来,刚才两人已经在堂后站了一阵子,正在为韦凝紫担心,后来当听到韦凝紫说谢素玲情况不大好的时候,才不顾的冲了出来。
当然,韦夫人也清清楚楚记得自己在灵堂那,明明看到韦凝紫昏倒,自己怕她累还特意吩咐人不要去打扰,结果韦凝紫竟然从后门出来,还换了一套衣物,这让韦夫人不仅怀疑,还有一种被人耍弄的伤心和愤怒。
韦夫人一下甩开韦凝紫的手,目光愤然,声音铿锵中带着怒意,“韦凝紫,你老实说,你娘究竟是怎么死的!当时我明明告诉你的是,你娘的情况好多了!但是就在三天前的晚上,她突然一下就死了!你怎么会事先准备了这些东西,你早早就知道你娘会死?是不是你做了什么?”韦夫人一直都有派人照顾谢素玲,也经常请大夫来查看情况,当大夫说慢慢有好转,可能会醒过来的时候,她就立即告诉了韦凝紫,但是就在几天后,谢素玲就死了。
因为谢素玲这病也是时好时坏,韦夫人先入为主的以为是没有照顾好,所以病了,也就直接报丧。如今看来,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我没有!伯母,你不要听沈云卿的话,她今天故意让人把我抓来,就是要陷害我的!”韦凝紫此时人又惊又恐,却更加暴露了她的心思,让所有人都开始怀疑她。
“你有没有,高大人自有定论!”韦刚城望着韦凝紫,只有说不出的失望,当时收留了弟弟的这个女儿,是因为想着这是弟弟唯一的血脉,然而性情品格与弟弟实在有着太大的差距。他性格刚毅,此时自然是直接交给高升处理。
若是弑母之人,就算是弟弟唯一的血脉,他也不会姑息。
韦凝紫本以为韦刚城和韦夫人出来,会维护自己一二,没想到刚好最后一句话被他们听到,她不禁有一种大势已去的感觉。
云卿望着韦凝紫陡然间失去了支撑的力量,而软坐在地上的样子,垂睫一笑,压低了声音道:“高大人,继续审案吧。”
高升眼见堂上一片混乱,目光微微一缩,拿着惊堂木对着堂上一拍,“韦氏,你刚才几次语不对实,每次招供都前后矛盾,本官现在怀疑你所带的财物和衣物与你母亲之亡之间有着某种不可告人的联系!”
“大人!冤枉,民妇没有!”韦凝紫的呼叫声在堂内无人去管,只看高升对着韦刚城道:“韦大人,方才在堂上审问的情形你都得知了,虽然贵弟妹已经入棺,然而本官怀疑其死因有不妥之地,是否可以开棺验尸?”
一个人的肉身是他最宝贵的东西,生前自然是可以由他自己决定,死后则是亲人来看护。然而在人们的脑海中,一个人的肉身是完整的,下辈子才能再进入轮回投胎做人。且看那些翻案之人,如果罪犯已经如棺,都要将尸体从棺材里拖出来鞭尸,以表示施行了刑罚。人人都希望完整的埋下,而不希望死后肉身被人解剖验尸,一般只有命案的对象,为了查明真相,才可以进行验尸。
此时谢素玲之死尚且未定为被人谋害,所以要验尸的话,高升必须先要征求对方的家属同意,然后经刑部同意,再派仵作去验尸。
韦刚城倒是一下子就答应了,他刚才已经听出了韦凝紫说话时的矛盾之处,若是心中无鬼,何必鬼话连篇。而韦夫人稍稍犹豫了一下,也同意了,毕竟丈夫都同意的事情,这也是为谢素玲讨一个清白。
高升得了这句话后,知道今天的案子只能审到这里了,他还要与刑部一起上书,得批准后,带仵作去威武将军府验尸。
“先将疑犯韦凝紫押入大牢,明日验尸报告出来之后,再审!”高升当即一挥手,宣布结果。
“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不,你们不能把我拉入牢房!伯伯,救我……”韦凝紫尖声大喊。
韦刚城只背过身去,当作没看见。莫说他本来就不打算插手这件事了,就算有想法,如今在这么多人面前韦凝紫这么高声大喊,全部人都听到了,韦刚城若是有什么举动,岂不是就坐了以权谋私的罪名了。
看到韦刚城和韦夫人两人脸上冷漠的表情,韦凝紫心中惊惶不定,她知道如今这两人是绝对不会帮她的。她几乎就要将谢素玲死了的真相说出来,然而若是她真的将那个人说出来的话,那她就真的没救了,她只能想着那个人承诺的,能使手法将她救出来才好。
云卿望着韦凝紫眼中变幻的神色,淡淡的抿唇而笑,看着韦凝紫一边尖叫着被衙役拉了下去,连同她的金银珠宝还有那些衣服,也全部都缴到了证物之中。
“韵宁郡主,今日谣言一案,已经审清楚,罪妇韦氏已经承认造谣。”
“我对案件的审查很满意,辛苦高大人了。”云卿淡淡的一笑,今天的案件审查到这里为止。她要做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接下来就看背后那个人的了。
随即高升派了人,带领着云卿从衙门的后堂之中,上了早就在等候着的外面的马车之中。
马车内,流翠问道:“小姐,那个韦凝紫她真的杀了她娘吗?”虽然知道韦凝紫不是好人,也知道她曾经给谢素玲灌过砒霜,然而弑母之事,实在是平常人难以接受。
云卿看着流翠充满疑问的脸,淡笑道:“是,也不是。”
当天夜里。
京兆府的大牢之中。
韦凝紫发髻披散,衣裳脏污的站在铺满了稻草的一间昏暗牢房中,不停的走来走去,满心的焦急让她连脸上的肿痛都要忘记了。
那个人应该收到消息了吧,应该就要过来救她了吧。
韦凝紫抬头看了一下月光,怎么还没有来?这个牢房里又臭又脏,她实在是呆不下去了。
“看什么看,想要逃跑吗?!”走过的女狱卒一脸横肉,对着韦凝紫所住的监狱便是一鞭子甩了进去。那鞭子甩的很有技巧,不打在人脸上,却能甩到人身上最疼的地方,使得韦凝紫拧眉大叫了一声,“疯婆子,你这是私下用刑!”
女狱卒哈哈一笑,眼睛里充满了鄙视的光彩,“私下用刑?你也不看看你的脸,今天就已经在堂上被打了,现在就又被关进来,十有**是出不去了。我告诉你,到了这里的女人,就是犯人,你以为自己还是什么驸马的小妾吗?!”
韦凝紫哪里被人这样侮辱过,一个脏丑的女狱卒也敢这样说她,不禁道:“我现在还没定刑!你知道我是有罪没罪的,若是没罪,你就等死吧!”
本来韦凝紫暂时还是押看的,女狱卒还不打算对她下手,如今看她气焰高涨,面色就露出一分淫一邪来了,哼道:“看你样子生的还不错,细皮嫩肉,保养的很不错啊,若是关进了牢中,肯定很多男犯人喜欢……”若是韦凝紫犯了事关到了牢房中,就这个姿色,肯定很多男犯人,狱卒喜欢的,若是她能将韦凝紫划入到自己看守的范围内,那些来上她的男人,每个都收点钱,天长日久的,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韦凝紫被她那语气和说话的样子吓得一抖,她虽然没进过牢中,却也听说过。在衙门的牢狱中,女囚的苦难比男囚更多。监狱里男女混杂,肮脏黑暗。狱卒们会对女犯动手动脚,百般侮辱,虐待轮一奸,一般女犯只要在牢中呆了一段时间,就再也没有脸面活下来了。
一时之间话再也说不出来,她如今还是在待审的,没有正式押入牢中,周围虽然有待审待判的男囚犯,但是女狱卒肯定是不敢让她现在就受侮辱的。
可是以后呢……
她不能留在这里,不能留在这里!
就在韦凝紫害怕的时候,突然一道黑影出现在女狱卒的身后,一掌将女狱卒打昏,直接走到了韦凝紫的牢前,黑巾下露出的双眸紧紧的盯住韦凝紫,似乎见她脸面高肿,有些摸不准的问道:“你是韦凝紫?”
一看到黑衣人,韦凝紫立即露出笑容,“是啊,是啊,是不是那个人让你来救我的?”
黑衣人眸中一闪,却不答话,而是走到女狱卒身边,取下她身上的钥匙来开门。韦凝紫一看这个动作,立即喜上心头,然而却没有马上走出来,而是问道:“我不能这么出去,就算逃出去了,以后会变成逃犯。沈云卿的谣言我已经帮你们散播了,她那个人聪明的很,我一直想她死,都没有办法。你们施加点压力或者帮忙证明不是我杀了我母亲,你帮我把话传达给他吧?”
然而韦凝紫却看到黑衣人根本就不理她,却是走到另外几间牢房中,将其他的人的门也打开了来,然后便听到他那低沉嘶哑的嗓子,对着那几间牢中的人道:“我知道你们都是死囚,现在那里有个女的,你们就去好好的享受一下吧。”
韦凝紫猛的抬起头,不敢置信的望着黑衣人,他浸在黑影里,根本就看不清神色,但是她却觉得头皮发亮,颤声问道:“你,你难道不是那个人派来的?”
黑衣人缓缓走到门前,回头道:“是的,你不觉得你知道的太多了吗?”他的声音阴恻恻的,在牢中显得格外的恐怖。
“你怎么可以这样!”韦凝紫惊声道,一颗药丸丢入了她的喉咙中,在她还没反应出来的时候,已经吞了下去。
“你给我吃了什么?”虽然不知道自己吞下去的是什么,但是韦凝紫也知道,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她拼命抠着喉咙,那药丸却怎么也呕不出来。
“只是让你不要叫的太大声的药。”黑衣人说完,对着那几名跟着他走出来的囚犯,横眼一扫,冷声道:“你们不要妄想对我下手了,**一刻值千金,不要浪费了!”
只听他话音未落,人已经飘出门口,铁门再一次牢牢的关紧,任那几名囚犯使劲的拉扯也拉扯不开!
“反正走不出去了!那少妇长得可真是标致,咱们就受用了!”逃生无望的死囚转过头来,望着韦凝紫,眼底射出了淫秽的光芒,让韦凝紫心底泛出了恶心,看着四五名走到她牢门前的死囚,突然跑了过去,紧紧的拉住牢门,“你们不要进来……”
然而一开口,她就发现自己的声音很小,像是怎么说也似蚊子一般,急的她一时呆愣,而死囚本来就是男子,力气又比她大,一下子就拉开了她的牢门,涌了进来。
韦凝紫这才顾不得自己的声音如何,慌忙的赶着走到了面前的几个死囚,“你们快走开,我可是二驸马的妾室,你们不想死就赶紧滚开!”
“哈哈,死,我们兄弟几个在江湖上奸淫掳虐做的多了,只等定案就判刑了,死算个什么!倒是关在这里面几天没上过女人了。你既然是二驸马的妾室,想必床上功夫不错,伺候我们兄弟几人,也算是没有白活一次啊!”一名死囚边说边靠近韦凝紫,猥琐的面上露出几分欣喜,虽然脸被打肿了,可是身材还是很凹凸有致的,他一把走过去扯开韦凝紫拼命厮打的手,另外一人直接就将韦凝紫的衣服扯了下来,露出里面雪白的肌肤。
“啧啧,这皮肤,比春兰院的头牌还要好啊!”一只黑手已经摸上了韦凝紫的胸口,用力的揉捏,那力道像是要将韦凝紫的肌肤揪烂了一般,痛的韦凝紫长大了嘴,却喊不出声音来。
女狱卒倒在地上,根本就不醒来。韦凝紫又没办法求救,被人就这么按着手脚,放到了地上,数只大手在她身上游走,接着就是各种各样淫邪的笑声和撕开衣服的破裂声,以及闷哼声,粗喘声混杂在牢中……
到了第二天,牢中接班的狱卒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牢中一具满身青紫痕迹的赤果身体,还有女狱卒肥胖的身体躺在了门前,他连忙掐醒女狱卒,再去查看韦凝紫时,她全身白迹斑斑,而鼻子里显然已经没有了气息……
而高升与刑部已经将此事通报上去,到威武将军府开棺验尸,仵作经过细致的查验,在谢素玲的鼻孔内发现了纸张的纤维,断定其是在昏迷中有人将浸透水的布盖在她的面上,导致她窒息而亡。
随后京兆府和刑部便一同审理了此案,由于韦凝紫在牢中死亡,女狱卒认为自己是遭了死囚的暗手,被打昏了而导致韦凝紫意外被奸一淫而死,因为影响不好,京兆府和刑部虽然早就知道有牢中时常有此种事发生,但对朝廷清誉有损,所以此事被隐瞒了下来,对外称韦凝紫畏罪自杀。
高升因为审理一个案件的时候,连续破开了另外一个弑母案,一时在京中百姓人人夸赞他眼如神针,心细如发,不时传出高大人目光如炬,没有放走一个弑母的罪犯……
而对于韦凝紫尸体的处理,威武将军府的韦大人和韦夫人,只觉得失望到了极点,根本就闭门不理。而二公主更是大声唾骂韦凝紫这种没心没肺之人,连自己的母亲也下手,拒绝给韦凝紫下葬。最后还是京兆府将韦凝紫的尸体草草下葬了事。
“谣言的事情就这么解决了?”御凤檀在军中听到京城传出中伤云卿的谣言,便将手头的事处理了,然后赶回了京城,但是云卿却已经将事情处理好了。让他心中又是骄傲,又是沮丧。未来妻子太厉害了,一点都不依赖他嘛。
云卿注意到御凤檀那有些纠结的面色,心头暗暗好笑,开口道:“若不是你派了桑青跟着我,我还没那么快处理好。是他查出来那些谣言散播的地方,我根据推测出中心点就是二公主府,才确认了是韦凝紫散播的。”
原来卿卿还是挺喜欢自己给她安排的暗卫嘛,御凤檀听了云卿话,心里很受用,狭眸里泛出的波光将周围的春景都掩了下去。
不知是不是在军中呆了一段时日,云卿觉得御凤檀的眉间多了一种以前少见的凌厉霸气,也许是以前御凤檀藏了起来,而如今终于可以释放出来,使得他本身出色的外表之上,又多了一层由内置外散发出来的魅力。
然而御凤檀不止是外表出众,反应力和分析能力也是不同寻常,在听完云卿的话后,立即抓住了重点道:“这件事,韦凝紫散播谣言和她母亲死亡的时间是不是太巧合了一点?她散播了谣言完全不必要马上逃走,这样反而让你发现了其中的端倪吧。”
“嗯。”云卿点点头,望着御凤檀的凤眸中露出了一点复杂的神色,“她在二公主府根本就出不来,这件事肯定有人和她里应外合,让谢素玲去世,而韦凝紫出二公主府,再给她安排了钱财,让她逃出京城,再也不用受人掣肘。”
韦凝紫本来对谢素玲就没什么感情,谢素玲的死如果能成为她逃离苦海的跳板,韦凝紫绝对不会有点犹豫。
“那这个人,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听着云卿的话语,御凤檀猜测到她一定是知道了究竟是谁在幕后和韦凝紫相互勾结要毁坏云卿的名誉。
而关于韦凝紫是怎样死在牢中的,御凤檀就算不去打听也猜得到,一定是被幕后那个人杀人灭口了。这个人可以有能力派人进入京兆府的大牢不被人发现,又能让韦凝紫相信能有本事安排好她的未来,一定不是个普通人。
轻轻的点了点头,云卿凤眸幽幽的发亮,倒了一点茶水在桌面上,食指蘸水,在桌上写出了那个人的名字。
她的指尖在桌子上划着,一笔一划都极有风韵,然而御凤檀则随着她每一笔落下,狭眸里渐渐透出一股意味不明的神色,朱红的唇上扬起的弧度一点点的放下,直到云卿落下最后一笔,他还是望着桌上,一语不发。
清风朗朗吹过,御凤檀的白袍在浓花艳景里,宛若一道天降的白色月华,映在云卿的眼眸里,然而最清晰的,还是他看起来十分淡然的表情,使得云卿心中漫上了浓浓的不解,凤眸朝着御凤檀轻轻瞟了过去,“你不意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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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8
望着云卿探究的眼神,御凤檀脸上得笑容又渐渐的浮现了上来,只是看起来没有之前那般的悠然,伸出修长的手指在云卿写下的名字上一拨,水珠在桌上流动成一团,再看不出原本的字迹。
收回湿润的手指,御凤檀弹开手指上沾染的水珠,狭眸望着云卿,启唇道:“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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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回答在云卿的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那个人实在是平常人难以想到的人,任谁都不会想到是那个人指使的,然而看御凤檀的样子,似乎是真的早就预料到了,从他狭长潋滟的眸中一丝一毫的都看不出半点震惊的痕迹。
若不是桑青将资料查出来,其实云卿也不会猜到是那个人和韦凝紫做的交易的。在微微的意外之后,云卿转而又释然了,连她都可以是重生而来再活一世,其他的事情于她来对比,也不算是有多稀奇了。
她微微一抿唇,思忖了之后,方抬眸道:“如今你知道了,那我们要如何处理呢?”
那个人的身份特殊,就算说出去这件事情是谁做的,别人也不会相信。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云卿才只能让韦凝紫先在前面受了惩罚。而那个人,暂时先放了一放。她想听听御凤檀的意见,看看他是怎么想的。
“既然那个人敢这么做,就有把握让人查不到。不过之前一直是我们在明,如今一切都知道了,那就是我们在暗了。静待其变吧。”御凤檀垂下眸子,斜飞的眼眸浓艳又贵气,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极为复杂的气息,将他一身白色的流云长袍带出一种诡谲的意味,像是**存在于世间,又像是漂浮在云间。
当他再抬起眼眸的时候,眼眸里璀璨流转,朝着云卿靠过来些,满面笑容道:“在京卫营的时候,我好想你。”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股慵懒的魅力,从耳中传入到心里,有着酥麻的温度,云卿含笑道:“要是让京卫营的知道,他们新上任的指挥官,满脑子都是女人,肯定要大闹的。”既然御凤檀不想再谈那件事,如今也谈不出什么结果来,云卿就暂时不谈,转而和他说笑。
“那群老兵,你相公我这么厉害,已经收服他们了。就算我满脑子是女人,他们也没办法打赢我。”御凤檀很骄傲的扬了扬长眉,语气里带着自豪,那样子,简直就像是得胜的小孩子在大人面前等待夸赞的模样。
云卿抿唇一笑,凤眸里带着柳树一般的柔情,却是转过身避开御凤檀靠拢的亲密,假装微怒道:“我可是还没出嫁的,不知道你是谁相公,可不要在旁边乱说。”
御凤檀借机凑过来,一下拉着云卿得手,笑眯眯道:“当然是沈云卿的相公了,这一辈子都是你了。天下人都知道陛下把沈云卿许给我御凤檀了,你就是想赖也赖不掉的。”他说着,手就搂上了云卿的腰,将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闻着从颈上传来的馨香,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浑身都被这样的气息所迷醉。
他的怀抱有着特有的檀香味道,能让人宁神静气。而这样的香味,东太后的慈安宫中也同样有,但是那时候在慈安宫中的时候,云卿只觉得香味浓郁,而且在那样浓郁的香味里,她全身却是不由自主的绷紧,但是被御凤檀这样同样静谧的香味包围之中,只觉得能让人放松心情,让人浑然忘记心里的那些事情,只想在他温热宽阔的怀抱中静静的歇息。
她真的是对这个男人动情了。喜欢一个人,就会依恋他的怀抱,贪恋他的气息……
怀中的女子如此安静的呆在自己的怀中,让御凤檀心中柔情四溢,整颗心就像泡在了温和的水中,酥酥软软的成了一团,他用下巴又蹭了蹭云卿的颈部,嘴唇贴着柔软的肌肤,一字一字的问道:“云卿,你有想我吗?”这些时日,他在京卫营的时候,除了对付军中的公务和收服士兵,剩下的时间常常想起云卿,也不过是十天左右的时间,可他觉得像是很长很长时间没有见到她了。
火热的呼吸喷在颈部,云卿浑身打了一个颤栗,只觉得浑身有一股电流传过,将头偏了偏,目光里漾着的柔情如水一般光滑,“想。”她也会经常想他,不知道他在京卫营如何了?
柔柔淡淡的嗓音说出来的字也像是一霎那就融在空气里,稍微不认真就会被忽略,御凤檀却没有漏过去,不依不舍的将唇又贴了过去,僵将唇瓣在云卿的颈部轻轻的摩擦着,嘴里迷恋的喃喃,“卿卿,我想你,昨晚做梦的时候,也梦到你了。你穿着一身红色的嫁衣,笑着朝我走过来,喊着我的名字,然后我牵着你的手,一起走到洞房里……”
他的呼吸如火一样喷在颈侧,云卿只觉得心跳噗通,整个人像是要烧起来一般,御凤檀渐渐小下去的声音里,想说的是什么,云卿自然知道。每一次见面,御凤檀所表现出来的占有欲和思念,都会更浓郁,每次都能让她的心尖颤抖,这样的人儿,她怎么会不喜欢呢。
御凤檀在诉说着他的梦境,手臂紧紧的搂着云卿,这样的感觉,实在是不够,他很想……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了流翠的声音,“小姐,章小姐来了。”
屋内旖旎浓腻的气氛一下子打破,云卿自御凤檀的怀中出来,刚才熏然的头脑中第一个反应便是推了御凤檀一把。
这个动作实在让御凤檀一下不设防的,差点从椅子上掉下去。他扶着桌子一脸不甘心的望着云卿,“你好狠啊,还没嫁过来就要谋杀亲夫了。”
云卿那一下也是条件反射,看御凤檀身子一歪,伸出手虚扶了一下,此时被他指责,也有些不好意思,“没。章滢过来了,让她看到你在我屋中不好,你还是先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