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康利身高将近一米九,池迟站在他面前,从他的背后是完全看不见那个“瘦弱”的东方少女的。
他坚持叫池迟为lin,因为他在看过《跳舞的小象》之后疯狂地迷恋上了那个东方女孩儿。
“明明纤弱得像是一个蝴蝶,却有卷动起风暴的力量,去年我看的所有电影里面我最喜欢她,而且是那种不会让我的左手蠢蠢欲动的喜欢。”
麦康利说得很直白,说完了那句略带点污的赞美,他给了池迟一个热情的熊抱:“幸好你现在是短发,lin,不然我看见你可能会掉眼泪……哦,linqiu,你还活着!上帝!”
池迟只能在自己身后几位助理的瞪视下抬手回抱了这个壮汉。
顺便让他的大手在自己的腰上转了一圈儿。
“凯恩斯说过希望wood能把judy抗在自己的手臂上,现在我觉得我能做到了,lin小姐,你的体重大概都不超过一百磅。”
凯恩斯打断了麦康利的喋喋不休,很抱歉地对池迟说:“他就是个很容易热情过头的家伙,你要是觉得他烦可以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他就安静了。”
凯恩斯导演看起来不到五十岁,当然也有可能更大一些,池迟对外国人的年龄估算一直没什么把握。
他的头发原本是黑色的,现在大概是因为年纪的原因掺着一半的白发,有点散乱地服帖在他的脑门上,勉强遮掩着他头上的地中海,搭配着他被麦康利映衬得瘦削的身板,让他看起来就像是落拓的艺术家,。
麦康利和凯恩斯显然是老朋友了,听见他的话,只是嘿嘿笑了一下,并没有觉得受到冒犯。
池迟也没有觉得自己受到了冒犯,不同的文化培育不同的人,和不同的人合作是一件让她很期待的事情。
椰子镇距离澳国首都有三小时的车程,也是他们这次电影的主要拍摄地,剧组租下了当地的一家酒店作为所有工作人员的住处。
阳光,沙滩,漂亮的建筑……他们剧组就要在这里拍摄一个充满了血腥暴力的电影。
“这样才有反差感……就像白天啊和黑夜,白天的光明让人愉悦,夜晚的黑暗让人恐惧,它们结合在一起才是圆满的。”
凯恩斯说着话,递给了池迟一瓶从商店里买来的椰子汁。
凯恩斯带着麦康利和池迟在小镇子上走着,不时对着某一处指指点点。
“jane自认为自己很放荡,和很多的男人睡过,但是judge是个禁欲主义者,她不能容忍jane的想法和做法,总是在jane玩得正开心的时候冒出来打断她,而jane就会以为自己已经过了很满足的一夜。”
凯恩斯说着自己对人物角色的一些隐藏设定,这些设定让他很兴奋。
池迟也很乐意跟凯恩斯交流一下自己的想法。
“我觉得这三个人格之间的关系可以用另一种方式来类比,就是家庭关系。十八岁的时候judy失去了父母。”
东方少女在导演的面前做出了一个失去亲人后隐忍又痛苦的表情。
“她一直保持着少女的天真,其实就是在暗示自己父母还活着。
虽然她的心智在增长,但是她一直都希望自己还是那个被父母宠爱的小女孩儿。因此,她把属于自己女性欲望的那部分分裂出来变成了jane,jane就像是一个妈妈,她关心着judy,怕她受伤,又充满对性的渴望。
而judge,充当了父亲的角色……这些天我一直在考虑为什么judge会坚持要杀掉wood,明明她的目标一向是那些被她模拟出了犯罪行为的杀人犯,而wood无论从哪个角度上来说都是一个好人。
后来我在剧本中看到了judge在wood家里模拟出了wood和别的女人上床的那一幕……或许她认为wood背叛了judy,作为一个父亲她当然要杀掉伤害自己女儿的男人,也或许……只是是因为她把jane当成了自己的妻子?”妻子的出轨对象确实不能放过。
“妻子……?哈哈哈,这种想法太有趣了,我喜欢这种解读,如果是这样的话,无论wood做了什么,在judge他都要死,因为他同时勾引了judge的妻子和女儿是么?哈哈哈哈!”
凯恩斯大笑着往前走,边走着还琢磨着池迟的这种想法,越想越觉得有趣,他甚至真正和池迟讨论起了这其中的逻辑是否可行。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在沙滩旁的树下,凯恩斯眺望着大海说:“在这里,wood看到了一个和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完全不同的judy,她和男人喝酒,调笑,性感到了极点。”
说到“性感”,凯恩斯看向池迟:
“东方人总给人一种奇怪的禁欲感,我以前见过你们国家几位年轻的男演员,他们给我一种感觉,就是他们脱下裤子之后露出来的不是丁丁,而是‘道德经’。在沙滩上看见美女居然毫无反应……我太好奇他们拍完戏之外的生活是在做什么了,念经么?”
凯恩斯对东方的文化颇为了解,还能用中文读出道德经几个字,就像他能叫池迟“chichi”一样。
“……我也不是很清楚,大概打球,吃东西?”
池迟耸了一下肩膀,现在想想她接触的那些男明星确实都表现出了一种很健康很积极……也很禁欲的状态。
“这种感觉本身很不错,可是也太单一了,也许是跟现在的主流审美单一有关。”
凯恩斯摇了摇头,又指向一棵树。
“就在这里怎么样,jane调戏wood,等到wood情动的时候,judge出现了……她伪装成了judy,然后因为jane和wood的感情而歇斯底里……想想这个画面我就觉得开心……哈哈哈,身为父亲的judge为了打断自己‘妻子’和别人调情,要扮成自己的女儿……哦,不,可爱的chichi,你的想法太有趣了,我不禁要用你的逻辑来思考她们的行为了。”
凯恩斯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表现出了对“j”这个角色的喜欢。
“看他的样子,其实这个电影‘j’才是真正的主角,而我不过是他随手用‘白木头’雕刻出来的按摩棒。”
麦康利对着池迟呲牙,换来了女孩儿的唇角轻轻勾了一下。
唔,也许judy这个角色,这个女孩儿也会把她演的充满魅力。
麦康利真是爱死了池迟刚刚这种东方式的情绪表达。
整个电影的拍摄时间就短,成本也低,在到达椰子小镇的第三天电影就开拍了。
池迟的第一场戏安排在了开拍后的第二天,第一天,她坐在凯恩斯的身边看着麦康利在雨夜拜访了第一个受害人的家。
“是‘j’杀了我爸爸。”
饰演judy邻居的小女孩儿是澳国当地的一个童星,今年已经十六岁了,看起来比池迟还要成熟一些。
“她没有理由杀害glass先生。”wood是个身经百战又郁郁不得志的警察,几个月前他刚刚结束了自己的第一段婚姻,他的妻子带着他的女儿离开了这个小镇去了大城市。
现在的wood警官生活落魄又邋遢,灰褐色的外衣袖子上都有了磨损,脸上的胡子也没有剃干净,就连他那头漂亮的金发现在都没精打采地垂在了他的额头上。
此刻他弯下腰看着glass小姐,眼神里透露出了深深地怜悯。
这个小女孩儿还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就是变态杀人犯,现在很有可能是再次作案之后逃跑了。
“她有!”女孩儿的眼睛里透出了深深的憎恶和怨恨,“她会杀掉所有人,她就是个魔鬼!”
“好了小姑娘,对警察说话是要负责任的。”
房间里,glass太太正在哭,她还难以接受自己的丈夫可能是个杀人犯的事实。
这个房间里的一切都让人觉得不适,实在让人难以相信几天之前这里还开过一个盛大的派对,人们在这里玩得很开心,他们祝福这个家里的所有人健康幸福。
男人挑了一下眉头,拍了拍小女孩儿的肩膀,语气很是遗憾地说:“每个小孩子都希望自己的父亲是英雄,很可惜,他们都注定会失望的。”
也许是想起了自己的女儿,wood的眼神黯淡了下来,这个时候人们才注意到他有一双清澈到近乎单纯的蓝眼睛,和他落魄粗犷的形象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这之后接的就是wood第一次看见judy的戏份了。
第二天,长发飘飘穿着亚麻色长裙的池迟粉墨登场。
候场的时候麦康利对她吹了一下口哨。
“lin,很漂亮!”
是的,漂亮,在化妆师的巧手之下,池迟的五官柔和又没有失去棱角,高腰的亚麻裙胸前的皱褶让她的胸部看起来丰满了一点。
也更加凸显了她纤细修长的手臂。
离开glass家的时候,麦康利看见的就是这样的一只手臂,从glass家对面房子的窗里伸出来,把一捧麦粒轻轻地洒在了窗下,一群在屋檐下避雨的小鸟从各处飞了过来,啄食着那些来自女孩儿的馈赠。
那只手五指张开,感受了一下外面的风和湿度才缓缓收了回去,过了两秒钟,窗帘被人拉开了。
女孩儿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雨幕,平淡的表情里仿佛一无所有,下一秒钟,她垂眸看着那些小鸟,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
wood顿了顿才打开了自己手上的伞,他走入雨中,又下意识地转头,看见了那个女孩儿已经趴在了窗台上,那些小鸟离她很近,她想要触碰大概又怕惊吓到它们,只能一只手悬在半空中做了一个抚摸的动作,她也因为这个动作而笑得更灿烂了。
不得不说,在这冰冷的雨中黄昏,在惨烈的案件之后,这样温馨可爱的一幕让wood感到自己的心受到了抚慰,他的唇角挑了一下,终于显露出了他极强的男性魅力。
“你这个凶手!”
突然间,glass小姐打开了家门冲进了雨中,她对着那个女孩儿大喊大叫,脸上的表情疯狂又绝望。
窗内的女孩儿轻轻皱了皱眉头有些茫然,好像不知道外面的这个人在做什么,她站起身,刚好避过了飞来的东西——一块泥巴砸在了她的窗上,惊飞了了那些鸟,也溅脏了她的窗帘。
“glass小姐,你冷静一下,你不要这样!”
wood小步跑过去抱住歇斯底里的glass小姐,看着那个女孩儿对着他们无奈地摇了摇头,关上了窗子,还拉上了窗帘。
雨伞早就在glass小姐的奋力挣扎中被风裹挟走了,暴露在雨中的wood看着那扇关着的窗子,目光深沉。
“东方小天使一样的judy。”
凯恩斯咂了咂嘴,做出了这样的评价。
“天真又无辜,还充满了一种下意识诱惑的魅力。”
池迟包裹着毯子坐在他的旁边和他一起看着自己刚刚的表演,现在的气温已经在食物摄氏度之下了,轻薄的裙子可抵挡不住漫天人工雨后的湿冷。
在她身后,像是一条金毛大犬一样甩着自己头发的麦康利呲牙一笑。
“完全不像那只小象了,lin小姐,我真怕拍完了电影会爱上你。”
第157章 诱惑
前几天被认定是凶手的glass先生,现在也成了法医的研究对象,因为他死了。
他的尸体被人肢解成了很多小块像是供应给快餐店的牛肉一样冷冻了起来。
就像他曾经对别人的做的那样。
冷冻箱的外面甚至还有某个肉制品公司的标志。
“如果这些肉流入市场,我很难保证到底会不会有人把他当成马肉吃掉。”
法医先生把一块肉放回了台子上,摘下手套又把尸检报告放到wood的面前,wood做了一个恶心想吐的表情。
“然后会有人投诉这家公司把马的眼珠放进肉里么?”
严肃的老法医并不理会这个年轻警官的讥嘲,只是认真地对他目前手上的资料做出分析:“从杀人手法上来看和当初的他自己杀人的手法是一模一样的。高浓度的乙醚,绳索捆绑的痕迹,电锯碎尸……冷冻分装。”
“要么有人是和他一样的变态的异食癖吃人狂,两个人有一样的行为模式,要么就是他当初有同伙,现在他的同伙把他也杀了……要么……复仇?当年的受害人家属现在都已经不在本地了。”靠在桌子上上,wood翻看着那份尸检报告,这些天他已经做了大量的调查和分析,除了确定glass是被谋杀之外几乎毫无线索。
他当然不可能是自杀——wood在心里想,难道还想把自己的肉身带去地狱享用么?
“单纯受害人的家属不可能完美地复刻这种杀人手法的,wood,glass是个变态,是个食人狂,他当初冷冻人肉是为了自己食用,现在这个人纯碎是只是为了复制这种手法而已,根据我们的计算,凶手把他身上的可食用的部分全部冷冻保存,但是一口也没有吃……”
法医先生一本正经地分析着半个月内这两个案子的不同,wood打了个嗝,这下他是真的想吐了。
离开了警局,wood坐在车里发呆,自从妻子离开之后,他不想回家,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开着车漫无目的地行驶在小镇上,wood路过了glass先生家,又往前行进了一小会儿,他看见了一个年轻的女孩儿正靠在树上接受着一个男人的爱抚。
那个男人显然已经动情了,一只抓着女孩儿赤裸的手,另一只手揽着她纤细的腰肢,一副恨不能把女孩儿揉进他身体里的模样。
wood驾驶的车子前灯扫过了那两人的身上,起初他没看清那两个人是谁,在将要经过他们的时候,他认出了那个女孩儿的手臂,也看清了那个女孩儿的脸……和神情。
和男人的亢奋相比,女孩儿要冷漠得多,仿佛这样热情的肢体接触也让她觉得索然无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