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南不仅自己换了裙子,还勒令宋清宇穿礼服打领结,那架势像要办一场音乐会,颇有些“沐浴焚香、正冠更衣”的朝拜意味。
总之她兴致很高,还捏着裙摆转圈圈问他怎么样。
宋清宇肯定说好看。
哪怕他的审美仅限于认出这是一条白色的裙子——
说到宋清宇为什么要买竖琴,是因为在平生唯一一次的音乐会体验中,被中途的竖琴solo吸引了。
那应该是世界上最华丽精巧的乐器,外形典雅,弥漫着梦幻光晕;然而流淌出的音色却如朝露般灵动清澈。
他觉得路南会喜欢它,因为她完全是他心目中的竖琴。第一眼是高贵精致的公主,触摸到就变成跃动自然光泽的小精灵。
除了那次路南不知道的见面,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穿裙子,纯白简单剪裁,秉持她在自己身边一贯的朴素。却还是让他看到了宴会上那个朦胧的幻影。
从他们在一起后,路南一直是宽松休闲的打扮,还开玩笑说实现了穿衣自由。他默许了这种装束,久而久之也觉得漂亮。
但显然是他自我欺骗。违心说谎是因为,他觉得那个盛装靡丽的名媛是霍风的,随性俏皮的小姑娘才是自己的。
他现在不这样认为了。
她可以有千万种样子,但每种都必须是他的,哪怕是过去的——
路南弹完了。一首很短很简单的曲子,以她的钢琴功底上手竖琴不会太难。
但她右手小指不停跳动。这是她要崩溃的前兆——
她弹错了一个音节。瞬间就变回那个弹错就要被爸爸惩罚的小女孩。
爸爸会罚她去一间特殊构造的屋子,从哪里响起声音,她就要迅速把瞳孔转到那个方向。长此以往,她就能练就异于常人的听觉,和与常人无异的眼神反应。
爸爸说,“你有一双像小鹿一样的眼睛,应该锻炼出明亮警觉的眼神。”
在她慢慢不像个瞎子之后,林之谦没有再训练她了。但阴影已经根固了。遇到不熟悉的地方,她宁可停下,磕磕绊绊也要弹对。
否则,就会像现在这样紧张。她心里确实住着一头小鹿,极易慌乱——
宋清宇揉着她的头发说好听。
他肯定不知道她弹错了。即便知道,哪怕她真就一通乱弹,他也无所谓。
毕竟她从一开始就没有掩饰自己,被前任弄得狼狈的、努力装成熟的、没心没肺的、追求上进但实则不够的、坦然的矫情的,种种不完美,都暴露给他了。
感谢他可以忍受。时间会纠正小路南虚伪的、近乎变态的、神经质的“完美主义”,在那之前她只需要藏好尾巴。
路南转身扑进他怀里,小腹被硬硬的东西戳到了。
她不悦。“我正在表演高雅艺术,你居然这样玷污它。”
理直气壮的,完全忘了之前自己污染刑事重罪的严肃性。
“它确实粗俗。”宋清宇捉住她的小手往身下带,煞有介事地问:
“要不要教训一下它?”
路南皱着嘴巴,“不要!”
没有要求他的事,干嘛行贿?
宋清宇转而将她的手扣到腰后,使她的身子完全贴着自己,低头将自己的气息印上她的额头。然后是眼睛、鼻尖、羽毛般轻柔拂过,最终落到嘟起来的唇瓣上。
不知是不是跟她学的,他也开始有一下没一下地啄吻,偶尔只是稍微触碰,偶尔用舌尖挑起唇珠含住,轻吸吮弄,再迅速放开。如此反复,还没怎么亲,她的上唇已经肿翘起来,托着中间一颗莹润嫣红的唇珠,娇艳欲滴。
那里又麻又痒,路南几乎感知不到它的存在了,不自觉伸出舌尖舔了舔。
唔,还在。
男人眸色一深,趁机凑过去攫住她粉嫩的小舌,狠狠一咂。
路南当时挤出一声轻哼,“嗯……”
有点痛,不过挺舒服。
男人的唇舌是完全陌生的另一种构造,即便最柔软的地方也带着雄性的粗厚,牙齿似乎更加坚硬,舔一下应该感觉不到吧。
这颗呢?那颗呢?小舌头不断往他嘴里伸,像发现新大陆一般探索,毫无技巧可言,却最大限度撩起他的情欲。
宋清宇一把抱住她,走了两步,把人放到钢琴上。手一直按着她的后颈,由着她任性地在他口腔内玩游戏,又不让她跑。
路南觉得接吻也就那么回事,无非戳戳这里舔舔那里,反而更享受由自己主导的感觉,一直到自己亲累了喘不上气才松开。
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有没有舒服酥麻的感觉。她抬起指尖摸了摸确认一下,意外发现除了微微湿润之外,男人的薄唇没有任何变化,没有像她一样肿起来。
“你不喜欢啊,”她耷了下眼有点失落,又抬起来用了些力道按他的唇,气呼呼脆生生地质问,“还是这里神经不发达?”
当然是他神经不发达,当然不是她吻技一般。
“是很慢热,”宋清宇牵住她的手挂在颈后,再次俯身贴到离她几公分的位置,语气低低地诱哄,“南南再亲一下好不好。”
他嗓音灼到的小片肌肤被烫到发红发热,路南的耳朵才迟迟听到他叫自己南南。
以前只有霍风这样喊她。南南,南南。稍微含糊一点就是情人之间亲昵的呢喃,所以霍风霸占了这个名字。
宋清宇也知道。霍风叫了多久?五年还是十年?没关系,他有一辈子。
“南南,南南。”
成熟男人的嗓音充满磁性,含着如有实质的颗粒感,扫得人脸上发痒。路南受不住,干脆亲过去堵上他的唇,还咬了一下。
宋清宇也不恼,依旧托着她的脑袋,让她吻得更轻松。
同时另一只手在她背上游走两圈,将拉链一拉到底。又轻又快,她没发现。
他掌下是滑腻柔嫩的触感,眼中则是玻璃窗倒映出的画面。
女孩的身体在他的黑色礼服映衬下,如一颗莹白晶润的珍珠。修长的天鹅颈连着背后两片纤细的蝴蝶骨,在动作中流露随时会飞的轻灵感,还好被他牢牢控住了。
散发着丝丝温热的大手和滚烫火热的眼神熨帖着每一寸暴露的雪肤,驱赶空气中侵近的凉意,完全能取代衣服的作用。
所以路南过了好久好久才弄清现在的状况,竟然被人压在钢琴上脱了衣服。
太太太羞耻了。
最近心情不好,她都没舍得摸钢琴。还没有弹过的新钢琴,居然要在上面干那事?
她试着推他,“别在这,回卧室好不好?”
“不好。”男人用少见的不容置疑的坚决回绝了她。
就要在这里,就要用色欲潦浊她的高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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