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赶了一上午的车,每个人都显得有些灰头土脸的,陈曦提议先找一家招待所住下,洗把脸换身衣服再出门逛街和照相,反正无论如何他们今天都赶不回去的,要住在市里。
    庆丰市的百货大楼离客运站不远,百货大楼的后身便是一家招待所,条件简陋但胜在干净,陈曦知道庆丰市的招待所条件一定是不如申城,所以她也不矫情,直接交了一天的钱,便带着宁宁去公共洗漱区洗脸了。
    走出招待所的时候,一家三口已经换好了衣服,陈曦倒还是平日里的打扮,衬衫、西裤、高跟小皮鞋和呢子风衣,美则美矣,却变化不大。
    但秦萧换了一身浅灰色的中山装之后,通身气质便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他衣衫笔挺、低眉浅笑地站在陈曦的面前,显得温文儒雅又器宇不凡,再配上他那俊朗的外表、修长的身材和一双大长腿,不禁让陈曦的眼睛亮了又亮,内心小鹿乱撞。
    “老公,真帅。”陈曦忍不住赞叹出声,又伸手帮秦萧整理了一下衣领,上下打量着连连点头,“嗯,我的眼光真好。”
    “夸我也就算了,怎么还自己夸上自己了,你真是……”秦萧想了又想也没有想出什么合适的形容词,索性刮了下陈曦的小鼻子,继续道:“快帮宁宁也换衣服吧!时间也不早了,换好了我们出去吃个午饭。”
    陈曦点头,迅速帮宁宁换好了一身小军装,一家三口手牵着手走出了招待所。
    不知道是申城的服装过于前卫和时髦,还是一家三口的颜值太能打,总之一路上他们收获了不少路上的目光,才走到了庆丰市国营饭店。
    第一次带女儿来大城市,是一定要吃些好的,在国营饭店点了两荤两素以及两斤猪肉白菜馅的饺子,两个大人一个小孩儿就点了这么多菜,在这个年代可谓是奢侈至极,好在秦萧肚量大,完全没有浪费,酒足饭饱之后,一家人便直奔照相馆而去。
    打听之下得知,照相馆位于一条古建筑改造的商业街上,是一个两层的门市,面积不小,一楼环境雅致,设置了很多照相的布景,二楼则是洗相片的暗房,禁止客人进入。
    陈曦和秦萧先是借了照相馆里的大红花,拍了一张颇有年代特色的结婚照,又各自拍了一张单人照。而后,两人换了一身照相馆提供的军装,又拍了一张军装的结婚照,接着又抱着穿小军装的宁宁拍了一张军装全家福。
    之后便是宁宁的舞台了,她穿着小军装和两身不同的小裙子,自己就拍了三张单人照,这时陈曦和秦萧也换回了自己衣服,就抱着穿淡粉色小公主裙的宁宁,又拍了一张走时尚路线的全家福。
    前前后后一共拍了是九张照片,却花了一个半小时多将近两小时的时间,只因这个年代胶卷贵重,拍照又是个奢侈的事情,每按下一次快门都必须谨慎小心,表情和造型都需要摆了又摆,确保无误后才拍下的。
    九张照片,如果是选黑白照片就是一元一张,彩色的却要两元一张,财大气粗的陈曦果断掏出了两张大团结,选择了彩色的,多余的两元钱直接当作邮费和跑腿费,要求对方洗好相片之后寄到村里。
    接下来的时间陈曦和秦萧带着宁宁逛了逛庆丰市百货大楼,虽然商场里人气萧条但宁宁却还是非常兴奋,一路上叽叽喳喳问个不停。
    然后陈曦和秦萧又带着宁宁去了公园,游湖划船,吃棉花糖,喝汽水,所有的一切对于5岁的宁宁来说都是异常新鲜的,是她从未有过的体验,所以,当吃过晚饭后回到招待所的时候,宁宁即使已经累得困到不行,还是意犹未尽地不愿意睡觉。
    小孩子的快乐时光总是短暂的,第二天早饭后,一家三口便踏上了返程的路,一早出发,但真正抵达村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宁宁早已经累得趴在秦萧的背上呼呼大睡。
    到家的时候,院门上了锁,家里也没有人,秦萧不疑有他,他想小妹应该是去上工了,娘可能出门捡柴或者打猪草了,而爹既然已经学会了自己操控轮椅,那一定是自己出去放风了,他只是奇怪大白天的家里为什么还要锁着院门?
    让秦萧万万想不到的是,在他离开的短短的不到两天的时间里,他们家已经被老秦家闹得鸡飞狗跳了,秦老太太亲自打上门来,寻死觅活的,话里话外想要钱要东西,要不着就指使儿子孙子上来抢,然后她自己坐在院子里撒泼打滚地大骂秦父不孝。
    秦父和秦母无计可施,又双拳难敌四手,还真被他们抢走了两件冬衣和一台收音机,都是陈曦从申城买回来孝敬老两口的。
    好在陈曦和秦瑶作为女孩子,平日里都有锁门的习惯,很多东西才能幸免于难。
    也有赖于秦瑶机警,看到秦老太太带着儿子孙子杀上门来,第一时间就跑去找队长和书记求助,她知道大哥和嫂子不在家,她只能靠队长和书记帮忙才能将老秦家这帮人赶走。
    结果人虽是走了,但家里却损失了两件冬衣和一台收音机,秦瑶气得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觉得自己没用,对不起哥哥和嫂子,没能守住家。
    这时,她突然想到嫂子告诉过自己,遇到这种事儿,可以到公社去报警,让警察来管,但想到哥哥嫂子说他们第二天便回来了,她还是冷静了下来,决定等嫂子回来后,商量一下再报警不迟。
    第18章
    这两天里家里发生的鸡飞狗跳的事,陈曦和秦萧自然一无所知。
    两人回到自己房间后,先是通了通风,然后便把睡得香甜的宁宁放到了床上。
    陈曦也累得恨不得马上躺下,但由于一路奔波,她实在忍受不了灰头土脸的自己,苦于已经没有力气再去烧水,她只得软语央求秦萧帮忙。
    痛痛快快洗了个澡之后,不等头发干透,陈曦便迫不及待地躺下休息,秦萧一脸无奈又宠溺地看了看躺在床上的一大一小,拿起毛巾就着陈曦剩下的热水简单洗掉自己一身的灰土,就忙活起家里的活儿来。
    他先把这两天一家人换下的脏衣服洗了出来,然后又给家里的水缸打满了水,接着就闷头在院里子劈柴。
    柴刚劈了一半儿,秦瑶就下工回来了,看见自家大哥,秦瑶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跑过来抓着秦萧的胳膊,委屈道:“哥,你可终于回来了,咱家被人给抢了,咱们赶紧报警吧!”
    秦萧不解,“怎回事儿,说清楚。”
    秦瑶狠狠抹了一下自己不争气的眼泪,忿忿道:“哼,就是奶奶抢的,昨天你和嫂子刚走,奶奶就带着大伯和小叔上门了,还有她几个成年的孙子,我感觉事情不太对劲儿,第一时间就跑去找了柱子叔帮忙,然后柱子叔叫上了书记和村里两个德高望重的老人一起来咱家。”
    秦瑶抿了抿嘴又继续道:“之前发生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但我刚进家门的时候就看见奶奶坐在院子里大哭大嚎,骂咱爹不孝,说咱爹自己偷偷享福却不给她养老,柱子叔和书记是晚辈,管不了老太太撒泼,但好歹能威胁到大伯和小叔,一顿好说歹说,最后奶奶才答应等你从城里回来,再过来商量如何给她养老的事儿,直到他们走后,我才发现他们竟然抢走了嫂子买给爹娘棉袄和收音机,爹跟大伯撕扯时候从轮椅上摔了下来,幸亏没伤着,但娘却气得狠了,昏昏沉沉躺了一天,今天早晨起床才好了一些。”
    “砰”,秦萧一把扔掉手里的斧子,脸色阴沉,一双眼睛仿佛冒着火光,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已经处在愤怒的顶点。
    秦瑶下意识地拽紧秦萧的胳膊,“哥,你别冲动,他们人多,你跟他们理论是没用的,嫂子说了,他们敢上门抢咱们家的东西,咱们就报警,到时候把他们都抓到牢里去,看谁怕谁。”
    “瑶瑶说得对,我们现在就去报警。”不知何时陈曦已经走出房门,来到秦萧面前,郑重道:“老公,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处理,你就在一旁等着看戏好了。”
    秦父和秦母到家的时候,发现家里的孩子一个都不在,秦母不知道儿子一家已经从城里回来了,只是暗骂女儿不知道上哪野去了,也不知道回家做饭。
    秦母无奈,把猪草放到一边,准备先去厨房做饭,秦父则跟着进了厨房,准备帮忙烧个火打打下手。
    秦父自从有了轮椅可以自由出入之后,几乎每天都围着妻子打转,想帮点儿力所能及的忙,秦母说了他几次他也不改,还是乐呵呵地跟着,秦母也就不再管他,真可谓是夫妻恩爱不减当年。
    却说秦萧骑着三轮车,一路载着陈曦和秦瑶直奔公社,车上还有个刚睡醒还迷迷糊糊的小豆丁。
    秦萧本想和陈曦两人去报警,让秦瑶留在家里做饭,并且看着宁宁,不然宁宁一旦睡醒了看见家里没人怕她害怕,但秦瑶却说也想跟着一起去看看怎么报警,秦萧索性就带上她,当然也就不差宁宁一个小豆丁了。
    公社距离村里走路也就一个小时的路程,骑车自然就更快了,秦萧车上虽然带着两大一小,也才花了20分钟就到了公社。
    报警电话是陈曦打的,她言简意赅,说自己出门两天家里遭到入室抢劫,被抢两件冬衣和一台收音机,对方一听到收音机是价值小二百块的熊猫牌收音机,马上引起了重视,说会尽快派人去村里调查。
    果然,第二天上午,开工没多久,警察便来了。
    是三个身穿干警制服的中年人,他们骑着自行车进入西塘村,自称是来自县公安局,便有村民引他们去见了队长。
    为首的年纪最大的警察姓徐,退伍后便当了警察,至今已经十年,经验十分丰富,他三言两语道明来意,声称县公安局接到报案,西塘村村民秦广家携子侄入室抢劫,涉案金额高达200多元,如情况查实,则已构成犯罪。
    陈曦报案的时候特意没有提及秦老太太,因为秦老太太毕竟年高辈分又大,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只是把锅先叩到秦大伯的脑袋上,至于他们老秦家最后让谁去顶这个罪名,就不是陈曦能够干涉的了。
    秦国柱领着三名警察直奔秦家老宅,并且派了身边几个年轻人去通知秦大伯等人赶紧回家接受调查。
    徐警官拿出搜查令,指派另外两名警察进屋搜证,很快便搜出了陈曦报案电话中提及赃物。
    秦老太太本想撒泼阻拦,但迫于徐警官的威严,愣是没敢使出她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本事。此时,老秦家上工的人也都纷纷回来了。
    秦大伯看着徐警察一脸冷肃的站在院子里,另外两个警察手里拿着收音机和两件棉衣,他的冷汗一下就流了下来,他万万没想到秦萧竟然真的敢报警,告自己的长辈他就不怕被戳脊梁骨吗?
    秦大伯恨恨地咬了咬牙,心里把秦萧骂了个狗血淋头,不过面上却马上挂上了谄媚的微笑,只见他弓着腰上前。
    “同志,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我们家可都是本本分分的农民,根正苗红,是万万干不出违法的事儿的。”秦大伯打定主意要死不认账。
    徐警官手向后一指,“那这些你怎么解释?这些可都是从你家里搜出来的,你可不要是说,这些都是你们家的东西。”
    “哎呦!怎么不是呢!”秦大伯搓着手,谄媚道:“是我们家的,同志,这都是误会呀!”
    徐警官一摆手,“且不说这两件棉衣,就说这个收音机,你知道是什么牌子的吗?”
    “呃……”秦大伯语塞,愣住,他哪里知道什么牌子不牌子的,不就是收音机吗,村里也不少人家都有啊!他们家怎么就不能有了吗?
    徐警官解惑道:“这是熊猫牌的收音机,算是收音机里面最顶尖的牌子,莫说是咱们龙兴县,就算是在庆丰市都不见得能买得到这种全新的,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们家是何时买的?在哪里买的?”
    秦大伯冷汗涔涔,脸色苍白,一时竟不知如何对答。
    “再说说这两件棉衣吧!”徐警官又加了一把火,“我想应该是京城或申城这样的大城市才有的款式吧!老徐我也算是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的衣服,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们家最近谁进了城,又是花了多少钱买的?”
    秦大伯腿一软跌坐在地,周围其他的参与者也都是腿上打着摆子,低着头冷汗直流。
    “同志,警察同志,你听我说。”秦大伯急得快哭了,拽着徐警官的裤脚,哆嗦道:“报警的…报警的是我二弟的儿子和儿媳妇,这些东西都是我二弟的儿媳妇从城里买回来的,然后我二弟拿来孝敬咱娘的,是秦萧那小子不孝,不想孝敬他奶奶,这才报的警呀!同志,我们真的没有抢劫啊!不信,现在把老二找过来,他会解释清楚的。”
    “不用解释了,报警是我同意的。”秦萧推着秦父刚好出现在院门口,简单的一句话也击碎了秦大伯的全部希望。
    秦父当着这么多年老好人,受了一辈子气,今天终于不想再忍了,当然这也完全出乎了秦大伯和秦老太太的预料。
    “杀千刀的兔崽子啊!老娘不活啦!儿子告老娘啦!要天打雷劈的…”秦老太太终于忍不住开始撒泼打滚起来。
    老太太哭嚎着骂声连连,并且是越骂越难听,要不是有徐警察站在院子里,老太太不敢放肆地撒泼,可能都要冲出来动手动脚了。
    “萧哥,带爸先回家吧!这里交给我,放心。”陈曦看着秦父脸色越来越难看,示意秦萧赶紧带秦父离开这里。
    “你留下来陪小曦,我自己回去。”秦父冷漠地转身,操控着轮椅径自走了,甚至都没有看秦老太太和秦大伯一眼。
    多年来,心虽早已伤透,但却并不代表不会痛,既然儿子和儿媳妇都说,这一次就要彻彻底底跟老秦家划清界限,那他还有什么必要再去看那一眼呢!
    “警察同志,您好,昨天报警的人是我。”陈曦走到徐警官的面前,掷地有声道:“秦广家携其子侄入室抢劫,推伤了我公公,气倒了我婆婆,不但抢走了我们家的收音机和棉衣,还砸坏了我们家两个凳子,我们势必要追究到底的。”
    “你……”秦大伯狠狠地盯着陈曦,突然起身扑上来,“我打死你个臭·婊·子…”
    还不等他抓到陈曦,就被徐警官拿住了,“还敢伤人,小王老张,把人铐上。”
    只见,徐警官一只手扣着秦大伯的肩膀,盯着他继续道:“现已证据确凿,涉案金额较大,你既为本案主使,那我就只能把你带走了。”
    第19章
    秦大伯浑浑噩噩地被推出院门,方才反正过来,大力挣扎起来,哆哆嗦嗦哭丧道:“警官,警官同志,您行行好,行行好,放过我吧!我真的没有抢劫啊!我们是亲戚,都是闹着玩的,不要抓我,不要抓我啊!”
    接着他目光在人群中逡巡,锁定了秦小叔,挣扎着跑过去抓着秦小叔,语无伦次道:“老三,老三你快救救大哥吧,快帮大哥说说话,你快救救大哥呀!”
    秦小叔低着头看也不看秦大伯一眼,小声嘀咕道:“人家警察都说了证据确凿,我能有什么办法。”
    “你…”秦大伯气急,怒道:“老三,你别忘了,去老二家可也有你一份儿,要坐牢也有你一份儿。”
    “大哥,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人虽是去了,但我可连二哥家的屋都没进啊!推二哥的是你,抢东西是你们家志华和志国,这事儿怎么着也不能算在我头上吧!”
    陈曦不禁冷笑,果然是亲情淡薄之辈,当年能赶走重伤的兄弟,现如今就能狗咬狗。
    “好了,你也告别的差不多了,现在跟我们走吧!”徐警官充满了威严的声音适时传来,吓得秦大伯直接哭出声来,“别抓我啊!别抓我,求求你了,我没有抢劫,我就是跟他们闹着玩的,我现在把东西还给他们,我现在就还,我……”
    被徐警官叫做老张的警察,一把擒住秦大伯,冷哼道:“哼,入室抢劫,可不是你还了东西就这么简单的,根据涉案金额,坐牢罚款都跑不了你的,还不走。”
    “不要,不要,警察同志,我把东西还给他们,就当事情没有发生过,啊,好不好,对了,山子,山子,你说说话啊,我可是你秦大伯啊,难道你真的要把你大伯送进牢房吗?”
    “荒唐,受害人既然已经报案,岂能当作儿戏,何况我们已经备案了不可能当作没有发生过,除非能够撤案,否则你今天必须跟我们回去。”
    说罢徐警官拉着秦大伯凑在他身边小声道:“我告诉你,如果你不想坐牢,就只能去求被害人撤案,答应他们的一切要求并且赔偿对方的损失,否则一旦你入室抢劫的罪名做实了,就算你想私了都不可能了,到时候是罚款是坐牢我们也只能依法判了。”
    徐警官说话的声音虽小,但却没有避着秦萧和陈曦,多年办案经验丰富的他,早就看出来了,秦萧他们两口子报案的目的并非真的要将秦大伯送进牢房,而是想借此机会彻底摆脱极品亲戚而已。
    不得不说徐警官的这波操作正中陈曦的下怀,陈曦看了看徐警官,又看了看丈夫,互相交换了一个顺其发展的眼神。
    果然秦大伯已经沉不住气了,只见倏地就要扑过来,要不是徐警官及时拉住他,指不定已经趴在秦萧脚下了。
    只听他大声求道:“山子,山子媳妇,大伯求你们了,大伯是一时贪心,鬼迷了心窍,你们行行好,放过大伯一马吧!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敢打你们家的主意了,好不好,求求你们了,放过我吧!”
    陈曦冷笑,“撤案是吧?呵!两个要求,如果你做到了,也不是不能考虑。”
    “你说,你说,莫说两个要求,只要你能撤案,十个要求我也答应。”秦大伯点头如捣蒜。
    陈曦却不屑道:“我的要求可不是你一个人能做得了主的,你最好是跟家里人商量一下。”
    秦大伯一愣,看着陈曦十分不解。
    “首先是第一个要求,你们不但抢走了我们家价值200多元的财物,还伤了我公公婆婆,并且砸坏了我们家两个凳子和一扇门,我要求你们赔偿我们家的医疗费、财物损失费和精神损失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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