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和和乐乐的,一顿饭吃的倒是其乐融融,只是吃完饭后,蒋烨就被盛老爷子叫到房的门一关,隔绝了外面一切探寻的目光。
盛老爷子肃着脸坐在书桌边上,蒋烨站在他的旁边,书房里的气氛有些凝实,和外界一片其乐融融的样子大相径庭。
“他回来了?”盛老爷子眉头皱起,有些厌恶的说道。
尽管盛老爷子没说这个“他”是谁,但是蒋烨知道盛老爷子说的是他的父亲,如果仅仅只是那一层血脉关系的话,蒋烨其实不希望称那个人为父亲。
“嗯,他回来了。”蒋烨如实回答,面上倒是没有太多的情绪,就像是再提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一般。
盛老爷子却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大手一挥把桌子上摆放的文房四宝扫落在地,颇有些失控了,“他还敢回来?他这个畜牲还敢回来?”盛老爷子额头上青筋暴起,显然是气急也是恨极了。
“估计是走投无路了。”蒋烨赶紧上前拍着盛老爷子的后背,给盛老爷子顺气,看向远处的目光却出现了一瞬间的狠厉。
盛老爷子慢慢的缓过气来,眯着眼睛说道道:“既然这次回来了,那就让他留下来吧,让他到九泉之下,和你母亲说一声对不起,道一句忏悔。”尽管盛老爷子已经老了,可是他的身上却充满了上位者的威严,平时不显现出来则已,现在整个人的气势上去,使得书房的气氛为之沉重,竟是让人呼吸困难。
“这段时间多找着人保护好希平和沉沉,我担心那个畜牲最后会狗急跳墙,来个鱼死网破。”盛老爷子收敛的身上的气势,转而提醒蒋烨。
“我已经加派人手了。”盛老爷子的担心不无道理,毕竟这样的事他并不是没有做过,他们能让他得逞一次,绝对不能让他再得逞第二次!
“希平是个好孩子,这次能把陈家和那个畜牲逼到这个地步,希平功劳不小,你可要好好保护着,不要让他受一点儿的伤害,不然就算你是我的外孙,我也和你没完!”盛老爷子声色俱厉的给蒋烨敲响警钟。
想到兰希平,蒋烨面上的表情不由的变得柔和,道:“外公这个你就放心吧,也可舍不得希平受到一点儿的伤害。”
“你自己心里有底就好。这事还得尽快解决,拖的越久,变数越大。”盛老爷子倚在椅子上,看似有些疲惫。
蒋烨:“是啊,该准备收网了,这个网撑了这么久,要收了,免得夜长梦多了。”
初一那天,蒋烨和盛老爷子关在书房里谈了什么,其他人并不知道,但是参与到这件事中的盛家的其他人却多多少少能够猜到一点。而兰希平是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兰希平却敏感的发现了自初一之后,他身边的保镖加了几个,尽管这些人没有影响到他的生活,可是兰希平还是察觉到了一股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的紧迫感。
兰希平没有去问蒋烨发生了什么事,事实上初一之后,蒋烨整天忙的脚不沾地,兰希平也不知道蒋烨在忙什么,早上出去的时候,兰希平还没有醒来,晚上回来的时候,兰希平已经陷入了沉睡。兰希平就算是有心想找蒋烨谈一谈,也凑合不到蒋烨的时间。
转眼之间,新年就过了十几天了,Q大也快要开学了,而蒋烨终于在早出晚归了十几天之后,带着一身的疲惫,在傍晚的时候回到了家里。
看到蒋烨开门进来的时候,兰希平还有些惊讶,不过留意到蒋烨面上的疲惫的神情之后,兰希平就觉得心疼,于是放下手中的电脑,去冲了一杯参茶。
等兰希平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蒋烨已经坐在沙发上,揉着自己的额角了。
“累了?”兰希平走到蒋烨身边,把参茶递给蒋烨,代替了蒋烨的手,兰希平知道穴位,也知道轻重,由他出手,没几下蒋烨就觉得身体轻松了不少。
“还好。”蒋烨安心的躺倒在沙发上,享受兰希平带来的服务。
兰希平找好位置,让蒋烨把头枕到自己的腿上,力道适中的揉着。
“希平。”蒋烨抓住兰希平的手,紧紧的握在手里边,道:“这几天如果有人说他是我的父亲,想找你单独谈谈,你千万不要和他出去。”
“好。”兰希平也没问为什么,直接就同意了,听蒋烨的总归是没错的。
“不问为什么吗?”
“你想告诉我的时候,肯定就会说的。”
兰希平回答了这句话之后,蒋烨没有回答,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
就在兰希平以为蒋烨不会再说什么的时候,蒋烨开口了,“希平,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妈是怎么去世的?”
尽管这个时候蒋烨的表情还算平静,兰希平却感受到了抓着自己的手的那只手在颤抖,蒋烨甚至下意识的捏紧了自己的手,像是在忍受着什么。
“如果不想说就不要说了。”兰希平有些心疼,回握着蒋烨的手,低声温柔的说道。
“没什么不想说的。”似乎迈过了那一道坎,蒋烨有些松下来了,他道:“我妈是在我八岁的时候,从医院的天台一跳跳下去的,死的时候,都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血肉模糊的。”
“蒋烨!”兰希平听出了蒋烨语气中的伤感,他不忍蒋烨去回忆那么痛苦的过去,想要出声打断蒋烨。
蒋烨却置若罔闻,好像回到了那个时候。
“你知道吗?当时我正好去找我妈,然后我就看她上了天台,看她站在天台的外墙上,任我怎么叫她都不回头看我一眼,我就眼睁睁的看着她纵身一跃,等我从天台往下看的时候,只看见一片血红之色。”
“蒋烨,不要说了,不想说就不要说了!”兰希平俯身去抱蒋烨。
“希平,我没事。”蒋烨反过来拍了拍兰希平的后背,说道:“我一直疑惑,为什么我妈连从十二楼跳下去的勇气都有,连都不怕,却会怕连累到家人?可是有的时候,我又能理解我妈,我知道她解脱了,不再受毒品的折磨了,不再为了毒瘾犯了,全身绑着把头在墙上敲出血花来了。”
兰希平不说话了,他抚摸着蒋烨的头发,静静的听蒋烨的话,听蒋烨和他说,他妈妈的接受的第一针毒品,是他的父亲趁着他妈妈睡着的时候,偷偷打进去的,原因是蒋父怀疑蒋母察觉到了他的毒品交易,所以想接着毒瘾把蒋母拉下水。
而怂恿蒋父给蒋母注射毒品的正是陈家人,陈家也是蒋父最大的合作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