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钟倚面露难色,低头思索片刻道,“有是有,不过我也不知那高人愿不愿意出面。”
“但凡魏某人能做到的,只要救了犬子性命,魏某人必定涌泉相报。”魏渊廷拱手作揖道。
“在下那高人朋友,已经许久不为人卜卦问命了。”钟倚继续道,“大将军应该也知晓,透露天机这等事,可是要损阳寿的。这样,容在下先去劝说那高人,尽量带他来魏府,到时候大将军再见机行事,如何?”
“钟大夫愿意帮忙,当然是好。”魏渊廷赶忙说道,“只要能救犬子一命,钟大夫的酬劳也不会少。”
“魏大将军不必如此客气。”钟倚谦和地摆摆手,转身便离了魏府。
小半个时辰后,钟倚便带着位白发长须,身着素净白袍的老者来了魏府。何管家当即便认出,这是那日在跟钟倚对弈之人。可他拼了命也想不起当时钟倚管这位老者叫什么,只是觉得二人关系似乎很好。
可再瞧瞧这老者的模样,双眼半阖着,并无什么神采,就连走路都像在飘忽,除了没穿一身道服之外,可不正是个世外高人的模样吗?
老者负手而行,钟倚紧随其后。
跟魏渊廷打过照面后,老者便站在魏麟的榻前,闭眼掐指算起来。他掐算时间并不长,可在魏渊廷看来却像是已经过了一年之久。他一直紧盯着老者的脸,直到老者睁开眼,他连忙问道:“高人,不知犬子是否还有救?”
老者一捋长须道:“令公子是明元三十四年正月初七子时的生辰,对否?”
“对,对!”魏渊廷连连点头。这高人进来,什么话也没说,也没问及魏麟的性命,只是这么掐算便可知生辰八字,当真是高人。
这一句话就把魏渊廷说得心服口服。
其实按理说魏渊廷这种在官场混迹数十年的人精,断不可能随便找个游方道士来就能骗到。可偏偏这老者就是一副仙风道骨,加之他现下心神俱乱,一听见生辰都说得全对,魏渊廷就连一点疑心都没有了。
老者继续道:“令公子这是命中大劫,天注定啊。”
“还请高人指点,如何破劫?”
老者摇摇头:“天命不可违啊。”
魏渊廷立刻慌张起来:“还请高人垂怜,救我儿一命!”
“是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钟倚适时地在旁边假意相劝道。老者看了他二人一眼,又假惺惺地叹了口气,继续道:“法子是有,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做到。令公子时日无多,最多撑到明晚。”
“高人请讲!”
“令公子火命缺金,可不日便要往水地去,水火相克,虽还未到水地,却也是在劫难逃。”老者说着,又捋了捋胡子,“若是常人,寻个金命镇水的伴侣,便可破解……然。”
老者顿了顿,才继续道:“令公子命中注定与女子无缘。”
“与女子无缘?”
“幼时克母,而后克妻女。”
此言一出,魏渊廷当真是服气了。这高人说的还真没错,要说魏麟跟女子之间相处,他所知道的便只有身为魏麟母亲的傅央了。可就连傅央,在魏麟幼时便离开了魏麟……谁说的好这里头是不是天注定母子二人必定分开呢?
“高人直说便是,只要能救我儿,任何事我都愿意!”魏渊廷急切地抬手,差点想抓住老者的手,又怕冒犯了高人,只好停在半空中如是说道。
老者继而道:“便只有与金命镇水的男子结成连理,方可渡过此劫。”
老者说完,又闭上眼神神叨叨地念上几句听不清楚的。钟倚看着魏渊廷,他们这戏反正是做全了,魏渊廷听不听那就不知道了。
魏渊廷双手抱拳道:“多谢高人指点!何管家,给高人和钟大夫奉上黄金百两!”
“是。”
老者摆摆手道:“不必不必,这是与令公子命格相合的生辰八字,最好马上找到此人,定下婚事,令公子必有好转。”他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一张字条给魏渊廷。
钟倚还在旁边补上一句:“黄金给我就成。”
魏渊廷哪还注意到他说了什么,只顾着看纸条上的生辰八字了。
接着老者又从衣襟里掏出一个瓷瓶递给魏渊廷道:“这是仙家的药,虽不能解决问题,但可未令公子续命三日。魏大将军可要赶快。”
“多谢高人指点!多谢!”
何管家拿着两小箱黄金走进来,钟倚美滋滋地接过来道:“我来拿就成,我来拿就成。”
老者又朝魏渊廷躬身行礼道:“那老朽便离开了,还望令公子安然渡劫。”
待钟倚和老者走后,魏渊廷立刻遣人拿着生辰八字去找湘城太守查户籍了。三日时间,若是能在湘城寻到还好,若是在边关之地,那岂不是根本来不及?更莫说,那户籍查起来还需要很大的功夫。
好在,他虽然不喜,但是却早已知道,魏麟还真是喜欢男人。现在想来,倒是情有可原——若是天注定克女,那跟女人无缘就是理所当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