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一起来河边,和同学去“空城”,祁临选了后者。
叶拙寒史无前例地感到心脏那一块儿有些空。
他抬起手,在那里轻轻按了按,又加重力气,但不管是轻还是重,都没有办法将空掉的地方填满。
他的一切情绪感知都是从祁临那里获得的,以至于他连这种空荡荡的感觉是什么都无法确定。
祁临今天用发胶抓了头发,却没有和他来河边散步。
祁临有很多同学,他却只有一个祁临。
他不够有趣,祁临没有选择他。
在“空城”的狂欢持续到凌晨,祁临喝了几杯低度果酒,却感到心里仍旧堵着,完全没有得到释放。
这天之后,两人各怀心思,默契地没有再联系。
叶羚峥送叶拙寒去心理诊疗所,医生很惊讶,“拙寒已有情绪起伏,虽然不都是积极的,却意味着他正在跟社会建立联系。”
叶羚峥欣喜若狂,再次提出共进午餐。
叶拙寒总是拒绝,这次却同意了。
“最近在忙什么?”叶羚峥问。
“竞赛。”叶拙寒说。
“你以前不是参加过吗?”叶羚峥记得,自家弟弟在数学上极有天赋,早就拿过第一。
叶拙寒说:“上次是数学。”
叶羚峥噎了下,仿佛受到降维打击,“这次不是数学?”
“物理。”
“……”
论弟弟太聪明了,哥哥怎么自处。
叶羚峥其实是高兴的,连忙问:“是准备拿到哪所大学的保送资格吗?我可以……”
叶拙寒摇头,“考着玩儿。”
叶羚峥:“好吧。”
回家的路上,叶羚峥颇为感慨地说:“哥哥明年要出国深造,就没有办法管你了。不过你正在一点点好起来,我就算在国外,也放心了。”
叶拙寒没表情地看着车窗外。
“你照顾好自己。”叶羚峥接着唠叨:“我虽然不在,但老大在。实在有什么事,你找他也可以,他也是你哥,我们都是你最亲的人。”
开学之后,高二进行了一次检验暑假成果的摸底考,之后便是繁重的课程。
祁临除了去星絮滩玩的那十天,其余时间都没有荒废,虽然没能保住三十三名,但也没有退多少,五十二名,仍然是满意的成绩。
数学134分,叶拙寒功不可没。
这阵子祁临冷静下来想了许多,还去看了不少青春期案例,将自己和案例里喜欢上同性的少年划上了等号。
他觉得,自己大概是真的对叶拙寒产生了爱情。
不是友情,是爱情,蒋越对蔷哥那种。
蒋越会磨磨蹭蹭对蔷哥告白,他却将心思按捺了下去。
并非因为他的爱情不如蒋越,恰恰是因为他更加认真。
他还不能确定,自己这份感情是不是心血来潮,一时冲动。
叶拙寒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人,还帮了他很多。他会不会只是看上了叶拙寒的脸,又或者这份喜欢有许多感激的成分?
那些案例里,少年们最终都以分道扬镳结束。冷冰冰的数据显示,少年的喜欢有太多的不确定,更是面临无数来自社会和家庭的压力,几乎没有人能从一而终地走下去。
恰好,他年纪虽小,却是个追求从一而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