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了你自己解一遍——他特别想说这句话,因为叶拙寒给他说过许多次。
但叶拙寒突然道:“你讲到一半时,我有了个新的思路。”
祁临:“……”
叶拙寒没察觉到骤然降低的气压,从祁临手里拿过笔,“步骤可能会少几个。”
祁临要哭了。
他是哪里想不开,要给天才讲竞赛题?
他甚至怀疑,叶拙寒刚才问他都是故意的!
叶拙寒不知道祁临心里那些弯弯绕,一门心思解题,还真用新的思路算出正确答案。
祁临也没闲着。叶拙寒解题,他就撑着脸颊看叶拙寒。
没有告白,前途未卜,更不知道叶拙寒对自己的喜欢是哪一种喜欢。少年不易满足,却也最易满足,比如像此刻这样看叶拙寒,祁临的心就满满胀胀。
他以前觉得自己还挺潇洒,现在却潇洒不起来。
隐秘的喜欢让他患得患失,觉得这样就够了,又觉得远远不够,可讨要更多有风险,万一叶拙寒被他吓到了,万一他们被学校家庭干涉,是不是连已经得到的一点都要失去?
“唉……”祁临将脸埋进手臂里,轻轻叹气。
过不了多久就要放寒假,他穿着又厚又宽松的毛衣,脸被遮住大半,只剩下眼睛还看着叶拙寒。
叶拙寒转过来,用笔在他额头上戳了戳。
“在想什么?”
想高中为什么还不结束,想你什么时候才能当我的男朋友。
祁临说不出口。
“想明明都是人,为什么你那么聪明。”被毛衣挡着,祁临声音有些嗡。
叶拙寒又笑了。
“唉,都不谦虚一下。”祁临坐起来,假装生气。
叶拙寒问:“怎么谦虚?”
祁临傻眼,“哥,你从来没谦虚过?”
叶拙寒诚实地摇头。
谦虚是与人交往的一种能力,但除了祁临,他没有和谁有过正常的交往。
祁临用力往额头上一拍,“是我唐突天才了!”
叶拙寒眼中泛起困惑,但到底没问。
祁临总说他是天才,但在他眼里,祁临才是真正的天才。祁临那么有趣,和祁临待在一起,他才头一次感到,生活原来有另一番模样。
他也想变得有趣,但绞尽脑汁讲出来的笑话没能逗乐祁临。
现在他又发现一个问题——自己连谦虚都不会。
祁临只为自己和天才的差距忧伤了一小会儿,又皮起来,“龙啊——”
叶拙寒:“嗯?”
“你怎么突然开始做物理竞赛题?”你不是专攻数学么?
叶拙寒喉结动了下,话到嘴边,却没能说出来。
他比祁临早一年念高中,若是没有休学,再过几个月就得参加高考。
原本,他不想念大学。但现在有了新的想法。
祁临说过想考去首都的美院,他查过,离美院最近的高校是所名校,拥有全国最好的物理学院,每年有极少几个特招名额。
他不想回高中念书,也不想参加高考,更不想靠叶海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