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白玉樘和华云天沿着探灵蜂留下的黄金灵路,一路寻至厉鬼落尘所在的墨轩府。
    黄金蜂巢投映的画面上,只见得云浅躺在荼蘼花的花瓣上,她还未醒来,一旁的落尘正坐在桌前,独自饮酒。
    华云天从竹筐里摸出桃木剑:“哥哥,我们是直接冲进去么?”
    白玉樘未回话,他垂眸,稍加思索了下,眼下毕竟云浅被落尘挟持,若鲁莽冲进去怕是会对云浅不利。
    这落尘是名单上的最后一个厉鬼,也不能将他立即送回阴地,无需耗体力跟他打斗一番,可要怎么才能在不伤着云浅的情况下,安然救出她呢?
    白玉樘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万全的法子,目光不经意间扫到旁边的华云天,月光下这弟弟五官清秀,皮肤也是吹弹可破,这么一细看,可真比那女子长得还要精致。
    他突然翘起唇边淡笑,勾了勾长指:“云天,我这里倒是有个法子,丝毫不费力气,也不用跟那厉鬼打斗,就能救出浅儿。”
    华云天探过去无辜的小脑袋:“哦,什么妙计?哥哥不妨讲出来,让小弟听听。”
    白玉樘上下打量着华云天,他双臂环胸,眉眼染笑:“你先给哥哥我原地转个圈。”
    华云天不知白玉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听见让他转圈,他也没多想,乖乖在原地转了个圈。
    白玉樘满意的点点头:“挺好,身段看着也不错。”
    “哥哥,你就别卖官司了,到底是个什么法子啊?”
    白玉樘微扬下巴,示意了下黄金蜂巢的方向:“这厉鬼落尘的喜好就是妙龄少女,可眼下看浅儿还未醒来,他似是不能尽兴,只能独自饮酒,所以我就想着若弟弟能装扮成女子,去跟落尘对饮几杯,分散厉鬼的注意力,而我也好趁机救出浅儿。”
    “……”华云天想了想,“哥哥,你这是将弟弟往火坑里推,万一那厉鬼真的爱上我了,摆脱不掉可怎么办?”
    “诶,弟弟说的这是什么话,哥哥怎么舍得将你推进火炕,实在是你小脸如此俊美,装女人勾引落尘,再合适不过了。”白玉樘拍了拍华云天的肩膀,“再者哥哥我救出浅儿,定会也将你安全救出。”
    华云天睨了一眼黄金蜂巢画面里的落尘:“眼下就只有这个法子了么?”
    “若想安然救出浅儿,不用跟落尘过多纠缠,这法子我看已是上上策。”
    华云天垂眸,想了想,过往也有多得云浅的关怀,那次寒隐寺受伤,她还一直惦记着自己的伤势,如今她有难,怎能袖手旁观?
    “哥哥,我听你的,只要能安然救出云浅姑娘,我愿意牺牲自己的色相!”
    “甚好,快,趁我们还有些时间,我看前面就有个春风楼,正好借那些姑娘的衣服和胭脂,给你装扮下。”
    “……哥哥,悄悄装扮不行么,这以后传出去我还怎么去寻欢作乐?”
    “诶,不怕,这西凉城又没人认识你,过几天我们可就离开了。”
    白玉樘抓起华云天的手腕就拉着他一同前往春风楼。
    * *
    华云天就这么被拉进春风楼里改造了一番,不过半个时辰,他已是改头换面。
    从春风楼走出来时,华云天着一身烟紫色薄纱裙,小步绰绰的跟在白玉樘身后,还握着个真丝白帕子,娇滴滴的垂眸淡笑,练习着女子的体态神韵。
    “哥哥,怎么样,不会露出破绽吧?”
    白玉樘眼尾带着笑意,睨了一眼娇俏的华云天:“美得很,就是这声音记得到时再嗲一些。”
    “知道了,哥哥。”华云天这次故意捏着嗓子回道。
    白玉樘只觉一身冷汗,看着旁边的华云天似是要靠过来,他一个闪身躲开,大步朝前走去。
    两个人又返回至落尘的墨轩府外。
    黄金蜂巢投映的画面里,那厉鬼落尘依然在独自饮酒,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眼下就是接近落尘的最好机会。
    白玉樘戴上了先前摘掉的隐息带:“记住,随机应变,我会在外面守着,紧盯好这黄金蜂巢投映的画面,你拖住厉鬼,我找机会救出浅儿。”
    华云天从胸口摸出个黑丸子:“放心吧,哥哥,我已经有对策了,等下我就趁机将这散魂丸丢到落尘的酒杯中,保他睡上个一天一夜。”
    “甚好,那我们就依计行事。”白玉樘伸手掐住华云天的小细腰,将他朝墙上丢去,“上去。”
    “……诶?”华云天还未反应过来时,人就已经坐到了墙头上。
    落尘听到动静,放下手中的酒杯,抬眸望去,前方墙头上竟坐着一个美艳女子,好似天降了个如花似玉的仙子。
    他悠然起身,走了过去,一双媚眼迷离的望着华云天:“姑娘这是打哪儿来的?”
    华云天用手上的帕子,遮住半张脸,娇滴滴瞅了一眼落尘,捏着嗓子细弱甜美道:“公子,小女子半夜迷路,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落尘翘起唇边坏笑:“姑娘可真是个小迷糊,怎么找到我府内的墙头之上了?”
    “你好讨厌,人家刚才是被一只恶狗追赶,情急之下只能爬上了墙头。”华云天反应如此迅速,撒撒娇蒙混过关。
    落尘轻撩眼尾,走近墙头,伸着双手:“姑娘若不嫌弃,可在我府上借住一宿,如何?”
    华云天假装矜持了下,随即纵身跳入落尘的怀抱里,被落尘紧紧融入怀里时,他只觉心中有一万匹汗血宝马在奔腾。
    落尘微弯腰,直接将华云天横着抱起,垂眸微睨了怀中假仙子胸前一眼:“姑娘,还挺重,不过我喜欢。”
    华云天攥着小拳头,轻轻捶了下落尘的胸口:“你坏死了!”
    墙头那边的白玉樘捂着胸口,强忍着心中不适,紧盯着黄金蜂巢里如此辣眼睛的画面。
    * *
    华云天随落尘一同落坐到桌前,他面前已经被落尘斟满了一杯酒。
    “姑娘介不介意陪在下饮几杯?”
    华云天娇柔的摇摇头,却伸着兰花指,指了下还躺在那里的云浅:“小女子不介意,可只怕那边公子的小娘子会介意。”
    落尘睨了一眼云浅:“无碍,到现在都没还醒过来,甚是扫兴。”
    华云天举起手中的酒杯,轻轻跟落尘碰了一下杯:“公子,别生气嘛,那就让小女子陪你饮个痛快。”
    落尘的眼中多了些醉意:“除了饮酒,姑娘愿意陪我做别的么?”
    “死鬼,你好坏!”华云天假意跟落尘调着情,趁落尘不注意,他满上一杯酒,将散魂丸丢入自己的酒杯中,紧跟着他又起身,走到落尘身边,跌入他的怀里,“那小女子今夜可有劳公子照顾了。”
    落尘垂眸,望着华云天酒杯上的朱红唇印,气氛实在暧昧的很,他伸手接过华云天的酒杯,一饮而下。
    这暧昧的气氛似是有些上头,落尘饮下那杯酒后,只觉得脑袋里一片眩晕,怀里的美人也开始变得模糊难辨,没多大功夫,他就失去了意识,整个人像摊泥似的,趴到了华云天的身上。
    华云天伸手用力推开落尘,抓着裙摆,连忙站起闪身到一边。
    只听墨轩府内又传来其他动静,原来是白玉樘从墙头越过,落入院子里,他大步走过去,拍了拍华云天的肩膀:“云天,干得好,我们赶快离开这里。”
    他讲着,脚步也未停,径直走进屋子里,俯身抱起昏迷中的云浅,转身又朝屋外走去。
    华云天拎着裙摆,大大咧咧的跟在白玉樘身后,一同走出了厉鬼落尘的墨轩府。
    两人刚走出墨轩府,迎面就看到青何带着三只灵宠子,匆匆的赶了过来。
    青何望了一眼女装的华云天,眼眸中突然泛起光亮,这陌生女子实在美得不可方物。
    “玉樘兄,这位姑娘是?”
    华云天假装娇羞的睨了青何一眼,脚步轻盈的躲到白玉樘身后,这让青何越发看得心有些痒痒了,唇边漾起迷离的笑意。
    白玉樘这边还未揭穿华云天,只见巴冬刺溜一下跑过去,钻到华云天的怀里,蹭了蹭他:“爹爹!”
    青何:“?…… ?”
    华云天提留着裙摆大大咧咧走出来,女相男声道:“哥哥,你看青何都差点上当,要迷上我了。”
    得知真相,这实在是没眼再看华云天了。
    青何假装清了一下嗓子,为缓解尴尬,他立马转移话题道:“云浅姑娘还没醒过来吗?”
    白玉樘没心情跟他们闹,依然微蹙眉心,摇摇头:“我们赶紧离开这里,眼下先找家客栈安顿下来,到时青何再帮我看看浅儿这到底怎么回事。”
    “好。”
    * *
    夜色渐深,白日里热闹的西凉城,夜半时分已是空寂一片。
    白玉樘怀抱着云浅,脚步匆匆的行走在空荡的街上,半夜里几乎家家门窗紧闭,店铺打烊,一直走到街尾才看到一家不大的客栈,还亮着灯。
    “哥哥,我看就这家祥云客栈吧,整条街也只有他家还没打烊。”
    白玉樘未回话,只点了下头,就径直抱着云浅走进那家祥云客栈,吩咐店小二开了四间房后,又抱着云浅匆匆的上了楼。
    三个男子都顾不上休息,一起聚在云浅的房间里,这么久了云浅还是没醒过来。
    岐郎刺溜一下爬到青何的肩膀上:“爹爹,云浅姐姐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呢?”
    “还不清楚。”青何落座到床边的椅子上,“让爹爹先看看再说。”
    白玉樘抱着双臂,焦急的等在一边,止不住的也跟着问道:“怎么样,青何,浅儿这到底是怎么了?”
    华云天在一旁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了一句:“哥哥,稍安勿躁,你得先让青何查清楚吧。”
    青何为云浅把了下脉,又从白布兜掏出银针,试了下,并未发现云浅体内中了阴毒。
    “云浅姑娘脉象平稳,体内也没有多余的阴毒,看她一直没醒过来,怕是……”
    “怕是什么?”白玉樘紧张的心都快要提到嗓子眼儿了。
    青何转头,甚是认真的望向白玉樘:“怕是云浅姑娘睡着了。”
    白玉樘:“……”
    青何卷起针灸包:“玉樘兄不必担心,天亮云浅姑娘自会醒来。”
    “……这样。”白玉樘只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原来这一次又是睡着了,他摆摆手,“行了,你们两个快去休息吧,浅儿这里有我照看就行。”
    “哥哥,云浅姑娘只是睡着了,你还照看什么?”华云天坏笑着问道。
    青何忙拉着华云□□外走去:“你懂什么,玉樘兄怕是不看着,他会睡不着,你呀,少管了,快回房间换掉你身上的裙子吧,不伦不类的。”
    “什么不伦不类,你还不是差点迷上我?”
    “……闭嘴。”
    两个弟弟拉扯着离开了云浅的房间,青何顺道还帮忙关上了门。
    白玉樘抿着唇边淡笑,还是青何最善解人意,担心了那么久,不亲眼看着云浅醒过来,他哪里睡得着?
    他踱步至房间的面盆处,用盆里的水沾湿面巾,拧干水,跟着他才又走到床边,落坐下来,轻轻的为云浅擦了擦脸。
    这会儿再看躺在床上的云浅,她小脸微微泛着红晕,呼吸平缓,果然一副睡得香甜的模样。
    他淡笑摇头,这小徒儿真是越看越惹人喜爱。
    此刻窗外万籁俱静,只有虫鸣声不绝于耳,夜是越来越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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