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江白像只受伤的动物一样,含糊不清的大喊着,他用力揪着邵子薪的衣领,疼得抽搐。
那些被他埋在身体最深处的疮伤被邵子薪翻找出来,撕得鲜血淋漓。
卧室里,很快安静下来,只听得到苏江白浅浅的抽搐声。
邵子薪想到他爸,愧疚的抱住他。
“江白,你还有我,就算你爸不要你了,但你还有我,我会给你家的。”
邵子薪摸着他的脸,在黑夜里寻找他的嘴唇贴上去,柔声安慰:“乖,有我在,我会一直陪着你,以后还有两个孩子陪你,你不是一个人。”
苏江白哽咽着,揪着他衣服的手松开:“邵子薪,我梦见我爸爸死了。”
邵子薪身体一僵:“那只是梦,你要知道梦和现实是相反的。”
苏江白置若罔闻,继续说道:“他还说他原谅我了,叫我可以回家了,我想 想回家。”
说到最后已经哽咽地说不出一段完整的句子了。
邵子薪抓住他冰冷的手,吻了吻他的指尖:“等你生完孩子我带你回去。”
他说的是回去,而不是回家,在邵子薪看来,那里已经不是苏江白的家了。
邵子薪去上班后,佣人推着他在楼下的花园逛。
以前这有很多石块铺的小路,后来苏江白腿废了后,为了方便推轮椅这些路都填平了。
佣人慢慢推着轮椅,毫无目的在路道上游逛。
“李妈,我最近感到心口有些不舒服。”苏江白忽然说道。
李妈担忧道:“苏先生要不去医院看看?”
她被雇佣来就是为了照顾苏江白,将他的情况好好的告诉邵子薪。
如果苏江白在她照料下生病了,她免不了又是被一顿说辞。
“不用了。”苏江白抬手捂住心口,这里空唠唠的,像是什么都没有。
“我最近总有不好的预感,就像身边会发生什么大事一样,避无可避,无处遁形。”
李妈说道:“我当初怀孩子的时候也是这样,越到后面啊这心里就越慌,怕孩子出事,怕生产遇到危”
可他感觉,他的紧张跟他和孩子无关,可让他具体说出来,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李妈继续道:“这在医学上叫什么来着 好像是产前焦虑症,苏先生你这孕期已经七个月了,有些反应
很正常,你要放宽心千万别多想,邵总是爱您的,会一直陪你。”
“现在产前焦躁症越来越多了,不仅如此,产后还容易得抑郁症。”
七个月了,苏江白摸着肚子,这个月份应该也能生出来了吧?
换季,夏季天热,苏江白却感冒了,大半夜的开始咳嗽。
等家庭医生赶来时,惊恐发现他在发烧。
他现在怀孕七个月,生病多多少少会对胎儿有些影响,家庭医生也不敢给他打针挂点滴,开的药也是刺激较小的。
并嘱咐邵子薪给他额头换湿布,身体出汗了一定要擦。
苏江白体质太差了,这才没多久生了病,现在又感冒了。
苏江白后半夜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朦胧中看到邵子薪趴在床头上,一动不动,好像是睡着了。
最近邵子薪很忙,每天加班很晚,十点下班,有时候更是凌晨才回来。
除了工作还要忙结婚,婚期在一个月后,五月初二。
但这些苏江白不知道,邵子薪把自己要结婚的事瞒得死死的,不想让苏江白知道他婚期。
也许苏江白知道了也不会在意,但他还是不敢去打这个让他不开心的赌。
苏江白的感冒治疗及时,第二天就没有大碍了,然而他还是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