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客厅。
几位警局的同志刚走,陈香容支着拐杖回到沙发上,自己还翘着一只打了石膏的脚趾呢,手里也没个空的拿起水果刀给丈夫削梨。
陈父看她行动不便,想来想去就是心疼,“你说你怎么……”
——“怎么去看个女儿还能把脚给摔断了,真是不让人省心。”
陈母接过话。
被抢了台词的陈父:“……”
“从我回家到现在,你这话都说了多少遍了。”陈香容半是埋怨半是嗔怪,看向他,叁分真七分假的说:“我这是自己想要摔的吗?命中注定要跌这一跤,这叫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瞎说什么。”
“我可不是瞎说,你受伤我也受伤,夫妻俩本来是一体的,这不是有难同当么。”
陈父终于找到了话,说:“我是没问题,身体恢复得快也能照顾你,但孩子这么远的肯定牵肠挂肚,上个学都没心思。”
“就算上学没心思那也是没心思到别的地方。”
陈香容咕哝着继续削苹果皮。
陈父一愣。
陈香容的动作随之一愣,显然也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但她很快继续削,掩饰的改口说:“倩倩她也不知道我摔伤了,我这不是回来路上摔的么。”
陈父这半辈子的律师可不是白当的。
更何况跟妻子朝夕相处这二十年,一眼就看出来她是在说谎、还是心胸坦荡。
他思维转得快,脑子里全是缜密分析过后的逻辑。
正要问是不是跟女儿闹了别扭、这脚才不小心摔的……下一刻,门被敲响了。
“哎!”陈香容立刻放下苹果和刀子,借机逃避丈夫敏锐的追问,嘴里还欲盖弥彰的念叨:“不会是警察同志有什么东西忘了说或者落下了吧。”
陈父怎么看不出来她这顾左右而言他,没拆穿,只操心的叮嘱:“慢点,慢点开门别又摔了。”
陈香容:“知道知道。”
门一大开,她脸上就挂起了礼貌的笑容。
但笑容在看到外面那不是穿着笔挺制服,而是高定西装的中年男人时,硬生生愣住了!!!她瞪大了眼,时间仿佛在这一对视中凝滞,都忘了反应。
片刻后,她从僵硬中回过神,往章寅天身后看。
这种“天降大佬”,不是在做宣传就是参加了什么真人秀或者综艺节目。
然而陈香容只在章寅天身后看到了章乘风,还有一位手里捧着红色绒布礼盒的中年男子,倒也没看到什么摄像机位镜头等等东西。
章寅天:“陈夫人。”
“啊,您好,您好。”陈香容勉强回过神。
屋内传来丈夫的询问——“老婆,谁啊?”
不等陈香容回答,章寅天非常礼貌的取出了名片,双手递给她,面上挂着非常得体的微笑,“您好,我叫章寅天,这是犬子章乘风,乘风,跟阿姨打招呼。”
章乘风周到的颔首笑,“陈阿姨好。”
“您好,两位都好。”陈香容接过质感很好的黑色烫金名片。
比对方口中亲自介绍“章寅天”来得更真实的,是名片上的头衔“章氏科技有限公司董事长”,她眼前阵阵发黑,只觉得这名片重如千斤,要给她胳膊压断了。
但好歹是反应过来,招呼道:“快,两位里面请。”
“好,好好好。”章寅天乐呵了,拍了下手。
陈香容心里惊了下!仿佛这是什么电影里面准备手起刀落的暗号,下一刻,还真就看到从远处婷婷袅袅走来十几位穿着统一、个头匀称的……年轻姑娘?
个个儿手里都捧着个托盘。
章氏父子进了房子后,那十几个姑娘也依次进了。
还没完。
除了穿旗袍的姑娘,还有穿西装的小伙子,每人手里都拿着物件儿,有些红布头盖着有些看样子似乎是箱子。
那一刻陈香容唯一能想的是:难道这章家父子来给那个捅了她丈夫好几刀的罪犯走私交来了?但接下来,她就发现自己真的是——太!天!真!了!
章寅天这种大人物,陈父陈母那年代的风云人物,二人早已如雷贯耳。
跟妻子不一样,陈父清楚自己的事已经做彻底的了断,庭已经开了,刑罚已经判了,他这个受害人的态度如何都已经影响不了任何实质性结果。
所以,他站起来那一刻想的是:大佬这是扶贫来了?
可他寻思着,自己虽然进了医院九死一生,但家里有积蓄,也没在网上申请什么众筹,朋友圈倒是发了一两条,但……难道跟妻子这摔伤了的脚有关?
很快,原本还显得宽敞的大厅,被礼物堆满了,连下脚都困难。
陈香容也是被这一幕彻底吓着了。
章乘风扶她坐下,“阿姨您腿脚不方便我来就好。”又说:“叔叔您也坐,虽然身体康复的很好,但这大病靠养不能马虎。”
陈父已经出院,虽然身上伤没愈合那么快,但已经穿上常服,不知晓内情的人真不知道。
别真是为了这几个刀口来的吧?
陈母忐忑。
坐了没两秒钟,坐立难安的起身:“我给你们倒茶。”
“陈夫人客气了。”章寅天见状,自己拿了椅子坐下来,他非常懂得如何先入为主、占据制高点了,但他不能表现出来强势,他压着自己素来的强硬,堆起满脸的笑(其实也根本就止不住),乐呵呵的说:“再仔细介绍一下,林夫人,我是林深深的爸爸,林深深是我女儿。”
陈香容听到这话,捏着茶壶的手一抖。
人差点没了!!!
——“今天这是来下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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