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长洲睁大眼睛,“你……不要?”
“嗯,朕已经派赵桥前往东洲接一位东瀛神医了。等神医一到,朕就会把孩子拿掉。”
贺长洲双拳紧握,“皇上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件事?”
赵栖莫名其妙,“你有权力知道啊。”龙蛋又不是他一个人造出来的,贺长洲是龙蛋的另一个爹,他不能瞒着他把龙蛋处理掉。他也是个男人,代入想一想,如果事后知道自己曾经有过一个孩子却浑然不知,肯定特郁闷。
贺长洲吸了一口气,“我知道了,多谢皇上告诉我。”
“应该的。”赵栖道,“你对把孩子拿掉没意见吧?”
“我……”贺长洲摇了摇头,轻声道,“我不知道,皇上自己拿主意罢。”
虽然赵栖一早就拿准了主意,但能得到贺长洲的回答,他也算问心无愧了。
“那就这么定了。”赵栖道,“哦,对了,这件事你不要告诉别人,否则朕以后就没脸见人了。”
贺长洲僵硬地点点头,“好。”
见贺长洲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赵栖叹了口气,道:“兔子已经烤好了,你吃一点吧。”
贺长洲把烤兔吃完后便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整日都没有出来。萧世卿得知他到沧州后,传他前去商议西夏战事,他也以身体不适为由推辞了。
萧世卿不吃这套,悠悠道:“贺长洲身强体壮,从西州马不停蹄地赶到沧州,十天的路程只用了四五日,为何本相一找他便病了。”
赵栖在心里逼逼,他那不是病了,是受到了太大的打击,自闭了。
“正是因为他赶路赶得太狠,所以才病了的吧。”赵栖为龙蛋爹说着好话,“既然西夏已经退兵,想来也没什么战事,等他病好哥哥再找他也不迟。”
萧世卿笑得唇角微妙,“昨日为容棠求情,今日又为贺长洲打掩护,皇上的心一直偏向他们,是不是不太好?”
赵栖不承认,“朕没有,朕只是体恤臣下而已。”
萧世卿道:“我也是皇上的臣下,皇上为何不体恤我,不偏心我?”
赵栖听得想笑,“强大如哥哥,还需要其他人的体恤和偏心?”
“我不需要,”萧世卿的语气辨不出真假,眸色却幽深浓郁,“但我想要。”
“行,”赵栖随意道,“下回朕一定偏向哥哥。”
萧世卿轻笑道:“这可是你说的。”
赵栖担心贺长洲真的病了,特意让程伯言去看看他。
程伯言回来后说:“禀皇上,贺小将军脉象一切正常,臣看不出什么。他的病,恐怕是心病。”
赵栖刚把安胎药喝完,脸上的嫌弃都快溢出来了。不是他杠,但贺长洲心理承受能力也太弱了吧,连他都比不上,在战场上真的没问题吗。
“他有和你说什么吗?”赵栖问。
程伯言道:“将军问了不少男子怀孕的事,臣把臣知道的都告诉他了。”
“想让他相信朕有龙蛋一事还真难。”赵栖道,“为何容棠只是帮朕把了下脉,就确信朕有崽了呢,他好像对男人生子一事一点都不觉得惊讶。”
程伯言猜测:“容公子博览群书,见多识广,对医术也略有通晓,或许他和臣一样看过《东瀛游记》也未可知。”
“可能吧。”想到容棠,赵栖又是一阵胸闷。自从他被萧世卿从容棠的小黑屋里救出来后,就再也没见过容棠。听说他被萧世卿软禁在了容府的别院,也不知道他身体好些了没。他的病最忌忧思动怒,可一直被软禁着又如何能心胸开阔。
想到这里,赵栖叹了口气,这一个个的都不让他省心。还是萧世卿好,不但不会给他惹麻烦,还会帮他解决麻烦。
赵栖的龙舟在沧州岸口停了五六日,终于要再次。临行前一日,萧世卿对沧州的官员一并赏罚,肃清官场,又暗中定下了暗杀沧州太守一事
赵栖为沧州的百姓抱不平,“沧州官员欺上瞒下,官官相护,最后只用死一个太守,实在是便宜他们了。”
萧世卿不以为意,“有些人不过是奉命行事,没必要过于追究。水至清则无鱼,皇上只须杀一儆百,恩威并施,想来他们日后也不敢再犯。”
赵栖又被说服了,耸了耸肩,道:“好吧,哥哥说的有道理。”
“我待会要见沧州继任太守,你……”
“朕就不见了,”赵栖道,“朕想上街看看,切身实地体验沧州本地风土人情。”
萧世卿不放心,“等我见完人随你一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