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翎用腿勾住霍斯祎,手臂也主动揽住男人的臂膀,舔了舔废话太多有些干涩的唇,甜甜开口:“霍斯祎,我给你唱歌好不好?”
霍斯祎专注地望着身下亮晶晶的黑眸,这一刻,他可以无条件答应湿红的唇瓣吐露出的任何要求。
“嗯。”霍斯祎低低应声,额头鼻尖几乎要贴上奚翎,深邃的眸底似乎只剩下翕动的软唇,“唱什么?”
几乎是本能般想吻上去,他想,奚翎亲了他十几口,他亲回去才是合情合理的……
男人喑哑低沉的嗓音莫名带上些许蛊惑的味道,奚翎闻言双眼也有些迷离起来,似乎是感知到两人间湿热焦渴的氛围,绒密的长睫随着半阖的眼轻颤了颤,像酒醉后思绪滞涩无法反应时的缓慢思考。
片刻后奚翎抬了抬下巴,霍斯祎没有避开,两人间的距离用呼吸便可感知彼此的轮廓。
奚翎突然睁圆双眼,放声唱道:“我是你爸爸我真伟大养你这么大!你还不听话一天到晚去玩耍!”
唱到一半,奚翎再次双眼迷离困惑垂眸,对着霍斯祎那张黑到滴水的脸小声嘀嘀咕咕:“不对吧,放戳碟片呐?”
心里还没梳理明白,见他的1v1听众作势要走,奚翎立即手脚并用将人捆住:“再给我一次机会!”
奚翎说完就捧着霍斯祎的黑脸抓紧时间放声高歌:“你被骂的黑热搜有人给你删,你手中的无限卡有人给你充,你喜欢的限量车有人给你订,你委屈的泪花有人给你擦,啊,这个人就是爹!(破音)
啊,这个人就是爸!(破音)……”
霍斯祎:“……”
奚翎唱得激情澎湃,直到唱完才松开死死掰在霍斯祎颊边的手,留下两道白色指印,缓了片刻才重新过血。
霍斯祎扯过一旁的纸巾,擦了擦脸。
奚翎唱完这首他改编已久的父亲,心里舒服多了,酒精引发的猴癫疯似乎也散的差不多,他打了个哈欠主动扯过小被子,朝着霍斯祎笑得一脸甜美,双眼就在这样的笑容下逐渐闭合。
霍斯祎坐在一旁静默了好半晌,因为每次冒出的绮念都活不过三秒,就会立即被奚翎不重样的新鲜酒疯击碎,导致他现在已经没了那份激情澎湃的心。
但又不甘心就这么离开。
没道理他承受了奚翎的酒后疯癫,却一点醉酒后的好处都不要就离开。
不过霍斯祎这会头脑清醒,突然意识到自己并未学习如何接吻,只能皱着眉回忆起那些恶心的画面。
片刻后他伸手扼住自己的喉结处,避免对着奚翎yue出来。
霍斯祎足足准备了两分钟,才算克服障碍将完整的接吻流程在脑中拼凑起来,他按住奚翎的下颌微一用力,他惦念已久的湿红便袒露出来。
奚翎半阖着眼,依旧甜笑着看向霍斯祎,双眼迷离似乎随时都能昏睡过去,对于霍斯祎按过来的手没有丝毫排斥,还主动覆了上去。
温热的掌心贴合,双眸缓缓闭上,像是做好一切准备等待霍斯祎来品尝。
霍斯祎俯下身尝了上去,刚触上令他心弦崩断的甜软……
奚翎咕哝了一句「好甜」齿关瞬间闭合,伴随着一声闷哼,两人同时尝到的甜味瞬间染上铁锈味。
霍斯祎因为动作缓慢,触入齿隙只有一点,加上快速的身体反射撤离极快,不过哪怕只咬破了一两个味蕾,口腔中绽开的一丝血腥气足以让霍斯祎瘫倒在奚翎身上。
对于霍斯祎来说,视觉味觉这样最直接的感官,远比实际流血量带来的效果更加明显。
奚翎眼睛已经困得睁不开,酒精作用下他的感观十分迟钝,微不可察的铁锈味压根没影响到他,所以对他来说感觉是突然被人喂了口从没吃过的糖,在他咬住后糖却消失了。
奚翎不满地皱起眉,然后像小狗一样哼唧起来:“唔,糖、甜、吃……”
残存的意识只能让他勉强发出一些混乱的字符,索求无果后奚翎探出软舌,像小狗一样对着周围舔了起来。
霍斯祎僵硬地倒在奚翎身上,奚翎舔起来很方便,闭着眼狂甩舌头直到对准霍斯祎的唇……
被压着睡很不舒服,但霍斯祎太沉了,奚翎睡梦中几次试图将男人推走都没成功。
他又困得不行,推不动就只能继续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胸口被压着奚翎做了一个可怕的梦。
这次梦到的不再是小时候,梦中的他看起来只比现在要面嫩一点。
梦中的他刚上大学不久,放寒假后奚翎并不打算回家,而是背上一些简易便宜的露营用具前往他的秘密基地——远郊荒无人烟处的一个废弃工厂。
当年刚被撵出家门时他身无分文,年纪又小,合适的工作并不好找,最穷的时候他在这边住过很长一段时间,这里虽然不属于他,但对他来说更像他真正的家。
十二月份已经很冷了,但上大学后要勤工俭学,学校离这边又太远,他也只能这个时间过来,等再冷些他带着二手取暖炉也扛不住。
奚翎是坐长途汽车,找了一个最近的下车点,即便如此下车后也要背着行李步行近一个小时,这还是在他对这边的路况非常熟悉的基础上。
天上虽然飘着小雪,但没大风的下雪天其实并不冷,奚翎一路上跑跑跳跳身上始终很暖和。
直到废弃工厂远远映入眼帘,奚翎拿出手机想拍两张照片留念,镜头放大之下他意外发现门口有人影一晃而过。
奚翎觉得不太对劲,这间废弃工厂多年无人问津,即便是易主有了新营生也不会在这种天寒地冻的时候动工。
就在他小心翼翼绕到工厂背后,里面突然传来一声暴喝,紧接着便是「哐」的一声闷响,然后是身体撞在铁皮墙上的哗啦声。
“挺有能耐啊,大老板还有这一手,小瞧你了。”一道粗嘎的男音响起,紧接着伴随着一阵阵踢踹声,男人继续说道,“再想跑老子直接弄死你!”
虽然奚翎一开始有所怀疑,但真确定里面的确有人被绑架后还是吓傻了一瞬,一直等到里面的绑匪走远,奚翎的身体才重新恢复知觉。
他缓缓挪蹭回小树林中,拨通了报警电话,之后就通过手机摄像头的放大功能观察关押犯人的铁皮房。
挂断电话后奚翎心脏还怦怦跳着,手机刚好推送了一条关于科技新贵创思总裁霍斯祎被绑架的消息。
奚翎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会有大量媒体争相报道,包括警方积极救援的消息,也被以各种方式披露出来。
但「霍斯祎」三个字瞬间唤起一段尘封已久的记忆,关于一个童年时期的少爷玩伴,和一些他不愿回忆的往事。
虽然对方当初不再想和自己做朋友,但在发现从铁皮屋里渗出了一滩血迹后,他还是不能见死不救。
奚翎清楚这边有多么偏远,哪怕警方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按照霍斯祎的流血量来看情况都不容乐观。
就在奚翎不知如何是好,望着雪地上猩红的一滩心急如焚时,忽地一下他睁开了眼,猛然从睡梦中脱离,视线落在眼前的陌生红唇上。
奚翎震惊地瞪大双眼,他怎么会和一个陌生男人睡一块??
两人离得过近,让奚翎只能看到对方的唇。
霍斯祎的唇偏薄,唇色很淡,完全不是这种丰满唇形,而且唇色还偏紫红。
意识到真不是霍斯祎,奚翎眼里的惊悚瞬间提升两档:“卧槽!”他扑棱一下惊坐起身,瞬间爆发的力量让奚翎将霍斯祎一下掀到床下。
伴随着一声闷哼,睡得浑身发僵的霍斯祎也随之醒来。
睁眼就是天旋地转,霍斯祎缓了片刻才扶着额头站起身。
奚翎挪蹭着屁股连退十八里地,险些从床的另一边掉下去,对着扶额遮挡半张脸只露出紫红色大嘴唇子的男人发出凶狠地质问:“你谁啊?!怎么会在我床上!”
霍斯祎放下手,一言难尽地看向他,奚翎瞬间哑火了。
其实喊完他也察觉到不对劲,男人的身材轮廓太眼熟了,这种纸片人才可能存在的完美身材早已经烙进奚翎的海马体中。
但这嘴?
奚翎一双眉毛原地起飞,看着男人深蓝色的双眼再转向男人紫红的大嘴唇子反复进行瞳孔识别,奚翎的嘴巴开开合合好半晌,才试图给出合理解释:“你……吃东西过敏了?丰唇了?还是被蜜蜂蛰了?”
霍斯祎看着他:“你不记得了?”
奚翎脸上的困惑加深:“不记得啊,我应该记得吗?我记得泡完澡我困了然后咱们仨就回来睡觉了。”
霍斯祎:“……”
霍斯祎虽然一直不想回忆奚翎上一次醉酒带来的「极致」体验,但还是深吸一口气确认道:“除夕那晚,你还记得你喝酒后发生了什么吗?”
奚翎眨了眨乌溜溜的黑眸,认真点头:“记得啊,酒特好喝我就没舍得浪费,喝完特困,走到卧室倒床就睡,衣服鞋都没脱还被崽子嫌弃了呢。”
霍斯祎:“……”
他此前并没有太在意奚翎曾提到的记忆的自我美化功能,只以为那些是奚翎没准备好接受真相的托词,而只要奚翎需要时间他就愿意等。
但万没想到这是真实存在的,在醉酒后的奚翎身上得到淋漓尽致的体现。
很好,霍斯祎绷起一个冷笑,奚翎「噗」一下笑出声:“你嘴到底怎么回事啊,我差点没认出来。”
霍斯祎冷冷道:“被蛰了。”
奚翎一脸惊奇:“还真是被蛰了,什么时候?在哪儿啊?是特殊品种吧,你看起来和网上那些蜜蜂狗很不一样……”
霍斯祎一字一顿道:“吸、盘、蜂。”
奚翎:“……”
吸盘蜂是什么?霍斯祎现在为什么这么凶?
因为霍斯祎的紫红嘴唇太过醒目,奚翎完全忽略了他两颊上几乎看不出的吻痕。
霍斯祎并没有留下陪父崽二人用早餐,因为奚翎看到他的嘴就会笑得停不下来,直到霍斯祎戴上口罩,两人才算能谈谈正事。
“下周我会很忙,你带着孩子注意安全,有任何事情发生都不要担心我。”
奚翎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现在就要?”霍斯祎微微颔首,时间线延长,他们会准备得更缜密,但奚翎的安全会随之降低,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他毫无疑问会选择奚翎。
半晌后,奚翎将人送到门口,也许是感觉到霍斯祎身上透露出的凝重,奚翎也跟着心绪难平。
在霍斯祎推门离开前主动勾住男人的袖口:“霍斯祎。”
对方应声回头,奚翎看到口罩依旧想笑,但这种时候他还是憋了回去,张开双臂抱住男人:“我和眠眠等你安全回来。”
霍斯祎坐进车中:“监控删了?”
坐在副驾上的董秘书立即点头应声:“您放心,入镜的其他客人也都审查过了,当时可能大家太过惊讶,都忘记拍照录像了,不会有其他影像流出。”
两人说的是温泉酒店前一晚的录像,霍斯祎微微颔首。
董秘书的目光在霍斯祎的口罩上停留一瞬,心里纳闷得很。
另一边,奚翎送走霍斯祎后先冲澡洗掉身上的酒气。
洗澡时他想起不久前的梦境,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绑架案发生的时间很近,奚翎醒后没录音再想起来时还能记得个三四成,先拿出手机将还能复述的大概脉络记录下来,至于更多细节,他只记得那滩触目惊心的血迹。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很久,霍斯祎现在也活得很好,但奚翎依旧觉得心里有些发堵,莫名心绪不宁。
不过奚翎也知道,这时候最该做的就是听话,别让霍斯祎额外为他和崽烦扰。
奚翎吹完头发立即钻进主卧被窝,准备边吸崽边睡回笼觉。
奚翎没来前崽几乎都是自己睡的,不过因为习惯和奚翎睡在一起,突然分开又是在新环境,他睡得不太踏实。
奚翎一躺下,崽就迷迷糊糊感受到了,翻身主动贴近奚翎怀中,哼哼唧唧叫了声「拔拔」。
老父亲的心瞬间融化,立即开始不要钱一样发射糖衣炮弹:“都是爸爸不好,昨天喝多了睡错屋,以后爸爸少喝酒,喝了也要记得来找眠眠困觉……”
霍星眠小朋友处于半梦半醒间,闻言一下就吓精神了:“不、不了吧。”
且不说后爸在回来的路上表现得有多疯,崽自己洗洗涮涮躺到床上后很长一段时间,他还能通过酒店不俗的隔音中听到隔壁声音不断。
所以昨晚即便没有奚翎的陪伴崽很不适应,他对此都没有一丝不满。
“拔拔喝醉,眠眠寄几睡!”崽坚定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