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还是排除情杀,小夫妻刚结婚没多久,感情状况一直很好,手机也查过了,联系人都很正常。”
同事汇报工作进展,谢衍边吃边记,三个肉包下肚,又飞快地灌了一大杯豆浆:“那男的在工作上有没有和同事遇到过什么矛盾?”
“那男的之前是一家汽车配件公司的CFO,前几个月刚辞职,才跳槽到新公司没几天,跟同事都还没混熟呢,按理说不太会有什么矛盾。”
谢衍:“那原先的那家公司呢,查了没?”
“我马上去。”姜飞说。
这案子联系了经侦部门的同事一起调查,从银行拉出死者银行卡流水账单,发现有过几笔查不到源头的转账,合计四百多万,后又被全部提出,判断死因应该和这突如其来的巨款有点关系。
由于死者是从外地来厦城出差的,要查起来就得从源头入手,谢衍带着一帮人直奔死者老家,到处走访调查。
出差的这几天,他们就住在死者家附近的一家小宾馆内,环境简陋住宿条件只能用一个“糟糕”来形容,整个屋里就两张单人床和一张破旧的桌子,连热水壶都没有。
虽然有热水壶他也不敢用。
空气里漂浮着一股怪味,谢衍每次回房第一件事就是开窗通风。
窗户的设计仍然延续了二十多年前的款式,单面玻璃,只能冲外边推开,关上时再往下一掰扣上,姜飞天天吵着要回家吃爸妈做的饭。
谢衍和姜飞一个屋,夜半三更,姜飞就躲在被窝跟他那还在爱。
平日里健康阳光的正义公安形象荡然无存,满嘴跑骚话,逗得人小女生小脸红扑扑的。
谢衍时常会怀念高二那年,那可以说是他这辈子最惊艳的时光。
心中有梦,恋人在旁。
经历过跌宕起伏的人生,才知道平静安和都是上天的馈赠。
时光漫长,他看着瞿铮远从寂寂无名的十八线变成声名大噪的影帝,看着这个当初只有250个粉丝的账号发放9000万粉丝福利,也看着命运的洪流将他们越推越远。
夜深了,姜飞仍不舍得放下手机,努力压制住恋爱带来的愉悦,埋在枕头里偷笑,偶尔扭头看一眼自己吵没吵醒边上的人。
谢衍始终闭着眼,装作睡着了。
专案组在外地住了将近一周才把案件调查清楚,杀害两名死者的是男人的同事,两人本来同在一家公司工作,合伙套取公款400多万,但事后,死者翻脸不认人,打算独吞那笔巨款,于是凶手就和弟弟一起策划了这场谋杀案。
姜飞的思维正派,总是很难理解这样的行为:“做人就踏踏实实的挣钱,400万虽然诱人,但值得拿命去换么。”
谢衍说:“凶手想的不是杀人要坐牢,而是我拿到这400万以后,下半辈子就衣食无忧了。其实每个人都可能变成杀人犯,只是激发出他们罪恶面的源头不一样。”
姜飞点点头,过了几秒又反驳道:“也不是每个人吧,反正我肯定是不可能杀人的!”
谢衍笑笑没说话。
案件结束,一帮人重新回到厦城,谢衍总算能喘口气,回家撸了会猫,一觉睡到自然醒,隔天醒来又有新的工作要忙。
生活工作都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不能否认的一点是,他常常怀揣着期待将视线投到市局门口的临时停车位上。
只是那辆白色路虎再也没有在警局门口出现过。
而就在他以为他们的人生会再次交错而过时,却不想命运又狠狠地踹了他一脚,跟他说这事儿离完结还早着呢。
某天凌晨四点多的时候,有个二十多岁的男人跑到派出所报案,说是被一个男人猥亵了,对方来头很大,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值班民警记录了一下报案人的个人信息,问:“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男人说:“就昨天晚上,他就把我叫到他房间去嘛,然后跟我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就开始摸我。”
接警员耐心询问:“你尽可能地跟我们描述一下当时的情况,对方说了什么,然后碰你哪里了?”
男人似乎在回忆着什么,脸上露出嫌恶的神情:“各个地方都摸了,我感觉超恶心……”
“中间你有反抗过吗?”
“反抗的……”男人点点头,“我对这样的事情很排斥,但是他威胁我如果不顺着他意思来的话,我的戏份都会被删掉,他在娱乐圈人脉很广的,可能随便一句话我的前途就毁了,当时我真的很害怕,也没那么多时间给我考虑,就只能顺着他……但是我思来想去,又不想咽下这口气,我想让大家都知道他这个人真的就是个人渣,是败类,是娱乐圈毒瘤!”
“毒瘤”的案子很快便上报给市局的刑侦部门处理。
姜飞最先查看系统消息,瞳孔霎时瞪圆了,一声震天巨响将趴在办公桌假寐的谢衍吓得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