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秋嘴角翘了翘,还真的认真吃起晚饭,先喝了半碗粥,然后尝了一口热腾腾的松软南瓜饼。
对面的陆维显然没他的好胃口,象征性地碰了下味增汤,很快放下筷子,道:“《聆听》我最近也有追,奕铭是个很有才华的人,他会在这个圈里走很远,跟你我都不相同。”
顾念秋没接话,吃完整块南瓜饼,又喝了口水,才开口道:“我们来点更直接的吧。你想拿那五张照片在我这里换点什么?”
陆维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目光一动不动地落在顾念秋脸上,像是要从他的神色找出点什么。
“你不介意?”他问。
顾念秋擦擦嘴角,笑道:“介意什么?他有他的生活,我也有我的生活,这跟我们的情侣关系又不冲突。你看徐思昭,跟杜明江谈着恋爱,不照样与你上床?”
陆维嘴角动了动,有几秒钟没说话。
“那我就想不明白了,得请教一下顾前辈,”陆维道,“如果不是为了我两走的近,不知道我还哪里得罪了奕铭,他要这么深思熟虑地把我拉下来?”
顾念秋道:“行,明天我帮你问问他。”
陆维绷紧嘴角,总觉得像一拳打在了棉花里面。
他没有再跟顾念秋兜圈子,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对桌的人。
顾念秋打开来,里面是十几张洗好的照片。他粗略地翻了一遍,基本都是上次那五张的扩充,没有太新的东西,看来跟拍奕铭这么久,拿到这些已经是极限了。
他多少有点失望,早知道只是这样的照片,根本不值得他特地过来跑一趟。
陆维压着声音,听起来有些哑:“奕铭害我到这个地步,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再不济也不过是鱼死网破。你给我一条生路,我自认成王败寇,从此跟你们两清。”
顾念秋把照片塞回信封里,像是听到了什么有意思的话,抬起头来看他,笑道:“你这话说的,像个刚进娱乐圈的愣头青。”
陆维皱起眉,目光有些阴沉。
顾念秋把自己准备的件夹递给他,看着他有些警惕地打开封面,快速地扫里面的内容,开口道:“连你的公司都没查出来那天的事有什么问题,你空口说是奕铭做的,你们人设不同,定位不同,平日也没有交集,两家公司更是一个集团名下,你觉得你公司会信吗?”
陆维死死地盯着他里的这份资料,咬住牙,脸色难看:“我有证据。”
“晚了,”顾念秋道,“他们不会为了污点艺人得罪兄弟公司的摇钱树,打碎了牙也只能往肚子里吞。你好歹在这个圈子里待了几年,被保护得够好的。”
陆维嘲讽地笑了一声。
顾念秋道:“没人逼你招妓,也没人逼你嗑药。你叫我前辈,我也早告诫过你,哪怕头顶有人罩,在原则性的问题上,没人敢替你出这个头。”
陆维紧紧地捏着那份资料的一角,械性地反复地看上面的字,甚至没听进去顾念秋在说什么。今天他本来准备了很多的说辞和筹码,但现在都已经说不出口了。
不是因为刚才那些讽刺的话,也不是因为对面人镇定的态度,而是因为里的这份东西。
顾念秋见他神色恍惚,便把资料从他里收回来,道:“诱奸未遂,你还真是个人渣。”
陆维的有些发抖,那件事都过去了年,当时公司为了保他,把所有监控都买下来销毁,而顾念秋居然得到了全部原带。
只有一个可能,公司已经完全把他当成弃子,准备卖掉他去跟奕铭交好。
他只是暂时被保释,警察局还在查这件事,如果这些资料被送了过去,那就不是十几天拘留那么简单的事情,是动真格地要进监狱。哪怕请了最好的律师,按最轻的判,一旦有了真正的案底,那就是真的再无翻身之日。
“你想怎么样?”陆维脸上没了血色,“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你们恐怕还有的是赌不起的东西。”
顾念秋看了他片刻,朝服务员招招,跟她道:“借个火。”
陆维红眼望着他的举动,身体紧紧地绷了起来。
顾念秋没有看他,接过打火,当着他的面,把那份资料点着了,扔在地上。
地面是瓷砖做的,几张a4纸迅速烧了起来,眨眼地功夫便化成了灰。
陆维一时间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怔怔地看那火焰彻底烧完。
顾念秋道:“这个月底,我有朋友要开私人飞去法国开演唱会,你把照片的原带给我,我给你飞票和假护照。”
陆维还保持着那个紧绷的姿势,整个人都愣在椅子里,不敢置信地盯着桌对面的人。
不是说不在乎奕铭会怎么样,为什么又轻易地放过他?
顾念秋却言尽于此,站起身,因为腰疼微微动了动眉头,没有再看对面的人,结束了这场不到十分钟的晚餐,拿着东西朝庄晓走了过去。
庄晓伸扶住他的臂,缓缓松了一口气,有些紧张地看了看还坐在椅子里的陆维。